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宿》
第28节

作者: 李林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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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每次有人在我面前说他已经看透生活,看透命运的时候,我都默笑不语。就如同我第一次听到“蝴蝶效应”这个词的时候:“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是从气象学推论演变而来的非线性混沌学,意喻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无限放大到最后超出想象的后果。当时我天真地想,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抓住这只蝴蝶不就可以了?后来才发现我太天真了,全世界那么多只蝴蝶,你知道哪只是引发龙卷风的?即使真的让你抓住了那只蝴蝶又如何,一只蝴蝶挥翅带出的风力能引发龙卷风,何况其他?

  所以在那以后,当飓风来临的时候,我不再想这阵飓风是哪只蝴蝶引起的,而是在考虑我该如何躲过这场飓风。永远不要说你看透了命运,看透了生活,要学会对它们微笑。因为不是命运在玩弄你的生活,而是你的生活态度决定命运。永远不要朝天空吐唾沫,因为没有意义,那样只能弄脏你自己的脸。
  或许你已经注意到了,这支逃亡队伍里的10个人,只写了9个人的故事。老徐的故事呢?老徐的故事太多了,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
  我是谁,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仅此而已。
  日期:2011-3-25 22:22:00
  第十四章噬魂怪物
  虽种善因未必能得善果,但埋恶因却定会获恶报。

  当每个人发现其余人突然消失之后,第一个想到的都是钟飞。从事发开始到现在钟飞一直扮演着领路人的角色,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此刻让人更觉得有安全感。他是属于那种标准的只做不说的男人,他似乎能看到未来的每一步,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现在钟飞连同其他人都消失了,如同落水的人丢失了最后一根稻草,前方在等着他们的似乎只剩绝望。

  每个人就如同迷路的羔羊,随时会被突然出现的野兽饱餐一顿。突然间周围又出现了其他人的身影,但那身影转瞬即逝。就在每个人去追那身影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事,自己又拐回了原地。潮湿的雨林就像巨兽的血盆大口,微笑地玩弄着自己口中的猎物。
  直到大家发现一棵大印度榕树上用刀子刻出来的字:
  不要去追你身边的影子,不要停步,必要时闭上眼睛,按着自己的方向感朝山坡上那棵杉树走——钟飞留。
  就是这句话让每个人的心安稳了下来,钟飞这个名字比强心剂起的作用还大。大家继续朝前走,不时发现钟飞用刀子在树上刻的引路标志。经过将近两小时的孤独旅程,大家终于看到已经在杉树下等候的钟飞。
  林松长长舒了一口气,“你倒是挺悠闲!”
  钟飞擦了把汗,“我也是刚到,其实我们刚刚一直就走在一起。”

  众人惊呆了,“那为什么我们都看不到别人,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自己,而且不时地拐回原地?”
  钟飞摇了摇头,“如果硬要我解释的话,我只能说我们刚刚在路上,经历了一场被强力磁场扭曲的时空错位。”
  “什么错位?”众人都愣道。
  “我在森林里迷过很多次路,经常有这样的经历,也叫鬼打墙。一般都是迷失在相似的地形中,加上周围有强力磁场,无法用指南针辨别方向。但刚刚发生的事我闻所未闻,除非是时空错位。”钟飞一脸茫然地思索着。
  “能造成时空混乱的强大磁场,那相当于黑洞的能量,怎么可能?”林松惊讶道。
  “假设有的话,那我们刚刚经历的不是空间错位,而是时间。我们都在走动,在时间扭曲之后,我们看到的都是相对静止不动的物体,比如树和石头。而运动的物体,比如人在静立时,扭曲的两个时间内同在一个位置,我们就能看到影像。但我们追去的时候,我们本身就在扭曲的时间段,自然也找不到人。”

