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话还没喊出口,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戏台子塌了!
人们哄的乱成一片,几个靠的近的,也糟了殃。大伙儿起手八脚的上去,把台子扒拉开,救出人来。
可这样,也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戏班子十几个人,只剩下刚才在台子上的那个角儿还活着,其他的人,都没了气。
人们把她抬到旁边的空地上,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鬼、鬼……”
日期:2012-6-29 9:28:00
第七章 鬼踢印
周围人听的诧异,鬼?什么鬼?这大白天的,太阳跟个磨盘大的火球似的,鬼还敢出来,不怕被烤化咯?
人们就当她是被台柱子砸懵了,说胡话,谁也没往深处想,只是赶快把她抬到阴凉的地方去。
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这天灾人祸说来就来,根本不打商量。方才还热热闹闹的一台戏,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出惨剧。
戏台子散的到处都是,断胳膊断腿也东一块西一块,搭台子的木头上隐隐的泛着红,缝隙里汩汩的冒出血来。离台子近的几个人,不是被倒下的台柱子剐了伤,就是溅了一脸一身的血沫子。
村长带着几个人正搬开散乱的架子,往外抬人。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到旁边,被台柱子砸死的,被断掉的凳子腿戳穿肚子的,肠子流了满地。最惨的是戏班的班主,整个脑袋被绷断的铁丝齐齐的割掉了,只剩下个身子压在幕布下面,脑袋却不知去向。
这一天闷热无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答答的血腥味。好些个人看到这些,当场吐了起来。一些带着孩子来的人怕把孩子吓着,都捂着孩子的眼睛,急忙领回家去。整个空地只剩下几个胆子大的人在帮忙收拾残局。
姥姥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老槐树下面,手里拿着刚买的宝剑,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戏台子的地方。
“小牛北,你看什么看?!回家去!……”姥姥阴沉着脸,扬手朝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拽着我的胳膊就要走,可我只是晃了晃,却没动身,两条腿就跟长在地上似的。
“你个熊孩子,放赖了还……”姥姥见我没动,回头又要打我,发现我脸上挂着泪,却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还盯在那里。“小牛北,牛北……你这……”
姥姥一见我这样,也慌了神,忙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地,像抓起什么来似的往我身上拍,一边拍一边念叨:“牛北哎,回来哎……牛北哎,回来哎……”
这么来回喊了几次,才见我“哇”的一声哭出来。姥姥这才松了口气,忙抱起我来,拍着后背,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就这么哭了一路,哭着哭着,就哭累了,趴在姥姥肩膀上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天昏地暗。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家的炕上,姥姥坐在炕头,眼睛红红的。
我就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咕噜一声爬了起来,抓住姥姥的手,就问:“我妈呢?我妈呢?”
姥姥被吓了一跳,缓了会儿才说:“去小王辉家了……你饿不?我给你煮个荷包蛋去。”
我点点头,倚靠在被子上,粗粗地喘着气,这才发现整个脑门上全是冷汗。
没过一会儿,姥姥就端过一碗热腾腾的荷包蛋来。“来吃吧,你睡了一天了。”说着,便用筷子夹到我嘴边。
日期:2012-6-29 9:29:00
我咬了一口,在嘴里嚼着,脑子里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忙问道:“姥姥,我妈去哪儿了?”
“去小王辉家了啊。”姥姥又夹了一块,说,“唱戏的台子不是塌了吗,你不记得了?小王辉从老槐树上掉下来了,磕岔了气,本来好了,可也不知道咋了,刚才他妈来说,他晕过去了,还老说胡话,这不,你妈就去给他瞧瞧去了。”
我一听这样,荷包蛋也不吃了,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姥姥哎呀一声,手里的碗没端住,“咣当”摔了个粉碎。可她也顾不得收拾,跟在我后面就追上来。
我那时候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找我妈,可为什么要找,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冥冥中有种感觉,有事情要跟她说,可是说什么,也好像不知道。
外面天色已暗,天空透着些蓝盈盈的光,虽然已经黑了天,却也隐约看得到路。
王辉家住在村子南头,跟姥姥家只隔了一条胡同。我一路狂跑,胸口咚咚咚地像敲着鼓。
到了他家门口,见里屋亮着灯,正要进去,脚下却一骨碌,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我低头一看,好大一只狗趴在那儿!
