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我在小哥哥面前，看着呆呆的，眼神会直溜溜追随小哥哥。她曾观察过，吃饭时，我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小哥哥，然小哥哥夹完某道菜，我会跟着去。有时夹到了我不吃的菜，能明显的看出我有错愕的样子。

　　我总认为自己是个有理智的人，然理智还是抵不过心魔，明知不该去小哥哥他们公司，我还是去了。网站，正是小哥哥的主意，他常和我讨论些网站的东西，给我些建议。他弯着腰，一手撑在我椅背上，一手摁着桌子，我会有种被他环抱的错觉。
　　工作外的话题，我们是不谈的。他谈完了，便立刻走。
　　芸还在小哥哥实习时的公司，离公司有些远，小哥哥常出去和她吃午饭，每天去接她下班。
　　有一天，下雨，不好坐车，崔说“你和哲不是对门吗，让他捎着你。”
　　我无言。小哥哥和芸，在好妈家和新房临换着住。早晨上班，在楼道遇见，他们说捎着我后，我便尽量和他们错着时间出门了。
　　崔很话唠，他曾问我，“你和哲青梅竹马，怎么没看对眼呢？”
　　我呆了下，“不知道。”

　　他很惋惜，“你们成了，多好，多浪漫。”
　　我也惋惜。
　　日期：2012-06-24 23:23:28
　　11月。小哥哥无故旷两天班。上午时，芸来公司找小哥哥，眼睛红红的，崔他们问原因，她也不说。我心情焦躁，什么都没有做好。
　　下班，回了家，妈妈告诉我，小哥哥可能会退婚。我很诧异。妈妈做好晚饭，叫爸爸去请了好妈好爸来吃，我问好妈怎么了，好妈说不上来，只说小哥哥不想结婚了，还把自己关房间里。芸来找他，他就离家出走了，也关机了。
　　好爸很恼小哥哥莫名退婚，不许好妈找小哥哥。我打电话问崔，崔他们几个正在找小哥哥，崔说，芸参加同学婚礼，遇见了前男友，不知为何，两人起了争执，前男友借醉打电话给小哥哥说了什么。

　　过了两天，小哥哥回来了。好妈说年轻人容易谈心，她让我去劝小哥哥。我乍看小哥哥，吓了一跳，胡子拉碴，很颓废的样子。我本便不知如何开解他，再看他如此，更不知能说什么了。我便说了些公司的事，他不言不语，只闷头抽烟。
　　不会儿，芸来了，她看见小哥哥，便扑过去，哭着要小哥哥原谅她。从她话中，我勉强整理出：她和小哥哥分手前，还交往过一个男友，和小哥哥不是同校，她感觉不会长久，才会如此。
　　11、12月，小哥哥都没笑过，他还来公司，只是看网站成型了，便放手给我们几个人了。有几次，我去公司早，进门发现他竟夜宿公司里。
　　芸每天都来找他，他也不赶人，只视而不见。
　　芸和公司申请了去韩国学习，她先是托崔告诉小哥哥，后亲自来公司告诉小哥哥，我知道，她是想小哥哥挽留她。
　　小哥哥没有任何表示。
　　芸去韩后，小哥哥更颓废了，公司有应酬，他都去，客户敬酒，也不推辞，烟也不离手。
　　好多夜里，我正睡着，听楼下车响，从窗口看他被崔他们架回来。

　　姐姐快生了，姐夫工作忙，父母又在外地，好妈好爸需要去陪她，好妈留了把钥匙我家，请我爸妈照顾小哥哥，也叮嘱我多开导下小哥哥。
　　每天晚上，妈妈都去喊小哥哥来家吃饭，小哥哥要么吃几口就走人，要么干脆拒绝。他不肯来，妈妈便让我去送饭，有时盛两份，让我陪他吃。
　　小哥哥烟抽的厉害，往往开门，就能闻到。
　　他若吃，我便陪，看他多吃了点什么食物，好告诉妈妈下次多准备点。他不吃，我就打扫下卫生，给他洗洗衣物。芸的很多东西还留在他家，他卧室的桌子还摆着芸的化妆品，他没有收拾，我也没有动。
　　我曾试图开导他，说了许多宽慰的话，他不置一词。

