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葛蒙的话，他就骑摩托车去镇上医院找苹果。
2011-6-4 18:16:00
　　苹果忙着给病人打点滴换药，戴着白口罩，见了黄虎跃，开心地跟他招手。黄虎跃看着苹果在注射室进进出出，很忙碌。
　　他觉得工作中的女人更漂亮。
　　等到苹果下班，黄虎跃说：“我好想生病了，你来照顾我。”
　　苹果说：“别瞎说啊，生病有什么好玩的。怎么照顾，不就是打针吗。”
　　黄虎跃说：“小时候打针都是打屁股的，现在好像少了。”
　　苹果说：“也有的，那种针很疼，打吊针不疼。”

　　苹果要去超市买零食。
　　苹果说：“我挺怕坐摩托车的，但你开得很稳我就不怕了。”
　　黄虎跃说：“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就是有很认真的事要跟你说。”
　　两人买了零食，黄虎跃又骑着摩托车，送苹果到了她家附近。
　　苹果问：“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要去北京工作了？”
　　苹果有些失落。黄虎跃自信能看出她眼中的失望和不愿意，他觉得和苹果在一起毫无压力，太轻松了，这是在兰花身上很少能有的感觉。
　　黄虎跃不回答她，倒反问：“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苹果听了，脸上有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眼睛不知看向哪里。
　　黄虎跃去拉她的手，她也没退缩，手心有汗。
　　黄虎跃说：“苹果你回答我。”
　　苹果说：“好。”
　　两人不说话，黄虎跃松开手，把摩托车锁上，然后和苹果一起沿着小镇的街道走。苹果也不着急回家。
　　苹果说：“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
　　黄虎跃说：“就是说这个啊，你答应了，那我去北京了不在你身边，有人追你，你也不能理别人。”

　　苹果说：“知道的，我不理，那你要每天给我发短信，你在外面遇到比我好的怎么办？”
　　黄虎跃说：“跟你一样，我也不会理别人，你答应了我，那咱们关系就不一样了。就要认真起来，对对方负责。”
　　苹果说：“嗯。”
　　苹果说：“你中间会回来看我吗？还是要等到年底？”
　　黄虎跃说：“我会抽时间回来的。你能接受两个人谈恋爱但不在一个地方吗？”
　　苹果说：“你是说异地恋啊？能接受，家里也都觉得我还小，也不着急的，当然你要是每天我下班的时候都能来看我，那就更好了。”
　　黄虎跃一时又有点没办法了，到底走还是不走？总感觉有些操之过急，有一脚踩空的忧虑在。又切切实实觉得苹果是单纯的，不错的。现在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可以深入了解一些，也许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留在家里又没工作，要结婚必须得有钱，还是得去北京，白天卖盒饭，晚上卖烧烤，多少也得攒一点钱了，起码得在市里买房，才好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啊，再不济也得在镇上买套像样的房子吧，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苹果说：“我知道，我不为难你，你不会甘心留在小镇上的，只有我这样的没什么上进心的，在小镇上有个安稳的工作也就知足了。你好好去外面工作，咱们说好了的，我会等你。”
　　黄虎跃捏紧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抱住她。

