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毒——南粤那段和虫有关的奇异事》
第14节

作者: Jam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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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毒?说到这事,袁千象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里想着,既然都是身中龙塘丹的毒,你袁八木这么多年都死不去,肯定是有了解毒的办法,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担忧。想到此,袁千象反而呵呵一笑,说道:“叔……你应该有解毒的方子吧?”谁知袁八木一摊手,表情黯然说道:“龙塘鲤的毒只可进,不可出,根本无法子可解。”

  “无药可救?”袁千象本以为袁八木同中一种毒,而且又活了这么多年,理应有解毒的方法,那想袁八木抛出一句无药可救,怎么叫袁千象能不失落,望着手指那沾满的血迹,袁千象想着自己性命垂危,却又毫无办法,一股万念俱灰的念头阵阵涌现心头。
  “其实,也并非无药可救,只是。”袁八木眨眨眼,幽幽地说了一句。袁千象一听这话,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精神顿时一振,目不转睛盯住袁八木,急切问道:“只是什么?叔,你别卖弄了,好生说话啊!”
  袁八木眉头深锁,抿着嘴,一会捏着下巴,似在沉思着什么,一会又敲着脑袋,似乎在悔恨什么,如是好一阵子才长叹一声,开口道:“叔叔为了寻找龙塘丹的解毒之法,于是做了多年蛇医,但终究是天资愚钝,白白浪费了多年岁月却没有丝毫解毒的进展。正所谓江山代有人才出,叔叔虽然寻不到解毒之法,但相信龙塘丹毒并非无药可解,后世就有人会寻得解毒之法,龙塘丹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尚未寻到解法吧了!”

  龙塘丹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暂未找到解毒之法,听着袁八木这么一说,袁千象不知是气还是怒好,任谁也知道,事物是相生相克,也就是所谓的一物治一物,龙塘丹毒纵使再难解,也总会有解开的一天,但问题是,中毒的身躯能不能挨到寻得解毒之法那一天?袁千象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回了句:“叔,你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这不就明着是等死!”
  “不等死,你又能怎样?叔叔耗尽心计却终究寻不得解毒之法,却是悟通了一个道理——生死由命,富贵由天。”袁八木自嘲地笑了笑,抖了抖衣服,拍拍袁千象的肩膀,以示安慰,跟着拉着袁千象坐到床边,从怀中掏出一卷手臂长短的麻布,那卷麻布看来已使用有些年头,脏迹斑斑但却依旧扎实,嘿嘿笑着说道:“叔叔虽然不才,但不会干等着死。”
  袁八木对这卷麻布似乎十分珍惜,小心翼翼地将麻布放到大腿上,缓缓打开,只见麻布足有一尺多长,上面却只插着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这些银针咋一看和普通针灸用的针并无不同,但一细看,这几根银针粗细通通约莫一根头发粗细,而针的头尾两端都是尖峰,闪着渗人的寒光。袁八木像抚摸婴儿一样,爱惜地抚摸着这几根银针,说道:“你看!想活命,就得靠这几根家伙。”
  “叔,这几根针有什么特别?和活命又有什么干系?”袁千象无法理解这么几根普通之极的针子,究竟有何特别,不解地问道。
  “别小看这几根针,可是有名堂的。”袁千象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叫通气针!”
  “通气针?”袁千象越听越是懵懂,追问道。

  “毒药若要成害,必定先要进入人体,此则称为中毒,毒渐化而成气,是为毒发,毒发而盛,经络为道,攻入心房,是为毒气攻心,神仙难救。通气针,顾名思义就是用来通气,以天性摄毒的银所制,细如毛发但内部中通。因毒气以经络为道,故以通气针两头,贯通穴道,将气误导,毒气寻不得正路,只会游走体内,借此延缓毒气攻心,毒气攻心无果,则性命无忧。”袁八木取出一根通气,小心翼翼地捏着,不无悲情说道:“叔叔愚钝,虽然做了多年蛇医,皆为寻找解除龙塘丹毒的方子,目前只想出这么一个暂时保命之法,总比白白等死要好!”

