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从看见古代匈奴兵在小区杀人讲起》
第8节

作者: 东北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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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好哥们欧阳打电话,告诉他我下午要去锦城做个小买卖,4点半的火车。在他这儿睡会儿,4点左右喊我起来去火车站。顺便让他给我准备了一把便携的弹珠发射器(实际上和枪差不多)以备不时之需。欧阳担心我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嚷嚷着要陪我一块去,被我以不方便为由断然拒绝了。三点半不到,我自己就醒了,心里面有事,再疲倦睡得也不踏实。欧阳陪我啃了半小时鸭脖子后,开着他那辆破越野直接奔火车站而去。刚踩下刹车,就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哥们递了火车票进来,连钱都没收就回去工作了。

  欧阳从自己手机里把电池抠出来换在我手机上,“有事随时电话。”
  我电池其实是充满电的,但欧阳用的是特制电池,平时他出去爬山探险常用。待机时间不低于一般手机电池的10倍。这小子是我中学时期的体育委员,现在经营一家户外用品商店和两家健身馆,喜欢猎奇,私下里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接触。身体状况超级好,攀岩、射箭、长短跑、散打都是他强项,打趣时常说他没练110米跨栏,那是给刘翔一个机会。人绝对仗义,有这样的哥们,做起事来总能让心里头多几分底气。

  火车终于呼哧呼哧爬了起来。一路上每过一站我都会发一封邮件通知对方我的所在,顺便确认对方是否等在那儿。当然,究其根本这都是心里不安的表现。对方一直没有回复我,直到火车到站的前2分钟。
  “下车,打出租,直奔目的地。我已在,短袖,可见狼头文身。”
  日期:2011-4-11 13:11:00
  到出站口时已经是7点13分。赶忙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报出地点后,问司机多久能到,司机回复大概20分钟。我生怕晚了一分半分而出现糟糕的状况,拍了100块钱给司机说:“不用找零。7点半之前一定得赶到。”
  一路狂飙。7点27分到了“雅情调咖啡馆”门口,天已经见暗,夜色如黑丝一般把天色织得迷迷蒙蒙。街道两侧多是一些“影视剪辑工作室”、“图书策划中心”之类的小文化机构,和四周的居民楼一样,都是简单到有些单调的建筑体系。遛弯儿散步的老头老太太见一路鸣笛飞奔的出租车也没表示出丝毫的讶异,像是见惯不怪了一般。
  依我看,居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图清静的养老的老年人。在这里开这间咖啡馆岂不是要赔死?总不能一边放着《夕阳红》一边扭着大秧歌一边喝着咖啡吧?估计又是政府政绩工程,为了所谓的城市生活品味。快步走进咖啡馆,里面精致乃至奢华的装修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屋子里放的不是《夕阳红》,而是一首我叫不上名字的舒缓的轻音乐。服务员笑容可掬地引我走进屋子,我低声用“找人”两个字给打发掉了。

  店里有十几套柔和色调的桌椅,看似随意地摆在近200平方米的空间里。桌椅同样看似随意地朝着各个方向,几乎所有的桌子前都坐满了人。在西北角的一张桌子前,一个身材羸弱的男人正背对着我,我扫量了一圈,这里的男人只有他穿着短袖。我稍微走近几步,便看见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清晰可见的狼头文身。
  为了尽量避开旁人的注意,我没有喊他,只是轻步走了过去。刚要落座,就听见他用柔弱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礼貌地说道:“请坐”。他抬起头,看样子约莫有30多岁,我看见他的眼睛,眼窝很深,有点咸的感觉。面颊白皙,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清瘦,却又很有精气神的感觉。
  我有意缓解不无紧张的气氛,“您……您这么瘦,文身这个狼头,有点不搭配。”他挑起嘴角算是笑了笑,没有应我的话。
  他从旁边座位上缓缓捧起一个黄布包,双手将黄布包捧起并轻放在桌上,没有打开,而是直接用双手向我面前轻推过来,他的动作很轻,轻得让你觉得正在梦里,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随后只见他双手合十,眯起眼,微微低下头,嘴里像是念起了什么。待这仪式般的举止完毕后。他才恢复方才的神色,向我说道:“这是从另外三个人手里得来的三部分。接下来的事儿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去完成,只有做好,才不会令大单于真正动怒。拜托你”。