2011-6-4 18:38:00
　　回家后，黄虎跃又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咨询葛蒙。
　　他说：“我跟苹果说了，她也答应我，算是确定了关系，但是她要在镇上医院上班，她爸也是医生，她家里应该不会让她放弃这么安逸的工作去外地打工，她年纪也小，而我还是得去北京工作，必须得攒点钱。”
　　葛蒙问他：“你有把握在北京挣到钱吗？反正你得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就是想结婚，那你就朝这个目标走。现在结婚的对象已经有了，看还缺什么？”
　　黄虎跃说：“北京物价高，赚得也多点。而且我卖盒饭，已经走上正轨，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卖，哪里生意好，也有比较稳定的收入，只要努力去做，是能赚到钱的。对象有了，也确定了恋爱关系，离结婚还差进一步巩固感情，见她家长，得她家里人同意，当然先得有钱，看她对结婚是什么看法，得有新房，我想在市里买套房。”
　　葛蒙说：“市里现在小楼盘也2000多了，大楼盘好点的，也3000多接近4000。买80平的话也得20几万，加上装修，反正帐你得算清楚，这么多钱一两年也挣不来，我倒是觉得你得先和她深入了解，确实到那一步了，再看，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不要非得买了房去娶她，我不知道你这想法是怎么形成的，你结婚的对象也是个成年人，不是个小孩子，你得先了解她的意思。”
　　葛蒙的话让黄虎跃有些如芒在背，的确，买好了房子才有资格去娶一个女人，这想法怎么形成的？
　　他哥黄龙腾还在的时候，他很少和他讨论自己的事情，也不找他寻求意见，他哥也不大关心他的生活，不多问，说的最多的只有一句话，“你自己做选择”。等他哥不在了，黄虎跃却突然变得爱和葛蒙商量，不懂的问他，懂的也问他，比如恋爱这事，原本他是比葛蒙更有经验的，但不知怎么的，他还是爱问葛蒙，寻求他的意见，有时候说着说着恍惚间电话那边好像就是他哥。而且葛蒙思路总是很清晰，能说一些引发他思考的话。

　　黄虎跃说：“可能跟兰花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止，平时的所见所闻，已经让我习惯这么想了，什么都没有就去娶一个人，总感觉是对她不负责，有些不靠谱。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葛蒙说：“先去北京吧，你那边应该还有事情没了结，我觉得你跟兰花起码该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你这边这女孩，叫苹果是吧，你都跟她确定关系了，你不觉得自己也有点乱七八糟啊？兰花那边关系结束了没？结束也该认认真真说出来。”
　　黄虎跃说：“她应该又开始新的恋爱了，是她喜欢的那类，事业有成，比较沉稳的男人吧，我问她，她也默认了，这个跟你提过一次的。恋爱这事不像数学题，有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是结束了，把分手挂在嘴边倒是分不了，真分了压根不需要这两个字。”
　　葛蒙说：“嗯，可能我是忘了。那你去北京也好，辛苦点工作，多少挣点钱，也许苹果要求没那么高，你也不必太辛苦了，回来工作也未必不是个好选择。你尽可能跟她多交流，多相互了解。最好中途能回来看她，到那一步了，自己做决定。留下来也好，去别的地方工作也好，活着的事情总是很简单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好。”
　　葛蒙夏天也要去北京，他经常去蹭课的那个哲学系教授因学术以及一些私人问题跟所在学校有些纠纷，被北京的一所大学哲学学院聘去，葛蒙也打算追随过去，在北京找所学校教书。他拿的是航天航空工程的博士学位，却一心不务正业，对西方哲学中毒颇深。本来他这个专业找一个国有研究所混进去，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才是“正道”，但他心不在此，他降低他所学专业的“实用功效”，只想找个教教本科生之类的工作来糊口，他甚至觉得教什么都行，不必非得是航天工程，他只想在业余时间，系统地学习西方哲学，考这个教授的研究生，希望在看上去毫无实际用处的西方哲学这一块有所建树。

　　黄虎跃说：“那就还是先去北京吧，正好你也要过去，我有时间可以和你一起蹭课了，去听听你说的那个教授到底讲的些什么。到时你可以吃我做的盒饭，我比较熟悉那边，可以带你熟悉环境。我妈身体挺稳定的，我一边挣钱一边跟苹果谈恋爱，等靠谱些了，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不料葛蒙来北京没多久，兰花现男友就殒命了。
　　黄虎跃打电话跟他说这事，葛蒙有些惊讶，他说：“这事丨警丨察会怀疑你的，你是潜在的疑犯之一。”
　　黄虎跃说：“如果确定是仇杀情杀，肯定会怀疑到我，我高中的时候还有个案底，少年犯，算是有前科了。”

　　葛蒙说：“配合调查就行了，没关系的。”
　　因为都还不知道蒋衡死的细节，也无从进一步讨论。中午新闻可能就会有了。
　　黄虎跃得去找兰花。但得卖完中午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