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的那些诡异事儿——现代都市边缘不说不知道的故事》
第55节作者:
中原杨伟 日期:2013-04-03 19:50:00
汤旅长在妓院里销魂了一夜,第二日刚返回驻地,便开始寻思迁坟这事,手下那些个歪瓜裂枣们的脾气秉性,他是最熟悉不过,这三更半夜出工给个婊子迁坟,那些老兵油子是指望不上的,干这又脏又累还不落实惠的活儿,只得靠这些抓壮丁来的新兵蛋子。
于是当天夜里,汤旅长点了两名老兵、八名新兵,又带上那窑姐儿,一行人于夜色中扛着柄红色引魂幡,朝黄河滩上的那片乱葬岗而来。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瞎子老黄也在这八名新兵之中。
这红色的引魂幡,也是拾金迁葬时所特有的讲究!那寻常人家给死者第一次出殡,多使用白幡。给个别福泽深厚、多子多孙的死者出殡,也有用花幡的。唯独这大红引魂幡,乃移坟迁葬所特有,取的是死者二次出殡,当视为乔迁之喜,也隐含有喜丧之意。
汤旅长一心哄那窑姐开心,出门前也没看黄历,当晚正值月破,乃是大凶之夜,诸事不宜。这一行人抵达坟地之时,天上冷月如钩,众人的火把忽明忽暗,一座座坟堆、一方方墓碑仅能看出个轮廓,在颤抖的火光中静静矗立,火光照不到的坟地深处,不时闪过几点诡异的蓝色磷火。
窑姐儿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在这月值大破,天地间阴气充盈的夜半时分在乱葬岗子里转悠,心里也慎得很。她带着众人绕过几座荒坟,然后哆哆嗦嗦的用手一指,颤着声音说道:“就……就是雾大(陕西话:那里)那个。”
众人顺着窑姐手指的方向定睛观瞧,只见一方近三米高的石碑在一座坟堆前矗立,这石碑的厚度足足两尺有余,让人一见之下感觉沉稳厚重。汤旅长一挥手,一行人举着火把朝那墓碑和坟堆围了过去。
日期:2013-04-03 19:58:00
待走得近了,老黄仔细观瞧,只见这墓碑显然年代久远,碑身上尽是风雨雕琢的斑驳痕迹,但碑文仍可辨认,眼看这碑文布局严整,雕刻技法纯熟,一看便不是出自寻常匠人之手,配上沉稳厚重的碑身,整方石碑透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势。而那碑文中所列的立碑人,足有十余人之多,显示墓主家中于立碑之时,人丁甚是兴旺。
老黄心中寻思,看来这窑姐儿祖上,也是大户人家。怕是因为这朝代更迭、兵荒马乱,才逐渐衰败了,而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子,要在这乱世中求条活路,也只得出卖色相、沦落风尘。这当年人丁兴旺的大家族,眼下活在这世上的,也怕是所剩无几。这墓主若泉下有知,此刻的心境也应是分外凄凉。
老黄这么想着,心中便对这窑姐动了怜悯之心,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心中拿定了主意,待会儿开棺拣骨之时,自己定要入穴拾金,靠自己这一身手艺,尽可能帮窑姐儿把坟迁好,但愿她能从此运势转好,早日脱离苦海。
众人看罢了墓碑,便来看碑后封土,只见这封土堆快有一人高了,只是上面竟然寸草不生。众人围着土堆转了几圈,只见四下里的封土皆堆得厚实,并无任何动物打洞穴居的痕迹。
汤旅长看罢,当即掐着腰骂道:“妈了个逼的!瞎子胡咧咧么!老子明天要不把他闺女开了苞,送到窑子里,老子裤裆里的锤子(陕西话:JB)就算白长咧!”
见此情形,那窑姐儿也一下没了主意,不知这坟该迁,还是不迁,只是愣怔怔的看着坟堆,满脸的迷茫。
老黄这些年与和尚在一起,尽干些迁坟遗葬的活计,和尚早已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此时的老黄,不仅精通于拾金拼骨那从小就上手的活计,对于坟茔格局的吉凶神煞,也早已了然于胸。
日期:2013-04-03 20:05:00
这时,老黄早已看出了此墓的问题所在,今年三秦之地雨水丰厚,而坟茔封土又多是质地细腻的黄土,别家坟上早已是芳草萋萋,唯独此坟,封土上竟然寸草不升,此种情形人称“秃锥”,是必迁不可的凶坟格局之一。
老黄刚才已对窑姐儿有了几分怜悯,此刻又看到这祖坟的确是一凶穴,若置之不理,这本就命运多舛的女子定然还有遭受更多非人的苦楚,顿时恻隐之心大盛,也不顾汤旅长愿不愿意,张口说道:“旅长,属下弃商从军之前,也曾干过几年这迁坟拾金的营生,对此也是略知一二。这拾金的行当里,向来有‘六椎四衰地下寒’,必迁不可之说。你上眼观瞧,这偌大的封土堆上竟然寸草不生,便是‘六锥’中的‘秃椎’之局,那吉穴之上,生气如树,盘而不散,坟上所生花木或秀丽清新,福佑后人中出个忠义大夫,又或威武雄壮,庇护子孙兵权尊重。而这坟上寸草不生,则主生气已散,唯有穴中尸腐之气尚存,这尸腐之气乃血肉所化,最是污秽,后人势必淫邪……”
“行,行,行”老黄还未说完,便给汤旅长打断了:“妈了个逼的!照你这怂这样一舍,这坟今个晚上还是非迁不可了?”
