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风情:云雨湖畔的水碾坊》
第24节作者:
苗大哥 日期:2011-06-17 07:30:07
【特别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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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章 生死之恋
【026】
当车子从柏油路驶上泥巴路后,她又指着远处几棵大古树说:“这些树原来都是那么高的大树哩,一年前都让他们砍光了,要是不砍的话,这人还不能没了呢。”
柳成荫不解地问:“谁让砍的?”
穿绿色棉裤的少丨妇丨嘴一扁,说:“就是那些不管老百姓死活的村官呗!”
柳成荫又问:“砍树干什么?”
“砍树干什么?卖钱呗!”穿牛仔裤的女人插嘴道。
“卖钱?是给集体卖钱吗?”司机偶尔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集体喽?”穿绿色棉裤的少丨妇丨摇头苦笑道。
“难道他们就敢公开砍树,卖了钱再往自己的口袋里装吗?”向光明听得头皮发麻,脸色发青,显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他们还真无法无天哩。”穿黄色毛线衣的女人大声说。
“俺村不是设有意见箱吗?写材料告他们去!”向光明碰了个软钉子,觉得很没面子,加重语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有意见谁倒霉。”穿蓝色牛仔裤的女人说。
“就是,这年头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呀。”
前面是一个S形的坡地,司机突然加大油门,车屁股冒出的浓烟夹着灰尘从窗口涌入车内,坐在车尾位置的客人连忙把窗口关上。
等车子冲上坡地,大家的目光又重新回到车窗外那些被砍光的树桩上。那些被洪水浸泡过的树桩,如今长出了一簇簇错季的嫩芽。
一年前,这条道路的两侧还是两排高大的云杉,那些云杉挺拔笔直,几乎参天,它们就那样绵亘不绝,一直延伸到杏花村的村口。这些云杉既是村庄最美丽的自然风景,又会在夏日炎炎撑起绿伞给行人遮挡阳光,更为直接的就是穿绿色棉裤少丨妇丨之前说的:“要是不砍的话,这人还不能没了呢!”
日期:2011-06-20 07:41:24
【正文】第三章 生死之恋
【026】
洪水。
向光明的幻觉再次出现了洪水。滔天的巨浪向他们袭来,他们是行走在这条道路上,这条道路有两排高大的云杉,这高大结实,即使是洪水也奈何不了它,这两排云杉树就成了洪水中的诺亚方舟,成了一排绿色的安全走廊。他们不必再手拉着手,在黑夜中漫无边际地逐水漂流,他们只需要转身跑到路边,扑到那些高大的树上,死死地攀住它们,不管多大的洪水,就算他们都攀爬在同一棵树上,那粗壮的云杉树也承受得住的。可是,这些云杉却被人砍掉了,卖钱了。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一年之前,就在洪水到来之前。
这真是一种巧合吗?
向光明像杏花村的一道古老的皱褶,他的脑海里至今还存留着许多往昔的记忆。他拥有太多的记忆,但印象最深的还是***时代,就是***活着的那个时代。这种怀念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像岩石一般坚硬,还有老百姓所特有的固执和善良的偏执。生产队那会,年年秋后农闲的时候,他都组织社员去修大堤。大堤是什么?大堤就是俺村的命根子。那时大家都知道这大堤是属于集体的,于是大堤年年修,修成现在的样子。
那时,向光明是俺村最年轻的生产队长,他常常带领着队里的人去修大堤,而且是有空就去修。可是生产队一解散,人就各忙各的,不再修大堤了。
大堤只是绵亘在村口的一抹悠远的记忆。
日期:2011-06-24 06:39:38
【正文】第三章 生死之恋
【026】
汽车从山上绕下来,进入水平驾驶路段。向光明就像到俺村体察民情的衣食父母官那样开始直抒己见:“每年上面都是拨过款子的,是专门用来修堤用的,可是被俺村的人挪用来办厂子了。这次出事的套堤就有专门的款项,可是一分钱也没用在套堤上。”
现在的大堤与十年前的大堤没有多大变化。在这十年里,俺村人把大堤当成官道,可以在上面行车走马,天长日久,那大堤便凹陷下去,自然成了豁口,俺村人管它叫“道口”。
车子在村口停住了,石桥寨到了。坐在门边左侧的穿蓝色牛仔裤的女人和穿黄色毛线衣的女人站了起来,门开了,一个刚下车的男人紧跟在她们俩的屁股后面问:“荷嫂,滑嫂,有顺利哥和兴华哥的消息么?”
“还没有呢!”车门外同时传来两个女人深深地叹息,那声音有些嘶哑,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的落寞与伤感。
“顺利?”
“兴华?”
柳成荫的心里叨念着,觉得这两个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但仔细一想,又毫无头绪。她伸手推了推正在闭目养神的向光明:“光明,你知道石桥寨的顺利和兴华吗?”
“叫顺利和兴华的人多着哩,谁知道她们指的是哪个?”向光明睁开眼睛看着后面空出来的一大片位子。这时,门口蹿上一位穿着崭新校服的小女生,一头齐耳短发黑黑的,亮亮的,有两个浅浅的甜甜的酒窝,像一只快乐的刚出巢的小燕子。
“妈妈。”小女生一看见柳成荫,便整个身子趴了过去。
“正红,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放学?是不是又让你的艾老师给留了。”向光明关心地问。小女生正是柳成荫的女儿苗正红,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说话。“你爸跟你说话呢,怎么这个样子?快叫爸爸呀!”柳成荫推了推苗正红。
苗正红怯怯地看了向光明一眼,低低地叫了声:“爸爸。”
又转身扑在柳成荫的怀里撒起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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