  钟飞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但这根本不可能,能扭曲时间的磁场,只存在于假设理论中。现实中如果有这种磁场,那相当于一个连光都无法逃逸的黑洞,地球也早被这股磁场的力量坍塌吞噬掉了。”
  钟飞这句话刚说完,猛地一声枪响,苏业辉从百米开外的一处密林钻出,正举着枪朝这边追来。糟了,苏业辉追上来了!
  “快跑!”钟飞一声大吼,大家赶紧向林子的另一边逃去。
  苏业辉也像疯狗一般在后边死追,他刚刚就是因为霰弹枪的射距不够才没打到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拉近距离。但可怕的事还在后面,众人的正前方一个巨大的影子从树的高处落下,一下就扑住了跑在左侧的张雅,正是那只脊背怪。脊背怪一只巨手按住张雅的肩膀,另一只巨手向张雅的头部抓去。那只抓向张雅脑袋的巨手掌心中霎时闪出一阵诡异的白光,白光之中张雅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吸出。不到短短几秒钟,张雅的黑瞳如同被吸去颜色一般变得枯白,一瞬间整个躯体就萎缩了一圈。

  钟飞脚步一顿,林松一把拉住他继续向前跑,“快跑,你救不了她的!”
  日期:2011-3-26 8:48:00
  脊背怪缓缓地回过身子,巨手同时放开张雅的身子,张雅已经干瘪的身体就像白纸一样无力地垂倒在地。紧接着脊背怪如同被注入兴奋剂般一跃而起,速度比刚刚更快,向着众人扑去。只闻一阵风声,无头怪从林子的右侧冲出来一把将脊背怪扑倒在地,两只怪物又再次厮打在了一起。
  这次脊背怪明显占着上风,将无头怪反压在身下,两只巨手朝无头怪猛烈地捶打。但它们能马上愈合的可怕体质让这种战斗变得没有意义,就算脊背怪变得强大了也一样。
  苏业辉看到这情形,也不敢接近这两只怪物,识相地快速向另一方逃开。留下这两只怪物继续无穷无尽、没有胜负地厮打。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耗尽力气的林松摔倒在地,另一边拉着紫湘的钟飞赶紧上前扶起他。其他人看到这情形,也互相搀扶着过来。

  “怎么样,它们……它们有追过来吗?”林松喘着粗气问道。
  钟飞靠着大树,勉强支起身子,“应该……应该没有,苏业辉也……也被吓跑了。”
  “我……我救不了她。”钟飞接着喃喃地说道,刚支起的身子又瘫坐在地。他的眼睛望着林中稀疏的蓝天,“我救不了她……”又复述了一次。
  众人回想起刚刚那恐怖的场景,浑身的热汗顿时变得冰冷。这是第一次看见怪物的杀人过程,那如同死神一般的诡异方式和可怕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那名研究员临死前说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它,吸干了所有人的生命。”
  其余人坐下之后又下意识地站起来,准备在怪物出现时能第一个跑。
  “飞,你受伤了!”紫湘看到钟飞背后渗出的鲜血惊呼一声。

  林松闻言,赶紧过去帮他查看伤口,只见钟飞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半,赶紧将他的衬衣脱下来。钟飞恍若对一切失去了感知,只是喃喃地复述着那一句:“我,救不了她……”
  林松将他的衬衣脱下来之后,看到钟飞后背有几个细微的伤口,应该是被苏业辉的霰弹碎片远距离打到,伤势倒是不严重,但血一直不断往外渗着。林松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之后打开钟飞的包裹,取出酒精、棉花、纱布、手术钳……
  看到钟飞还在失神地复述那句话,猛摇了他一把:“你不是神,你救不了她很正常,不用责怪自己!”
  “可我,可我应该能救的,是我带错了路。”钟飞懊恼地说道。林松懒得和他理论,将背包上的背带叠在一起,塞到钟飞嘴里,“咬着,我帮你把子丨弹丨碎片取出来,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林松先倒了些酒精到手术钳和伤口上消毒,然后手脚麻利地按住钟飞的背清理弹片。林松似乎是故意加重手脚,好让这没完没了的钟飞消停一下。紫湘也是学医出身的,在一旁帮忙打下手。钟飞这下老实了,浑身的青筋暴起,咬紧牙关抵御背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林松边忙着边说道:“飞,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懊恼什么。你就是那种喜欢把别人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给自己加负担的人。”
  “你自己想想,这岛有多大,这岛上有多少能取人性命的东西?你再聪明,是那一堆杀人机器的对手吗?要不是你,我们早死在苏业辉的阴谋下了。你别在这时候矫情行不,我们指望你带着我们逃命呢!”林松真不愧是有名的主刀,不过十几分钟就已将4个弹片全部取出,紧接着快速帮他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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