《边地风情:云雨湖畔的水碾坊》
第21节作者:
苗大哥 日期:2011-06-01 12:43:16
【正文】第二章 祸不单行
【024】
“只是不凑巧,天快亮了,有只老虎出来觅食,其中一只野鸡正好砸在老虎的屁股上,老虎回头看到我手里提着野鸡,老虎就转身扑过来了……”
向光明说:“我能从虎口里逃生,都是师傅救了我。”
其实,龙进庭不是被老虎咬死的。龙进庭是被一条盘在树枝上的黑蛇钻了鼻孔窒息而死的,当时他们正在树林里一棵树一棵树找野鸡,龙进庭发现树上有手腕大的一条乌稍蛇,伸手就把它抓住了。这种乌稍蛇没有毒,喜欢攻击人的眼睛,很多抓蛇的人都被它啄瞎了眼睛,这点龙进庭清楚,所以一伸手就抓住了它的七寸。可龙进庭忽略了,乌稍蛇的尾巴同样是利器。它微微卷起尾巴,然后箭一样刺向龙进庭的鼻孔,尖尖的尾巴从龙进庭的左鼻孔刺进去,一下刺穿了他的后脑勺。龙进庭死了。被一条没有毒的乌稍蛇钻了鼻孔,死得有点窝囊。向光明把乌稍蛇说成了老虎。一只觅食的老虎让龙进庭的死,变得更加体面。
接下来,俺村发生了很多怪事。
譬如,流弹家的狗莫明其妙地死了,杨顺利家的年猪掉到粪坑里被淹死了,温兴华家的那只山羊又跑到了他的床上,碾坊变成了集体加工厂,向光明成了加工厂的负责人,田鸡从牢里出来后,和白果双双吊死在加工厂里,等等。这种层出不穷的怪事一直闹到向光明和白莲花结婚的那一年,人民公社开始叫乡政府,生产大队开始叫村,向光明当上了杏花村的党支部书记。
日期:2011-06-03 07:56:30
【正文】第三章 生死之恋
【025】
向光明的后妻柳成荫是他从大水中捡来的。那年夏秋之交,百年不遇的洪魔云集三湘四水,平静的云雨湖突然成了一头猛兽,决堤的洪水呼啸着扑向田园和村庄,卷起惊涛骇浪。俺村的人像捅了窝的蚂蚁在洪水中挣扎着沉浮,哭叫声震天动地。有树就有生的希望。在滔天的洪水之中,树木成了生命捕捉的方舟。向光明抱着落水的柳成荫冲过激流,呛了两口泥沙浓重的浊水,被一个浪头卷抛到一棵银杏树下,然后爬到树上。
不知过了多久,柳成荫的耳际依稀有一个声音在急促地呼唤着什么,那声音好像是父亲在呼唤着半夜还没有回家吃饭的女儿。在柳成荫的记忆里,独立于牧场的那棵椭圆形银杏树系满了牧人的祈愿,它神性地站立在那里。那墨绿色的浓荫里,相依相偎地坐着一对男孩女孩。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马轻咬着雪青马的鬃毛,雪青马温驯地摇着尾巴。男孩和女孩坐在银杏树的浓荫下,坐在一种恬淡幽雅的氛围里。男孩的凝眸灼红了女孩的脸庞。女孩羞涩地垂着头,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发辫。柳成荫想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甜甜的微笑。
“你醒了。”男人粗重的声音响在耳畔。
这不是村支书向光明吗?
柳成荫本能地睁开双眼,当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挣扎着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畜生!”
“别动!你不要命了?”向光明左手臂紧紧箍住柳成荫的腰,右手则牢牢地抓着摇摇欲坠的树杆。这棵不大不小的银杏树,超负荷地悬挂着两个人,仿佛两枚硕果仅存的果实。柳成荫这才意识到这是另一棵银杏树,她望着水面晃动的黑影沉默了片刻,心有余悸地问向光明:“原来那棵树上的人呢,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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