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背时,怪屋场(一)
我从小就听长辈们说过一句话:人背时,怪屋场。意思是人在连续走霉运的时候,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住的房子问题了,不是吉祥就是凶处了。小的时候并不明白啥意思,长大后才明白这些俗语。
小荣的腿治好后,就和我们一起上学了。他上学后的第二年不久,全家就从我们那搬走了,其实他们一家子人都挺好的,小荣爸勤劳好客,小荣妈也是贤慧的女人,搬走的时候,邻居们都很舍不得,还特意摆了几桌酒欢送他们一家人。
小荣一家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呢?都住了快到十年了。
三十多年前,那还是‘抢工分’的时代,大家都要‘早五敬’,‘晚五敬’。‘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敬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现在看来,那时的人们除了思想单纯外,也包涵了一种心灵的扭曲。“湘江红雷”与‘南湖卫队’之间多次出现真刀真枪的火拼,大多已经成为一段人们不愿再次提起的记忆。李玉辅就是那时我们村里的一个小队长,管着近30来户人家的生产与生活,俗话说,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李玉辅就是靠这种不要命的狠劲当上生产大队长的,看到不顺眼的,那就要骂,甚至要打,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就去拿,甚至抢,队里人几乎没有人不被他占过便宜的,大家敢怒不敢言,我实在不明白队里人为什么那样怕他,难道一个小队长就能一手遮天不成?但事实的确那样,几十年后的今天,仍有人与我说起李玉辅的‘恶迹’来。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李玉辅趁着手中的“权利”,加上大家都那样“敬畏”自己,当别人还在挤那种牛草棚时,他第一个盖起了砖瓦房。大厅横梁下面搁着一根‘龙柱’,上面用五颜六色的油漆上着‘二龙戏珠’侧房的门都是那种拱形的,两个厢房也挺大,后来每次队里甚至是村里搞什么活动,都是在他家举行,给足了他面子。这个里面有一个细节,李玉辅请的修建房子的人就是本村的人,据说有个泥水匠(建筑工)在摆放大梁的时候,做了‘手脚’。估计不能明的对付他,只能暗的下手,不过这种人也挺缺德的,如果真有这事,不但害了他本人,还害了他的家人。李玉辅有三个儿子,大的叫靖,相当不听话,顽劣捣蛋很厉害。这一次李玉辅心想,不给点颜色给靖看,只怕是管不住了,烈日当空,他把儿子衣服脱了,就留一条短裤叉,抱起靖用绳子绑在了电线杆上,从屋后面那片竹地里折了一根又细又长的竹枝条,就像过去渣梓洞审问地下党一样,一边打,一边骂,靖身上的一条条的血缝就那样被抽出来了,也就十来岁的孩子,那经得这般抽打,李玉辅妻子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个样子,死死的抱着丈夫的双腿,求他不要再打了,李玉辅一把把妻子蹬开,这还犹止可,抽出了一条条血痕,仍不解恨,跑到厨房里,打开柜门抓了一把盐,冲出来往靖身上的炸开的裂痕抹去……
这哪里是在教训人啊,这是在要人的命,何况还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村里人和过路的人怎么劝、怎么拉也不行,李玉辅已经是抽红了眼了。
日期:2009-7-25 18:30:00
人背时,怪屋场(二)
对自己的儿子都是这般凶狠,想想,对村里人又会狠到什么程度呢?