董辉家的这只狗可是村里出名的凶狗,叫声大,每天晚上只要一入夜,村北头都能听到它的叫唤声,而且咬人狠,熟脸儿还行,见到生人直接就冲上去咬。
我一只脚踩在它身上,拿下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整个人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生怕它回头咬我一口。
等了几分钟,这狗却一直趴在那里,眼皮都没抬。我连大气都不敢喘,轻轻地拿下脚来,刚往里走了一步,就觉得腿上一疼,被狗尾巴扫了个正着!
日期:2012-6-29 9:30:00
正这时,就听“汪汪汪”的几声狂叫,那只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龇着牙,嘴里呼噜作响,紧紧地盯着胡同深处。
狗一叫,我登时吓了一跳,忙缩了缩身子,却见它没咬上来,而是朝着一个地方叫唤。我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手把在门框上,顺着狗叫的方向悄悄探头望去,胡同里黑咕隆咚的一片,啥也看不见。
住在后面的那户人家,听见狗叫,就开了院灯瞧看。灯一亮,把胡同也照亮了半分,我下意识地又打眼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直吓的我腿上一哆嗦!
就见贴着胡同的墙根,飘着一个人。没错,是飘着,正朝这边飘过来!那人穿着一身长大褂,下摆盖到小腿,可偏偏下面空荡荡的,风一吹啥都没有!
我当时还没想到别的,只是想这人真奇怪,大热天的怎么穿这么严实。那狗这时候也不咬了,只是龇着牙,后背拱起来,尾巴紧紧地夹在两只后腿间,我感觉到它在微微地打着颤儿。
回头看狗的这功夫,就感觉一阵凉凉的风从胡同里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再转头看向胡同里,那人却不见了!
这时候,王辉家里屋的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我一看,是他妈妈。
她一看是我,忙跺了跺脚,把狗撵跑了,才招呼道:“你来找你妈?”
“嗯。”我点头道。
“快进去吧,你妈在里屋,在王辉那屋。”她抬手指了指最西边的那间,说完,便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我一进里屋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水味。见我妈靠着炕沿站着,旁边放着她的药箱。说起这个,我想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妈以前是一名赤脚医生,也就是农村独自行医的人。妈妈虽不说是妙手回春,但是村里常见的大病小灾的,也都能治,所以我从小到大就闻习惯了药味。
闲话不谈。我妈见我来了,眼神一亮,问道:“你咋来了?”
我想了想,却实在想不出原因来,就只好说:“我就过来看看,王辉怎么了?”
日期:2012-6-29 9:30:00
妈妈叹了口气,也没说话,只是朝炕上打了一眼,便摇了摇头。王辉正侧身躺在炕上,脸朝着窗户,后背朝外,看起来是睡了。我张了张嘴刚想再问,就听身后有人进来,却是王辉的爸爸。
他手里端着个碗,里面盛着多半碗黄酒。他朝我点了点头,把碗放在我妈面前,悄声问道:“大妹子,这个能管用?”
妈妈为难地瞅了瞅他,说:“先试试,实在不行,就……”
她没说下去,就从药箱里取出一团纱布来,蘸了蘸碗里的黄酒,这才用另一只手撩开王辉的衣服,我探头一看,好大一块青!
就在王辉的后背上,有一块鞋底那么大的淤青,不光是那么大,形状也像,就好像是一个人,在他后背狠狠的踢了一脚!
妈妈拿纱布蘸着黄酒,小心翼翼地在那块淤青上擦着,每擦一下,就见王辉浑身微微的一颤,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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