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的那些诡异事儿——现代都市边缘不说不知道的故事》
第1节作者:
中原杨伟 引子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这首定场诗说的是,任他三皇五帝的德高望重,还是夏后商周的功名利禄,都是屁大会儿时间的事儿。虽青史留名,到头来无非是孤坟几座,荒草一堆。命背的主儿,说不定辛苦一辈子,狗屁没捞着,倒让继任者捡个现成。所以说,再精彩的龙争虎斗,有个逑好说的,都他妈扯逑蛋!
没用的少整,从今儿起,给诸位姑娘媳妇儿、老少爷们儿,讲一段那变成荒坟之后的事儿 – 迁坟!
迁坟,可是个技术活儿。在咱这黄河两岸的中原地界儿,历来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不到万不得以,都不愿惊动深埋黄土的先人。但若因风水地脉变动,或阳世上人事变迁,则免不了要为已逝的亲人们换个安眠之所,这就需要迁坟。
日期:2013-01-17 20:38:00
咋个迁法?这里头学问大了!中原一带历史悠久、文化深厚,关于丧葬的讲究和奇闻轶事也最多。迁坟一事,自古以来便分为“算日”、“献祭”、“换棺”、“行棺”、“落棺”、“迁毕”、“问安”等七步。说得详细点儿,“算日”是择选良辰、选吉日行迁坟之事;“献祭”是惊扰地下亡魂之前,先宣读祭文、告明原因、献上祭品,以表歉意;“换棺”指开棺之后,将先人遗骨换上新衣,再行装入事先准备好的新棺之中;“行棺”便是后世子孙披麻戴孝、遍撒纸钱,运新棺至新的埋骨之所;“落棺”是指将成殓遗骨的新棺落入新墓穴;“落棺”之后,填土立碑,叩拜大礼行完,便是“迁毕”;最后是“迁毕”之后七日,必须到先人的新墓前“问安”,看在新居内是否安好,有无不满意之处。这七步缺一不可,否则,亲人在新地界儿不得安宁,免不了夜间托梦,惊扰阳世之人。
这些说的,都是迁“有主坟”,就是后世儿孙为本家族的先人、长辈迁坟。虽说是为自家人办事儿,但也马虎不得,后世儿孙需披麻戴孝,行叩拜大礼,并向亡魂自骂不孝,惊扰了先人,并烧纸人、纸马、元宝、衣服等供先人地下享用。毕竟人鬼疏途,惊扰了亡灵,难免遭报应。
俺叫杨伟,这几年和村儿里一个伙计 - 孬子,在城里揽了份儿迁坟的差事。可俺俩干这,可不是上面讲的“有主坟”,俺俩迁的是“无主坟”!荒坟野尸,不知亲人何处,更不知何年何月因何而死,惊扰它们,可不是一件轻快事儿!
日期:2013-01-17 21:29:00
一、老夏落难
我和孬子能揽住迁“无主坟”这差事,多半儿因为老夏。提起老夏,这可是俺小河村儿,甚至省城里,都颇具神秘色彩的一个人物。
俺村人最先留意老夏,是因为他显摆了一项特殊能耐 – “通灵”!
1974年秋,老夏作为省城知识青年的代表,正式来俺村插队落户。听老夏自个儿讲,想当年,他爹原是黄河南岸豫东一带,一名响当当的下五行手艺人,精通风水命理、摸金发丘、古玩交易等玄而又玄、甚至见不得光的种种营生。解放后,接受政府改造,编入省社科院成为一名研究当地风俗文化的工作人员,文丨革丨开始后,又因为解放前做过的一些勾当,受到了冲击。
老夏初中毕业后,整日在省城无所事事,还时常因为出身问题,被同龄的瘪犊子“红小将”们侮辱。于是便报名参加了“上山下乡”,说起这段经历,老夏总免不了一声长叹,说当年是落难来了俺小河村儿。
就在老夏来俺村插队落户的第二年,整个豫北、豫东地区连降大雨,泽国一片,地都被下成黄泥汤子了。农活没法干,全村的劳力们每天聚在生产队队部,吹牛看天,晚上各自回家,搂着老婆孩儿,该干嘛的干嘛。
日期:2013-01-17 21:49:00
老夏也是白天没逑事,晚上球没事,俗话讲——闲得蛋疼!这天夜里,在队部吹牛吹得晚了,到了睡觉的点儿,才一个人耍单儿返回村子边缘的知青点。农村阴雨天的夜里,天黑得透透的,周围各家各户也都熄了灯。
正优哉优哉地走着,忽然间,平地里卷起一阵旋风。正是三伏的节气,被风一吹,老夏却感觉阴寒刺骨,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他裹了裹身上的半袖短褂,纳着闷儿,慢吞吞地朝前磨叽。
又走了几步,只见前方影影绰绰出现了大片白色人影,渐渐朝他走来。待走得近前,老夏这才看清,竟然是一只格外庞大的出殡队伍,队伍长得一眼望不到头,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队伍前列,数十人批麻带孝,分作两队,每人手中高举一面白色引魂帆。旋风过后,白帆无风自飘,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引魂队伍中,正有人不停地将大把大把的纸钱洒向半空。老夏看得呆了,不自觉退到了路边,楞楞地看着。
引魂的队伍过后,便是同样白褂、白裤的抬棺队伍。这抬棺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儿,棺材一口接一口从老夏眼前经过。这些棺材各式各样,既有八人抬大馆,也有两人抬小棺,有的装饰华美,上刻珍禽异兽,有的短小简陋,一看便知弱不禁风。
老夏这时才想起害怕,不知不觉间两腿一软,瘫坐在路边,双臂抱着膀子,一个劲儿地哆嗦。就在这时,这支送殡的队伍似乎注意到了老夏的存在,整个儿停了下来,一口四人抬的中号棺材刚好停在老夏面前。
日期:2013-01-17 22:21:00
这四个抬棺人站得笔直,也不把棺材落地,就这么直挺挺站着,仿佛这棺材也没有丝毫重量。老夏正看着棺材发愣,微风拂过,蓦地出现了一个白衣女人,垂首盘腿地坐在这口棺上。
说是女人,是因为这人虽穿着白袍白裤,却不像送葬队伍中的其它人,还戴着连接上衣的遮耳尖顶帽子,而是将一头白色长发暴露在外,连她的眉毛似乎也是白的,长度足有一米,自然的从眼睛上垂下来,搭在身下的棺材盖子上。
老夏又惊又怕,张大了嘴,想喊,又感觉被什么憋着,硬是发不出声,就如同眼前的出殡队伍,数不清的白色人影,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
只见这白衣女人缓缓转过头,看了看瘫坐在路边的老夏,沉默半晌,然后,她一声长叹,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道:“孩儿啊,恁爹的寿数怕是到头了,他活不过后天中午,快回去瞅一眼吧,晚了,就瞅不着喽。咱中原百姓苦啊,我准备了这么多的棺材,却怎么也不够用,天不怜众生啊!”说完这话,女人又缓缓把脸转了回去,垂下头,不再看老夏一眼。
老夏是个孝子,一听关于他爹,也急了,故不上害怕,追问道:“真了假了?!你咋知道?!”但话音刚落,这白衣女人,连同数不清人的出殡队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夏惊得嘴都合不上了,知道自己八成儿遇到鬼了,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就往知青点的土坯房跑去。
日期:2013-01-18 2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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