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极度死亡空间》
第4节

作者: 苍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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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2,音频记录。”阊森的表情很难形容,就像……就像一匹觅食的野狼,他胸口录音笔的红点闪烁着,他边驾驶着他漆黑的索兰托,边自语:“肥鱼的车开得太烂,贪得无厌挤满了他的脑子,没有智商的余地。”
  阊森从一边拿起一个红外线望远镜,举到眼前:“在打电话?在和隐线的通话?应该不会……这样太草率了,在车上也无法记录……看来我需要打断他一下。”
  阊森诡异的笑了笑,他放下望远镜,加大油门,只见黑色的索兰托从夜色中迅速的平滑出来,只一会儿就与银灰色的君越在道路上并驾齐驱;阊森打着闪灯,示意要超车。

  君越里还在打电话的肥鱼犹如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挑衅般,立刻犹如河豚般鼓起了全身的刺,他迅速结束了通话,扔掉手机,一转方向盘,直直的向试图超车的黑车逼去。
  日期:2012-10-31 11:38:00
  凶蛮而浑圆的君越就像走在自助餐路上的疯狂胖子,即使自助餐是敞开供应,他也决不允许别人超越他,所以他要尽可能的甩动全身的肥肉,将竞争者挤出去。
  早就对肥鱼了若指掌的阊森笑着顺势将车慢下来:“果然不是隐线的电话,现在的肥鱼像吃错了药似的猛踩油门,我需要让他冷静一下。”
  日期:2012-10-31 11:40:00
  黑色的车仿佛不服气的跟了一会儿,但在下一个岔路时,拐弯离开了。
  君越上的肥鱼双目一翻,不屑的骂了句对方不自量力粗话,然后放慢了车速向郊区公路而去。刚才的运动让肥鱼除了一阵虚汗,他打开了空调散热,顺便打开了收音机,随意的调着频道,职业神经让他努力的去捕捉着可能会出现的“新闻机会”。所以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辆黑色的索兰托再次跟在了他的后面,刚才那个拐弯不过是个虚晃子,索兰托在弯道的阴影里漂亮的一转身,并再次以“潜伏距离”跟踪着银灰色的君越。

  郊区的公路很暗,路灯隔了很远才会有第二个,在这寂静而黑暗的光影长廊上,黑色的索兰托犹如鬼影般尾随着银灰色的君越。
  日期:2012-10-31 11:47:00
  “最佳的跟踪距离,将根据公路的状态而有细微的调整。”阊森继续自语:“测算需要在瞬间完成,完美的隐藏在视线的阴影里;目标明,我暗;目标暗,我就要犹如鬼魂。
  日期:2012-10-31 20:11:00
  肥鱼不会想到跟在他身后的始终是同一辆车,这超越了他智商理解的范围。我敢打赌他也根本没看清刚才那辆企图超车的车的车型,他高度近视。
  他更不会猜到跟踪他的车坐的居然是我,一个在公司里拼命卖命讨生活的小瘪三……我曾亲耳听到从他嘴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极扁的语音就像身体漏出的肠气,经过丨肛丨门时充满了鄙夷。”阊森嘴角拉出一道笑容:“更不会相信我这个小瘪三还还开着一辆价格略高于他的车跟踪他?杀了他也不会相信。
  日期:2012-10-31 21:03:00

  他转弯了,印刷厂真心有些遥远,夜幕中的郊区之景,让人觉得单调无趣。肥鱼开的银灰色君越就像晚间的一只肥耗子般串动着。不知为什么,银灰色君越成了他的座驾就显得肥腻的让人恶心,就跟他的名字一样。
  日期:2012-10-31 21:04:00
  忘了说,肥鱼叫路易,你笑了吗?
  当你连起来读时:黑暗新闻专栏记者路易——就像过于黑暗的场景中出现了一个肥胖无知的小丑,于是活活变成了喜剧。
  每个人的车,折射着他心底的秘密。

  肥鱼就像是身体已经坠入地狱,而双手却拼命的扒住悬崖边缘的卑劣小丑:他没有选漆黑如墨的颜色,他选择了虚弱的银灰色;他没有选刚猛犹如杀手般的车型,他选了线条圆润的车型,由此可知,他排斥着自己的身份,他希望示众(非《惊闻报》内)的面貌并不是他的真面目;而同时,他的选择透露着他灵魂的虚弱。
  我非常乐意扼断这股虚弱,因为在我眼里这最为恶心。
  印刷厂到了。”
  日期:2012-11-01 11:52:00
  “10月29日21:04,肥鱼将我带到了印制《惊闻报》的印刷厂。”阊森注视着肥鱼笨拙的将车卡进印刷厂厂房外的停车区,而黑色的索兰托早在20米开外就熄了火,隐藏在一片漆黑的阴影里。
  “印刷机的声音非常响,到处都是油墨味,印刷厂晚间的黑金正在源源不断被制造,无论被印出的是什么怪物。”阊森自语道,他看见肥鱼终于停好了车,肥胖的身体一会儿就消失在厂房内部的黑影里。
  3分钟后,阊森也下了车,他压低了帽檐,拉起领子,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纯黑的口罩戴在了脸上,活脱犹如一抹黑影;闪身进入厂房时,阊森关掉了录音笔。
  30多米开外,厂房的中心就是成排长排的大型印刷机,高大的钢铁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机械运转声:“空隆隆,咔——;空隆隆,咔——;空隆隆,咔——”,机型老旧却经典,除了它们吵杂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厂房顶上架置了古怪的悬挂钢桥,这并不属于印刷厂的配置,该是以前的租户留下的,钢桥表面已经黄锈,诉说着凄凉、落寞的更迭。
  整个厂房偌大的空间里居然没有人,进厂时没有门卫,此刻甚至连肥鱼也不见了。
  印刷机流水线的尾部亮着耀眼的白炽灯,除此之外,都笼罩在昏沉昏沉的黄光里,这让厂房的大部分空间都隐没在黑影里,尤其靠墙部分最为黑沉,阊森沿着这道黑沉的阴影走廊移动着,随着一个转弯后,他看见了这侧尽头有大约10平方米的简易小屋——印刷操控室,操控室的门没有关,肥鱼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几乎堵住了这道狭小的门。
  阊森愈加靠近操控室,光线将操控室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光线明亮,另一部分则隐没在黑暗里,阊森就站在这个鲜明分界边缘的黑暗里;那里有一扇小窗,挂着肮脏的、残坏的百叶窗帘,阊森通过其中几条最大的缝隙,阴沉的向内望去。
  他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印刷工。
  日期:2012-11-02 15:47:00
  那是一个26岁左右的青年,五官普通而紧凑,就像被谁捏过一般,就像那种晚间会出现,代表着公司利益,同时又膨胀着个人欲望的人精般,他的眼神锐利而精明,而嘴角却洋溢着世故而圆滑的微笑。他穿着印刷工作服,上面布满油污,他正轻松的与肥鱼在交谈。
  阊森将录音笔打开,调到“近源强接收档”,黑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微扬起眼角,徒然拉长的眼睛让其中的红光更为聚合:“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印刷机的噪音太响了……真奇怪,肥鱼居然喝了这个满手油污的印刷工用一次性水杯给他盛的白水……那个印刷工太脏了,他就像印刷机的一部分,他的双手满是黝黑的油墨,甚至连他的耳朵上也沾满了黝黑的油墨。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什么,但肥鱼居然是兴奋的,因为他的眼睛,当然那双呆滞的鱼眼是不会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但它们更凸出了,只有肥鱼对某件事物产生兴趣时,才会如此……但为什么?肥鱼对一个几乎身处封闭世界,操作机械的工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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