汤旅长问罢,便眼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老黄。他今夜出来,本就迁坟是假,糊弄窑姐是真,刚看到封土堆完好无损,心中实则一阵暗喜,本想趁早收兵回营,搂着窑姐儿还能有半夜的温存,谁想到手下里竟然冒出这么个愣头青,回去非得抽他二百鞭子不可。
老黄自十二岁起便跟随和尚闯荡江湖,向来吃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营生,那看人的眼光是何等锐利,早就把汤旅长的心思摸得个七八分,当即迎着汤旅长凶狠的目光直视其双眼,语气定定的说:“我来时观这大姐的面相,颧骨高耸,下根塌陷,脸颊瘦削,一看便是副孤苦无依之相,想必大姐在世上活得颇为辛苦,身边也无甚至亲好友。此坟不迁,她不仅运数难改,怕是性命也要不保,连身边关系密切之人,也难逃厄运!”
日期:2013-04-03 20:10:00
老黄这一番话,竟然触动了那窑姐的心思,回想起这些年堕落风尘,每个男人都将她视作一件玩物而已,受尽了侮辱与欺凌,也只不过混了个温饱,勉强活着而已。这其中的辛酸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想到此,这窑姐儿不由得喉咙梗塞,顷刻间泪如雨下。
听老黄把话说到了这地步,汤旅长明白,若自己今夜不迁坟就这么回去,等于对窑姐儿见死不救,她以后定是要冷眼相对,休想再享受到片刻温存。既然来了,那就他妈的干吧,反正自己也不用出力,都这些新兵蛋子的事。只是眼前这新兵蛋子竟然用言语挤兑住自己,要本旅长干本不情愿之事,回去就把这小子的舌头整条儿割下来,让他知道占本旅长便宜的后果。
汤旅长合计好了,便扯着嗓子喊了声:“妈了个比的!列队、集合!”
手下的兵们一听有了命令,赶忙按大小个儿列队,二十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汤旅长。汤旅长看到众人唯他命令行事,顿时感觉在窑姐儿面前搂足了面子,随即命令到:“妈了个比的,今儿咱是来迁坟,都给我精神着点!来,把家伙什儿举起来,先打一排排枪。”
要说这破土移坟之前,本应以竹竿挑一挂千响的红衣鞭炮,点着了绕坟一周,意在唤醒黄土下的先人,注意了,后人们要迁坟了,惊扰了您老人家的安息,请恕罪。
汤旅行此行本就是糊弄,欺她个婊子不懂,也没买什么千响红衣鞭炮,这放一排排枪,就算代替了。
日期:2013-04-03 20:27:00
一排稀稀拉拉的老套筒、汉阳造枪声响过,几个新兵刚想挥镐抡锹,只见一缕缕的白色烟雾,正从那封土堆下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众人耳边竟然传来一阵女人轻佻、放荡的笑声。
众人对这笑声皆无防备,听来均是心中一惊,脊梁发寒。正在此时,那方厚重的石碑旁,竟然出现了一名女人,确切点说,是一个漂亮女人,一个穿着很少、暴露很多的年轻漂亮女人。
只见这女人身形健美,酥胸高耸,全身上下仅着一件红色的肚兜兜,肚兜上走金丝穿银线绣着幅百鸟朝凤图,两条大腿和整条膀子裸露在外,在月光和火把的照应下,皮肤显得分外白皙。这女人把一只雪白的胳膊搭在墓碑上,摆了个撩人的姿势,朝汤旅长挤眉弄眼,颇有挑逗的意味。
这正是午夜时分,众人处于一片荒郊野外的坟冢之中,眼中尽是数不尽的墓碑、坟堆,耳边不时响起不知何种动物的古怪号角,害怕还来不及,哪有丝毫的苟且之心!
唯独这汤旅长,不知怎么的竟在此时色心大起,双眼迷离的盯着这凭空出现的女人,满脸的淫笑,一步步走了过去。
那窑姐儿此时就站在汤旅长身旁,一看这相好的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勾搭其他女人,醋意大发,也顾不得害怕了,上前举手就朝汤旅长的脸上挠去,那汤旅长正色迷心窍,满眼都是那漂亮女人高耸的胸脯,裸露的大腿,哪里还防备窑姐儿能来这么一出,被抓了个正着,脸上顷刻间便多了几道鲜红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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