不知道是队里哪个人把李玉辅的老父亲叫来了,大家心想,靖这下有救了,孩子嘴角的污血水往下流着,血丝拖得很长,已经耷拉着脑袋,他做梦也恐怕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来这么狠毒,难保不在他那年少心里种下什么怨恨判逆的种子来。老父亲赶紧冲过来抢了儿子手中的竹枝条,“你这个黄眼畜生,你是不是要把他打死啊?”李玉辅真的是只怕失去人性了,见这么多乡亲都在场,更来劲了,不但不听父亲的劝阻,竟然又跑到竹林里折了一根更大的竹枝,雨点般的再次向靖扑头盖脸的抽去……谁都不敢近前劝阻,最后,老父亲突然给李玉辅双膝跪下,用央求的语气,求儿子不要再打孙子了,李玉辅这才慢慢停下来。我现在想起那场面,还是浑身起鸡皮,从来不见这么狠毒的人。
李玉辅的岳父就是前面提到那个吴家坟的人,是有钱有势力的人家,大约是在86年的时候,李玉辅一家就从我们那儿搬走了,在搬走之前,他家就出过几件有关人命的事情,李玉辅自己有次差点被蛇咬死,二儿子也差点被水淹死,后话不题。
李家搬走后,一户姓张的人家搬了进来,搬进来一年不到,喂的猪猪病死,养的鸡鸡发瘟,张家儿子出外捕鱼,说是在洞庭湖里遇到了‘水鬼’,回来变成了一个半聋不哑的傻子,直到今天还有些说胡话,四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其实张家也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这么不顺息,但还是搬走了。
张家搬走后,就是蔡家住了进来,蔡家也就是小荣小赛一家子。巧的是李玉辅家是三个儿子,蔡家也是三个儿子。蔡家搬进来不久,就遇到‘百年不遇’的苎麻好价格,88年苎麻居然买到了8-12元左右,小荣爸特别能干,性子急,好帮人,一个人能做二个人的事,又快又好。刚好他也在我们队里做过几年队长,负责队里水利灌溉和传达上下意见的事。虽然小荣的腿折腾得他们一家透不过气来,但总算是熬过来了,刚消停不久,村里不知道谁家的牛发飚,在田里横冲直撞,谁也不撞,直向小荣爸跟前冲来,人哪里抵得过大水牛,那水牛角向前一挑,小荣爸被牛顶到了半空之中,扑腾一声摔下来时,肚子也破了、眼睛边上也划了一道几寸长的口子,就差没有丢命了,除了身体上的痛疼,早已魂飞魄散了。被队里邻居们抬到住院部,最后花了六七千元,虽然家中种了几亩麻土赚了点钱,经过这一折腾,又是一无所有了。
蔡家是住在这个房子的第三户人家,小荣爸大难过后,似乎感叹生命的脆弱,生活的磨励让人苦不堪言,这才想起之前有人说房子可能是凶宅的事,于是便有了搬家的决心。
日期:2009-7-25 22:13:00
呵呵,发觉好像在记流水帐一样, 这时颈背交界部位有一种酸麻疼痛的感觉,可能坐久了点吧,不管它,把与这房子有关系的人与事先说完吧。。。。
人背时,怪屋场(三)
我不太记得蔡家搬走具体是哪一年了,大约是在93年前后的事吧。他们家也搬得不远,就在咱们镇上,蔡家搬家后,是一个姓李家买了这房子,住了不到半年,就搬到岳阳去了,其实搬家只要不太频繁,村里人也没有太多印象,只是偶尔闲聊时,会说说这房子住过一些什么人家。我一直很奇怪,包括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李玉辅家,到后面的周家,居住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十年,难道这地方就真的不适合居住么?人们都说,安居乐业,谁愿意像猴子盘崽一样的搬来搬去?
这个李家搬走之后,搬进来的就是这栋房子最后的主人了,姓周,四川人,家中三女一子,老周人挺厚道的,平日里队里算帐,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别人的他不要,他的东西别人也要不到。呵呵,就这样一种人。咱们那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信仰,大都是抬头望日,低头耕田的农民,所以也没有把这一前一后搬进搬出的几户人家作一个类比,其实我是真不知道周家搬进来,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许该来的还是要来,周老汉来到我们这一年不到,儿子在东莞一家手表厂上班,因偷厂里的手表拿到外面去低价卖钱,被当地派出所关起来,结果判了三年。也就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那时比我还大两岁,邻居们都没料到他儿子那种话都不多说一句的人,怎么会去“吃皇粮”,呵呵真是个‘闷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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