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轶闻》
第8节

作者: 麟州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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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城北有一盲人,自幼失明,据说得奇人传授异术,从此铁口神断,十中八九。
  我少年时曾见其在街头算命,(那是八十年代初,传统思想刚刚回潮复兴。)他左手持竹竿探路,右手打竹板高喊算命。而算命者寥寥无几,他常常空手而归。
  现在他足不出户,在家中开馆算命,门庭若市。附近几个县城的达官贵人常常开豪车前来请他看八字。而他的卦金也水涨船高,收获不菲。
  我的妻子的堂姐曾经找他算过命,判语是:白虎星,克夫命,走四家,方稳定。据我所知,这位姐姐命运极惨,第一位丈夫得脑瘤而病亡;第二位丈夫车祸丧命;现在第三位丈夫又身染重病——莫非这都是命中注定?
  日期:2012-6-21 15:53:00
  三十七 窗外鬼影
  这件事是我亲身经历的,虽然已经过去了30余年,至今忆起来,仍是不寒而栗。
  记得是82年暑假,我去姑妈家做客小住几日。姑妈家住在村头偏远处,窗后就是一望无垠 绿油油的田野。
  天气已是入伏,空气十分闷热,即使小电风扇整夜转个不停也无济于事。我就打开了房门和后窗,希望能有一丝风刮过带来凉意。那时农村社会治安还算可以,毕竟刚刚经过严打,坏人收敛很多。

  半夜时分,睡梦中的我突然觉得空气冰凉,睁开眼一看,后窗处在月光下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子在默默的注视我。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动弹不得,想张嘴也张不开;忽然我想起了刚刚看过的电影《少林寺》,想起了老方丈,想起来李连杰饰演的觉远和尚,终于拼命说出了一句话“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那黑影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下半夜,我没有再敢睡觉。又觉得自己是个小男子汉,于是就效法觉远和尚从姑妈的厨房里摸了一把菜刀,手持钢刀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我把事情对姑妈说了。姑妈安慰我说,可能是贼来偷东西的。我来到院子后面,看窗子下,没有一点足迹。再扭头往田野望去,只见不远处赫然一座坟子,土还是新培的。
  日期:2012-6-21 16:23:00
  三十八 韩复渠审案
  在许多民间传言中,韩复渠一直是以草包、文盲、大老粗的形象出现,其实这是张冠韩戴了,哪些提到韩复渠的笑话其实都是他的前任张宗昌所为。而韩复渠不仅不是老粗文盲,反而写的一手好字;而且他治理山东期间,重用何思源、梁漱溟等教育家,颇有政绩。老一代山东人对他颇有好感。

  韩复渠在治理山东期间,走遍了每一个县城,并且允许冤民直接上诉,然后他会在大庭广众下亲自审案。据说是公正严明,所以人称“韩青天”。
  我祖父回忆说,大概在日本进关前一年,韩复渠巡查到我县,要亲自断案,所以老百姓都纷纷前来观看。审案地点就是城隍庙前,韩复渠并不穿军服,而是穿一身灰白色的长袍大褂,头顶礼貌,戴着一副墨镜,他右手摸着惊堂木,左手掩面只露出双眼,在仔细听堂下犯人的陈述。旁边就站着他的亲兵卫队,他并不多说话,只是冷冷的观看,静静的倾听。犯人陈述完了,关键时刻到了——如果韩的左手推推墨镜,犯人就无罪释放;反之,他的左手由鼻梁滑到胡须下巴处, 卫队就二话不说挟着犯人 拖出枪毙。

  日期:2012-6-21 21:00:00
  三十九审土匪
  上一世纪三十年代,鲁西南地区匪患横行,特别是活跃在晋冀鲁豫边界的大土匪刘黑七,更是狡诈凶残,他曾经血洗鲁西南很多村庄,所经之处烧杀抢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比起日本鬼子更加残暴。当时的小孩如果夜里哭闹,一说“刘黑七来了”,马上老老实实睡觉。
  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渠曾调集大军剿匪,但是被刘黑七逃脱。刘黑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逃跑途中经过韩家墓地,把韩复渠的祖林给刨了,尸骨狼藉。据说这也导致了韩复渠运气大衰,抗战刚一爆发就被蒋介石给杀害了。
  在鲁西南一役中,刘黑七军队遭到重创,几乎全军覆没,他本人险些被俘。但是他运气好,乔装改扮竟然逃出重围。而他的替身则被活捉,当成战利品押回县城内。
  韩复渠发现捉拿的是假货,恼羞成怒。命令部下严刑拷打,据祖父回忆说,其中有一道刑罚就是“沿鏊子”——就是烧一堆木炭,把一个大铁鏊子放在上面,烧的通红,然后让土匪赤足站在上面。这土匪倒也有种,站在红彤彤的鏊子上仍然嬉笑自若眉头不皱不招供。最后韩复渠把脸用手往下一掳,部下会意,架起土匪拉到城南枪毙了。一路上,这土匪唱起了山东梆子“兵行到湖地里把马来放,我带来四文四武离汴梁……”声音高亢,引来人群中的喝彩声。

  附注:刘黑七最终是在沂蒙老区被我八路军击毙。
  日期:2012-6-21 21:43:00
  四十狗咬黄鼠狼
  我童年时,家中曾养了一只大黑狗,并非是什么名贵品种,本地土狗而已。特别能吃,用麦麸谷糠蒸的窝窝头,一口气能吃掉十多个。所以,体型颇大,如同小牛犊一般。
  它吃的虽多,但是颇能卖力。做起本职工作是兢兢业业,每天晚上都要在大门口、鸡窝和猪圈周围巡视一番,然后伏在我的小床旁边休息。它偶尔也做些兼职——例如捉拿老鼠,甚至还捉拿黄鼠狼。
  在我六岁时,一天晚上,鸡窝那边传来母鸡的惨叫声,一家人连忙出房门观看,大黑一狗当先,冲出门外,直奔鸡窝而去。手电光照亮之处,一只黄鼠狼正死命的咬住母鸡的喉管向院外拉扯,听到动静急忙抛下半死不活的鸡欲夺路而逃。这时大黑已经堵住去路,黄鼠狼也是狼急跳墙,顺着粪坑边的一颗槐树向上爬去。说时迟,那时快,大黑一跃而起,一口咬住黄鼠狼的屁股,这时黄鼠狼使出了杀手锏——生化武器“臭屁弹”。我们纷纷掩面而退,可是大黑闭着仍然撕咬不放,一直到黄鼠狼断气为止。

  第二天,我们把黄鼠狼尸体卖给了供销社,(它的尾巴是制作毛笔的必需品)。
  而大黑却在不久被黑心的狗贩子给下药毒死了。
  日期:2012-6-21 22:10:00
  四十一 水怪
  上个世纪30年代,黄河决口,水淹鲁西南。用方言说——发大水了
  外祖父携家带口牵着牛,连忙避难而去。
  行至一处桥梁,牛如同面临大敌一般,四蹄踏地,再也不肯前行。

  有人惊呼,水里是什么?
  众人望去,两个灯笼般的眼睛由远而近,巨大的头颅在昂首而视,小山般的身躯在水中若隐若现。经过桥洞,缓缓远去了。
  外祖父说,那可能是一只千年王八精。
  我想,那或许是一只史前爬行动物呢。
  日期:2012-6-23 0:04:00

  四十二 盗墓者
  我的表妹在县城一家宾馆做服务员,工作倒也不累,也就是每日早晨打扫一下客房卫生,整理一下被单,更换一下常用物品;如有客人退房,则清点一下房间物品。如有损坏,则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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