  虽然只有暂时的保命之法,对于万念俱灰的袁千象来说,已俨然是彻底根除龙塘丹毒的法子。袁千象心里的大悲顿时变为大喜,兴冲冲地抓着袁八木的手,说道:“叔,这法子不也就是一个解毒的法子,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无论如何也不用死了。赶紧给我施针吧。”
  那料袁八木摇摇头,将通气针收了起来,妥善包起塞会胸衣,说道:“但是,这法子只可保一时之命,并非长久,更不可多用,因为这法子有一个严重的弊端。”
  “弊端?”袁千象怎么思索,也想不到有那一个弊端比死更要严重。
  袁八木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褪去身上的上衣,指着胸口、后背、双臂密密麻麻的如红枣大小的黑印,欲哭无泪道:“肉体的折磨,有时候比死亡还要令人抓狂。”
  那些红枣大小的黑印触目惊心地沾满了袁八木的全身,咋一看如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衣服,那黑印外圈颜色深黑而中央却是透着紫色,黑印中央竟如有脉搏一般,有节奏地跳动着,而外圈无一列外地溃烂渗着紫黑的血水,一股难闻的腥臭味道扑面而来,直教人想呕吐。
  袁八木咬着牙关,表情痛楚,慢慢地穿回衣服,就穿衣这一下子,不知是痛还是怎么,脸上竟渗出了一层冷汗。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袁八木说道:“这些黑印子,都是毒气过境所造成。通气针只能误导毒气却不能消去,故此毒气所到之处,必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龙塘丹毒暂无药可解,而唯一可以延续生命的通气针竟然给肉体带来如此惨不忍睹的折磨,袁千象看着袁八木那痛楚的神色,心里刚刚涌现的希望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袁八木理了理衣服,擦了擦汗迹,呵呵地笑着,脸上再无痛苦之色,开口说道:“侄儿,毒虽然可怕,但是今天不知明天事,何必那么忧心忡忡呢?十多年来,我翻遍了能找到的医书,根本就没有记载和龙塘丹那怕是关于龙塘鲤的一点一滴。龙塘丹的毒不是蛇毒,也不是砒霜,可以说是前无古人,那怕也是后无来者。若想解毒,唯有靠自己。”
  “靠自己?那龙塘丹毒根本就是个无法解开的死结,连医书都没有记载,单单靠一己之力,又怎么能找出解毒之法?叔叔你耗尽心机,不也没找到解毒之法。”袁千象神色悲戚,沮丧地说着。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是叔叔也说过,毒并非无药可解,只是暂时没寻得解毒之法吧了。对于你来说,有一个非要寻得解毒之法的理由,你不能就此死去,你要保住性命,寻出陷害我们袁家凶手,还有那个冒充邝时有,骗你下水捕捉龙塘鲤的家伙,或许,这一切都是同一人所为。”
  经袁八木这么一提,袁千象才醒觉自己一心想着解毒之事,竟忘记了家仇如此重要之事。正如袁八木所说,察觉自己着实不能就此丧失求生欲望,必须寻得解毒之法,解开龙塘丹之毒,再寻那仇人出来,一雪家仇,以慰冤死家人的在天之灵。但是,这龙塘丹毒解毒之法,又该如何获得?
  袁八木从怀中掏出那卷装着通气针的麻布,双手捧着,举到袁千象面前,问道:“可愿意跟我学习解毒之术?可愿成为一名蛇医?”袁千象不解地看着袁八木的一举一动,反问道:“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袁八木呵呵笑着,说:“叔叔愚钝,寻不到解毒的方法,或许你可以,所以,叔叔想将十多年来的治毒经验,通通传授予你。希望你能有所领悟,早日寻到解毒之法,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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