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由己》
第50节

作者: 倾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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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6-13 10:26:00
  冷君度整个一下午都不在状态,他频频地看表,手机其实已经关机了,他还是握在手中,生怕漏接了什么重要电话。对方看出冷君度的心不在焉,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冷君度立刻打开手机,一条短信抢先冲了进来。“我现在就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冷君度赶着去冰激凌店,全然没有看见张美儿打来的十几个电话。
  “去,你把孩子的尿布洗了。”钱翠香半倚在床上,在佟豪杰脸部上方摇动着婴儿的玩具。佟豪杰的表情如刻板般木然,呆呆地盯着前方,毫不为那玩具所动。

  自从佟豪杰出生,陶花就觉得这个孩子安静地出奇,再听话的孩子也不至于几乎不哭不闹,尤其是不管是尿了还是拉了,这孩子能捂着那块脏尿布睡一天也一声不吭。“妈,你说咱们小杰是不是不太正常?”陶花小声地问。
  “你在那儿胡扯什么?你这个丧良心的!你这是巴不得我的孙子有病啊?”钱翠香扯着嗓门喊,可声音越大越说明她也心虚,就算陶花不提,她也有这样的疑问。
  陶花无奈地走进厕所洗起了尿布,身为母亲的她才是最担心面对一个有问题的孩子,但婆婆的蛮不讲理让她把所有的忧虑都压在了心底。
  张美儿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间穿梭,她由一开始的泪流满面到了现在的哀默状态,冷君度就像一个男版的灰姑娘,想找到他时往往找不到。张美儿在别人奇怪的目光中走得失魂落魄,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穿着如此高档的晚装化着精致的妆容满大街溜达的。张美儿感觉被这个世界遗弃了,给李亚楠打电话不在服务区,给冷君度打电话转到了小秘书,程哲瀚的手机都关机了。一瞬之间,好像所有人都离她远去了,她就只能像个游魂一般在凡尘人世间寻找着栖身的角落。

  李珊珊再一次进入了李亚楠的身体,她去买了顶假发,顺直如瀑般垂直腰间,再加上脸上的妆,她对着镜子笑笑,这俨然就是李珊珊,一个有心跳、有脉搏、活着的李珊珊。
  李珊珊挑了冰室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吃着平时最喜欢吃的香蕉船。每一次冰激凌那种甜腻的香气划过齿颊,她的鼻子就会随着酸一下,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品尝最爱吃的冰点,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冷君度,她知道这一切都在暗示他们不再有将来。可是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可胸腔里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还会随之疼痛。
  冷君度来了,他一直都在想着这个约会,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事情。
  “小猪,又吃香蕉船啊?胖了不许对我诉苦。”冷君度看着面前的场景很想像曾经那样打招呼,用李珊珊专用的昵称小猪,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小猪也不再是李珊珊的特别称谓。“你好。”这是冷君度唯一想到的和李珊珊打招呼的方式。
  李珊珊抬头看着冷君度,眼前蒙起一阵水雾,“坐吧。”
  冷君度不太自然地坐在李珊珊对面,每一个动作都小心而局促,生怕惹出回忆。

  “听说你要结婚了,有个礼物送给你。”李珊珊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扑满递过去,“希望你们幸福一生。”
  冷君度的眼睛也开始湿润,扑满曾是他和她之间的一个约定,他们每一天开心的事情和不开心的事情都要写在一张纸条上存进扑满里,等到一个月全部倒出来把不开心的纸条一一拣出来烧掉,剩下开心的回忆依旧存在扑满里,直到一个个扑满被填满。而今,这个约定已经失效了,她就送了他一个扑满,希望继续可以帮他保存那些美好的时光。冷君度的心头一软,紧紧地握住李珊珊的手,“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我?”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有必要讲吗?”李珊珊的潜台词是没办法讲。
  “我只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冷君度的目光闪着炯炯的火苗,他想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许什么都不能再改变,他也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珊珊沉默了一会,她强压着眼底的泪水说:“你只要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
  “那是因为我妈?”
  李珊珊不再说话。
  “我和你说过,遇到任何困难还有我,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冷君度显得格外激动。
  李珊珊的心里在说:“你以为我想走?你以为我舍得走?”可惜冷君度什么都听不见。
  张美儿的世界变得暗淡,像黑白电视一般毫无色彩。可是她忽然升起了希望,她看见了冷君度的车,违停在一家冰激凌店得门口,挡风玻璃上海飘扬着交警刚开的罚单。
  谈生意也会谈到冰室?张美儿带着疑问走进了这家冰激凌店。
  眼前的情境令她头晕,她看见冷君度正紧紧握着一个女孩的手,不停地叫着:“姗姗,姗姗,你告诉我……”
  张美儿一个箭步冲过去,眼神足以杀死一个人。“你说你谈生意,就是这谈?就是和这个女人谈?”
  “美儿?你怎么会来?”冷君度回到了现实,事实上他和李珊珊已经结束了,现在他的另一半是张美儿。
  “你当然不想我来了,她是谁?”张美儿不曾看李珊珊一眼,只是冷冷地用个食指轻视而愤怒地指着。
  “她……”冷君度知道张美儿对李珊珊有多在意。
  “她就是李珊珊,对吧?”张美儿的眼泪不停地汇聚在下巴尖滴落下来。
  “美儿,我们不像你想的那样。”冷君度抓着准备离开的美儿的手,紧张地解释着,这一刻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那么怕,那么怕张美儿离开。
  李珊珊的胸口在疼,无论她爱他有多深,想念他有多甚,他也不再是曾经的他。
  被李珊珊封在身体某个角落的李亚楠的魂魄在承受着痛苦,她看不得张美儿哭,看不得张美儿伤心。而这一切却是她亲手酿成的,她的灵魂在呐喊:“再等等,再等等,美儿,一切就过去了,你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
  张美儿在挣脱冷君度的手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股钻心的疼袭来,接着就是山呼海啸般得痛楚从身体内里呼啸而出,她痛苦地蜷缩着身体。这次比上次皮肤带来的痛更为纯粹,不一会就把她折磨地脸青唇白。
  “你先回去。”冷君度扔给李珊珊一句话,便慌张地抱着张美儿上车,急速向附近的医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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