  “拜托你”三个字,似乎无形中增加了我的底气。我竟然鼓起勇气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冒顿单于的手下,会发邮件,约我还约在格调这么高雅的地方……”我虽然壮着胆子说了一通,但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他微笑着打断我说:“请把刀拿给我”。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便把短刀掏出来递过去。他没有急于接到手里,而是如方才那般双手合十,眯起眼,微微低下头,嘴里又像是念了两句,这才双手接过去,酷似我们从电视里常见的,大臣在接圣旨时那般庄重而虔诚。他接到手后,又轻而再轻地将已经推到我面前的黄布包捧到自己身前,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把短刀的四个部件小心翼翼地组装到一起。随后将黄布平整地铺开,将组装好的短刀放到上面。一只手庄重地放在短刀上,又是眯起眼,微微低头,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则朝着落地窗外的方向指去,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登时愣住了神。

  我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谁扼着咽喉,就连正常呼吸都有些苦难,眼睛睁得眼角都有些撕痛,嗓子里一阵阵发干。我断定,我看见了、亲眼看见了这世界上最神奇最荒诞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日期:2011-4-11 16:23:00
  落地窗外的地面上洒着猩红色的余晖,一大队身着深色皮装的人正骑马从落地窗外经过,他们行进的速度不快,我有足够的时间看清他们的样子。马背上的他们看起来个头不高,头上戴着尖帽,一手拉着马缰,一手紧握弓弩,背后斜背着箭袋。哦不对,这只是前面的一批,大约有一米余宽的间隙后,后面又紧跟上来了一批,几乎是同样的装扮,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弓箭。他们一只手同样拉着马缰,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弯刀。那弯刀在红色霞光的映照下有些刺眼。

  我被从那刀上折射过来的红光刺了下眼,顺势把视线转移到店里其他人的身上,奇怪的是,所有人,就连椅子正对着落地窗外的人们,无一例外都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方才正在做的事儿,没有任何一个人受到外面那队骑兵的影响。也就是说,咖啡馆里的所有人的眼前、意识中都没有出现那队骑兵,除了对面这个神秘的家伙,除了我。
  当我再转头向落地窗外看去,最后一名骑兵已经走出视线。只留下那猩红色的余晖躺在空无一人的路面上。
  我内心之中缠绕着无数个惊恐的分子,它们似乎随时都可以运动起来,把我整个人给掏空。
  他推了一枚小木牌过来,我拿起来一看,上面用刀子划了交错垂直的几条线,四个交点上分别标注着经纬度。旁边又分别写道“刀、刀挂、刀佩、刀鞘”字样。又推了一枚掌心大小的小仪器过来,往上面一看,屏幕上正显示着本地的经纬度数据,精确度很高。他开口道:“把东西带到木牌上标刻的具体位置,这四样东西都按指示妥善放好后,你就安全了。”说完打了一通电话,只说了简单的“把车开过来”五个字。我虽然对地理知识所知甚少。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分明是让我把这四样东西放在不同的位置。但问题是,我们无意得到这短刀时,它们是在一起的。于是我问道:“这不是我捡到刀的位置?”

  他淡得不能再淡地笑了笑,道:“当然不是。”随后便起身,几乎同时,外面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落地窗外。我装好东西后,随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天边的火烧云静默地燃烧在那里。
  他递了一部手机给我,哦不,应该说是递了一个手机模样的东西给我,“随时带在身上,紧急情况我会联系你。”我见此时正处于关机状态,要向开机键按去,却听见他说:“不用按。不管用的。进入特殊信号区域内,它自己会开。”我按照他的吩咐上了车。只听他在背后说了句,“七天后的子时,准时把东西放在相应位置。你将看到奇异之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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