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6-1 11:22:00
陶花准备去做孕期检查,她对着镜子梳理了下头发,脸颊上还有微微红肿的迹象。
“你别总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去把衣服洗了。”钱翠香边嗑瓜子边看着电视对陶花说。
“妈,我得出去一趟。”陶花从门口的衣架上把包拿下来。
钱翠香把手里的瓜子全扔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出去?出去干什么?趁着我儿子不在家,你经常往外跑吗?是在外面偷汉子了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我?”陶花的手紧紧攥着衣角,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呦?受不了了?受不了别受啊!等着孩子生下来你就走吧,反正你和我儿子也没领证,大家互相不耽误。”钱翠香有恃无恐地践踏着陶花的尊严,她自觉佟钱已经找到了别人,陶花只要把孩子留下就没问题。
“你像是个长辈吗?我和佟钱分开了对你有什么好的?”陶花的肚子隐隐作痛,仿佛腹中胎儿也开始了反抗。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了还!”钱翠香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陶花也会有起义的一天,愤怒立刻在她的瞳仁深处燃起熊熊火焰。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撕扯着陶花的头发。低级的人总会用暴力的方式来决定胜负,所以钱翠香在打陶花的时候充满了快感。她一下下将陶花的头撞向后面的门,她的指尖已经缠绕着很多被扯断的发丝,而陶花的呻吟和求饶更加激发出她的兴奋愉悦。
陶花流着泪求饶,她的双臂紧紧围绕在肚子前,她要保护她的孩子,保护她和佟钱爱的结晶。无论她有多恨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婆婆,可一想起对佟钱的爱意,一切两两相抵。女人,陷入爱情,失去理智和尊严。
高巍慵懒地躺在床上,每到夏天,她就喜欢藏在家里不出门,外面的阳光太刺眼,还不如窝在床上睡觉。
狼瞳不知道又从哪儿抓了只老鼠,放在地上用爪子扒拉扒拉,老鼠立刻倒地装死,仔细看还能发现老鼠在微微发抖。狼瞳很有耐心地趴在一边,吐着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静静等待着。老鼠隔了一段时间觉得危险远离,伸起一只爪凌空抓了抓,狼瞳收起舌头屏住呼吸,眼神中散发着猎物的欣喜。老鼠白痴地以为自己自由了,立刻跃起准备逃离,狼瞳猛然起身再一次将它含在嘴里。这是狼瞳比较喜欢的游戏,无论是抓到了麻雀还是老鼠,它都不会直接咬死,而是慢慢地玩,玩到猎物筋疲力尽,直至累死。
高巍翻了个身,夏天像个蒸笼一样,真热。手从床边耷拉下去,刚好碰到狼瞳的头。狼瞳紧张地站起身,看到高巍的笑容后摇动尾巴撒着娇将头搭在床边上,然后很自豪地将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吐出来,仿佛在炫耀战利品。
“真恶心,快叼走。”高巍皱着眉头向后躲了躲。
狼瞳并没有得到高巍的表扬,郁闷地将老鼠叼走,犬齿稍稍用力,老鼠归西。
在这样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高巍想睡却睡不着,只能慢慢消磨时间。这时手机响起来,高巍看着电话上陌生的号码,眉头微微一皱,“喂。”
“你好,是高巍吗?”陶花有气无力地拨通了高巍的电话。
“你是哪位?”高巍不想做生意,她并不喜欢每天都面对引产胎儿的血淋淋。
“我是陶花,我们在医院见过。”陶花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腹部的痛楚快要将她折磨地虚脱了。
高巍想了很久,她经常会在医院和一些怀孕的人说话聊天,谁知道电话对面的陶花是什么人。“哦,你有什么事儿?”
“我很难受,你能帮帮我吗?”陶花的发丝也被汗水浸的潮湿。“我给我老公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我肚子疼得厉害,你能帮帮我吗?”
高巍心中最原始的母性莫名泛滥了,“你在哪儿?”
陶花艰难地说完了地址,剩下的就是等待了。客厅中钱翠香在听京剧,声音开得很大,偶尔还能听见她跟着哼唱。陶花哀默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流下来。
2011-6-4 11:48:00
天气很闷,程哲瀚的心头总像是压了块石头,说不出的落寞。他回到家,一个可以避世的港湾,至少在这里不用再伪装,可以放心大胆地想念。
“回来了?”程小东带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程哲瀚眉头皱起,“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让你回家吃饭的,可是一给你打电话,你就说忙。”程小东有些局促地用抹布反复擦手,断然没有父亲的模样,“我熬了汤,还买了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烧鸡。”
“我没胃口,你吃吧。”程哲瀚拖着疲累的身心往卧室走。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程小东一掌用力地拍在餐桌上。
程哲瀚站住,却没有回身,“我只是累了。”
“就算我年轻的时候做了些错事,我也是你的父亲,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划清界限啊?”程小东多年的隐忍瞬间决堤,委屈和愤怒涌满胸腔。
程哲瀚的手微微抖动,“我困了,你走的时候不用叫我。”他很想避免这场战争,于是他选择逃避。
程小东愣了一下,而后解下围裙重重地摔在地上,夺门而去。
程哲瀚听见那摔门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终归是他的父亲,就算错了,就算不曾改过,他依旧是他的父亲。
程小东的鼻子发酸,男人的身份让他不住提醒自己决不能落泪。此时顾凡的电话打来,他隐藏住坏心情接通电话,“喂,怎么了?”
“我心情不好。”顾凡向着这个心中最重要的男人撒着娇。
“怎么了?”程小东的语气体现出自己是个很好的听众。
“还不是我那个宝贝儿子。”顾凡叹了口气。
“呵呵。”程小东苦笑一声,同病相怜。
钱翠香整个人怔怔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嘴里不停叨咕着:“老天保佑,千万不能出事儿。”她听信了卖鱼的杨婶的话,觉得陶花不怕打,也挺得住,可当她看着陶花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床上,下体流出羊水的场面依旧心悸不已。
高巍深锁着眉头在手术室门口踱来踱去,她不想那孩子出事儿,心头那点母性的温柔令她稍显紧张。
丽丽缩在佟钱的怀里睡得很沉,她的梦中有一个满是是血的孩子从远方一点点爬过来,边爬边嘤嘤地哭泣着。她下意识地向后躲,却迈不开半步。那孩子越爬越近,小手抓着丽丽的衣服向上攀爬,爬到她的耳边慢慢地说道:“我要我爸爸。”
丽丽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差点把旁边的佟钱踢下床。
“怎么了?”佟钱紧张地问。
丽丽恍惚摇摇头,不再说话。
几名医护人员快速地出出进进,他们在挽救一个小生命。
医生走出来嘴角挂着笑意,“好在送来的及时,大人和孩子暂时情况良好,一会孩子就送到早产儿暖箱里,你们就可以去看了。”
钱翠香颤抖地抓着医生的手,迫切地问:“大夫,是男孩还是……”
“恭喜了,老人家,是男孩儿。”
钱翠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自言自语:“老头子,咱佟家有后了。”
高巍开心地笑着,眼中闪动着泪光。
生,总是带给人新的希望,也让人忽略了之后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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