　　一日，我送饭去时，他不在，往返几次，依旧如此。十一点了，我真的急了。我们两家是五楼，我跑到六楼，不想他回来看到我。直到一点多了，崔他们才送他回来，我本不想出来，看崔他们找不到钥匙，便忍不住了。
　　崔他们看我从六楼下来，很惊讶，我也顾不上太多，拿钥匙开门。崔他们把小哥哥扶到床上，和我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小哥哥脸红红的，睡梦中，还皱着眉头。
　　我给他脱了外套，拿湿毛巾擦拭了脸。
　　翌日，去公司，崔抓着我，问我昨晚怎么回事。

　　我说，“好妈吩咐的，要我家照顾小哥哥。”
　　下班时，陵来接我，我知他同学会告诉他昨晚的事，便主动说了。他笑笑，说，“我知道了。”
　　日期：2012-06-25 17:54:09
　　12年。
　　1月。
　　小哥哥还是很颓废。
　　生活，工作，都不太上心。
　　常关在室内发呆、抽烟。

　　我尽量借些事和问题去找他。
　　有次，崔闲来无事，给我出了几个高数题，我拿去请教小哥哥。他讲，我便认真听；我懂了，还继续装不懂，请他再讲。一个公式，他说了，我记不住，非要他写下来给我。他看我，总是很无奈的。
　　有了这次，我常与崔讨论高数。他给我出了题，我便拿去找小哥哥。我大学专业里，没有这科目，他倒没有怀疑我的“笨”，只数次多了，他还是纳闷，我推说好奇。
　　姐姐生了个女儿。
　　我随小哥哥去探望，路上托他去买礼物，售货员看我们挑选童装，问“你家宝宝是男是女？”我没有解释，只笑了下。倘若我能和小哥哥有个家，宝宝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是他的孩子，都好。

　　姐姐还很虚弱，半躺在床上。小女儿小小的，在她怀里，只有一点点。
　　人说外甥像舅，我盯着小女儿看了好会儿，她正睡着，看不到眼睛。
　　姐夫拿水给我，我没有注意到，小哥哥接过来，在我看够小女儿，递给了我。
　　姐姐找借口支出了姐夫和小哥哥，问我怎么想的，要不要重新考虑？
　　我默然。
　　姐姐叹息，“你们都是我带大的，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还真就放心了。”

　　我笑笑。
　　好爸妈留姐姐家，伺候月子。
　　年关，负责伙食的阿姨回老家。崔买了些火锅材料，煮一煮，凑合着吃。我不忙时，会做些饭菜。有时，陵也来蹭饭。
　　新年。好妈好爸留姐姐家，小哥哥不肯同去。妈妈便邀请小哥哥来我家，小哥哥自是不肯。妈妈疑惑，“怎么分个手，就这么怕见人了？”
　　我知道，小哥哥不是怕见人，是懒得见人，他心中压了太多事，他还没有整理好。

　　除夕。我端了饺子和几个菜给小哥哥，他吃了几口，就搁筷子了。我们就沉默着，看春晚。八点多，小哥哥的手机便响，一直响到十点多，他始终不肯接，我便知是芸了。
　　快十二点了，小区广场有烟花会，我表示想看，请小哥哥陪我。他应了，陪我在冷风里吹了半个小时。我并不怎么高兴，他会陪我，完全是因尽个哥哥的义务。
　　零点钟声敲响时，我问小哥哥有什么打算。
　　他回了我三个字，“不知道。”
　　一点都不是以前那个有计划有目标的他。

　　回到他家，看他又掏出烟，我忍不住拉过他的手，指着他手尖的熏黄，说，“小哥哥，你不能这样了。这不该是你。”
　　他抽回手，依旧点了烟，“我知道。我也都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