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了?到动物园里的动物都会失去兽性么?
我感觉空气中有一种氤氲,沉沉地压在我和狮子身上。
日期:2011-6-13 17:09:00
3
面对电脑屏幕,我痴痴地发着呆,不知道要干什么。
制造病毒?
不,我已经被现实挫败得不知所措了。就像那只狮子,早被现实消磨得没有了激情。
可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我不能让儿子跟我过飘泊不定的生活,像妻子离去时所说的那样。况且,我答应过妻子,一定会给儿子安稳幸福的日子,不然儿子就会去她那里。
夹在这两堵墙之间的我,深受挤压感,感觉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快被挤成一块肉饼。随后双手胡乱地敲在键盘上,努力挣脱这种可怕的感觉。
我又失败了,这次失败得更加彻底,连最基本的防火墙也没通过。
老板的眉头皱起:“咋!又失败了?”
我泄气地点点头:“对方太厉害了!好像是请了专业人员?”
“专业人员?”老板微怒,“你不也是专业人员么……看来,只有裁员了。”
老板离开后,我瘫坐在办公椅上。他的话,我懂,不过说我技不如人罢了。
但我依旧觉得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不能失去儿子,最后一次了。
我腔中激情勃发,决定再去那头狮子那儿找灵感。
日期:2011-6-13 17:11:00
4
我拗不过儿子,只好答应他一路带去动物园。儿子非常高兴,我故作高兴。
雄狮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病怏怏地躺在铁丝网的另一边软绵绵的绿草坪上。
我盯着它,希望它能做出任何不寻常的动作来激发我的灵感。或者,这头雄狮给我的并不是什么灵感,而是一个雄壮的心灵慰藉,一个英勇无比的形象,一个目标。可被囚住的它、争扎过后却屡屡失败的它能给予我什么呢?我期待着。我相信野兽就是野兽,终究会有野性爆发的一天。
忽然,一声巨大的叫喊扎入我的耳朵,还有人群的暴动、人们的尖叫,还有……还有,狮子的吼叫。
“吼!吼!吼!”阵阵生威。
骤然,我泪流满面,不仅仅是激动的泪水,还有悲痛的泪水破眶而出,和那头突然窜出来的雄狮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儿子死了,是被狮子咬死的,我伤心欲绝。因此而受伤的人若干,他们每一个人都指责我,指责我没有管好自己的孩子,随之敢来的前妻痛哭流涕地也这么说。
原来,正当我想得入神之时,动物园的管理人员请来了专家来诊断这病怏怏的狮子。他们首先将狮子远距离麻丨醉丨后,再小心翼翼地走近铁丝网里并将铁丝网拉好,但并没有锁上。儿子趁我不注意,偷偷地拉开了铁门。不知怎么的,明明被麻丨醉丨的狮子突然站起,吼叫一声,朝开着的门和儿子奔驰了过去……
这次我真的彻底输了,铩羽而归。
日期:2011-6-13 17:13:00
5
次日,我木然地与同事们擦身而过。同事们都露出怜悯的目光。
我一坐在办公椅上就瘫软下去。
老板走过来问我病毒怎么样了,我摇摇头。
老板神情稍有厌恶,假惺惺地说道:“你儿子的事,我在电视上已经看见了。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嗯……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你知道的,我们公司真的已经养不起这么多人了。”
我镇定的点点头:“我知道的,让我和这位共战沙场老朋友做个最后的道别吧!拜托了。”
老板识趣地走开。
我泪眼婆娑,手颤抖着抚摸着电脑:“别了。”
我摁下发出告别邮件的键,真的别了。
我很泰然地走出这座写字大楼,仰望着城市上空的白云,多么的自由!相比之下,自己像是一个生活在钢筋水泥石头城之中的俗物,一个被困在囚笼里的动物。
离开这座大楼的一刹那,我笑了,笑得肆无忌惮。
因为不一会儿,这幢楼便会乱成一团,所有的人都将回像被凶猛的野兽追赶一样哭爹喊娘。
因为我终于造出了成功的病毒,灵感来自于昨天的哪件事。
我敢肯定这幢写字楼的所有公司都将会中病毒,包括那家拥有我妻子的公司即对手公司,他们不会再有不败之地,因为在我电脑中安装病毒的间谍前妻已经永远也不能为他们通风报信了。
我笑,笑得肆无忌惮;病毒,疯狂地传播得肆无忌惮;像那头雄狮,故作沉稳,实等时机。
病毒爆发了,人们惊声尖叫着。
浑浑噩噩的城市里的困兽最终发狂。
那个病毒的名字叫“放走困兽的小男孩”。
日期:2011-6-13 17:15:00
红线
1
清晨,湖面被一团朦朦胧胧的雾所包裹,安静得出奇,没有一点儿活气。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那雾霭找中才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丝光亮,猩红的。
湖面边缘,一具泡得发白发胀的女尸随着雾的退去显现出来,女尸的脚腕处绑着一条红丝带,那条悬浮在湖水中的红丝带宛若从女尸身下流出的鲜血渗入不见底的深渊。
接到群众保安,说城郊湖边发现一具女尸,我们快速紧急地到达事发现场。
由于夏天是鱼虾活动频繁的季节和最近几天下暴雨的缘故,女尸被发现时已经变得很浮肿,当我们将她弄上岸翻过身时,她的背部被鱼虾啃食得千疮百孔,破烂的衣服上偶尔可以找出一两只贪食的小虾。
不知怎地,我一见这女尸就有点儿心慌,总感觉五官变形的女尸似曾相识,而那摄人心魂的红色更是触目惊心的诡异。
女尸脚上的红丝带依旧留在水里,为了弄明白怎么回事,水性很好的同事被命令下湖一探究竟。
下水的同事很快从水里钻出,手里抓着那条红丝带,红丝带的末端有被撕裂的痕迹。
同事说,这条丝带与湖里的水草缠在一起,在不远处他意外地发现另一条红丝带绑在一块大石头上。于是,我们大胆猜测,这个女人用红丝带绑着一块大石头跳水自杀,丝带是被湖里的鱼蟹撕咬断裂的。
我仔细检查这女尸脚上的丝带,突然紧张起来,因为这条丝带的末端有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黑影,好像是个用笔画的新娘。
我连忙让刚才下水的同事将湖里的另半条丝带取上来,那半条丝带上也有一团模糊的黑影,是个新朗。
回到局里,我们很快调查出这具女尸叫王兰,24岁,医院里的一名护士,死于四天前,也就是上周六,这期间下暴雨的第一天。
我一听这个结果,思绪便恍惚起来。王兰是我新婚妻子苏林的同事,是她的密友。
日期:2011-6-13 17:18:00
2
苏林看了王兰自杀的新闻过后,当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里的王兰还活着,梦发生的地点在她们所工作的医院里。
病房里被浑浑噩噩的雾气所笼罩,一条刺眼的红线清晰可见。红线的一端连在王兰的脚上,红线的另一端连载一个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的老妪身上。
梦境里,王兰对这位垂死的老人照顾非常周到,可这位老人并不领情,冷冷地说:“早干什么去了。”
王兰跟没听见一样,泰然地离开病房。
病房里的老妪泪眼盈眶地望着王兰离去的背影,手颤抖着果断地拔掉了提供生命的管道。
王兰再次进入病房时,这位老人已经死去,王兰的喉咙里悲鸣着发出吼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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