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锁魂(敬老院里的人和事)》
第15节

作者: 可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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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我亲自制定了伙食表,每天早上稀饭,蒸馍,腌萝卜;中午是米饭,白菜豆腐汤,晚上是陕南特色酸菜面。
  这天中午我上伙房打饭,刚走到伙房门口就听见刘老蔫在屋里嚷道:“豆付蒸饭,豆付蒸饭,死人才吃得吆!(陕南老人去世豆腐蒸饭是必备饭)”
  我一听火不打一处冒,我快步走进伙房对着刘老蔫嚷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谈闲(陕南方言:提意见,不满意)个啥?不爱吃把碗搁下。”
  刘老蔫用他那死鱼般的眼球瞄了我一眼,端着碗,嘴里轻声滴咕着出了伙房。
  日期:2011-7-12 22:54:00
  小康走过来劝道:“朱哥,甭发火,刘老蔫瓷不愣耸的人么(陕南方言:傻,做事不利索,不清醒),分不清瞎好,辨不来香臭,不了解朱哥为院里操了多少心,出了多大力,但其他院民眼睛是雪亮的,人人心中有数,咱有何必跟刘老蔫这个死秧黄昏的(陕南方言:没精神)人一般见识。”

  “唉!么事!么事。就是这一向心烦的很,刘老蔫谈闲的也对着呢,你看咱们院里的老人,这向一个个拖得黄皮寡瘦的,再这样下去非会拖出毛病不可。”我叹息到。
  “难啊!能想的办法都想焦了,乡上领导忙着保乌纱,把咱们晾在这不管了,那市场上几家能搭上话的摊主,咱们也欠了人一屁股债,人家一见面就要账,要的我和小孙都不敢上市场上去了。”小康望着我长叹一声道出了一肚子苦水。
  正在我和小康一筹莫展之际,旁边的老徐端着碗摆摆的走了过来。
  “老朱,给我放两天假,我来想办法把咱们的伙食改善一下。”老徐望着我喊道。
  想是我和小康的谈话他全听到了。

  “老徐,你要是能帮咱们敬老院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你就是咱们院里的大功臣,莫说放你两天假,就是二十天也没麻达(陕南方言:没问题)。”老徐的话听得我眼睛一亮,我认真的对老徐道。
  “我们有个老伙计前几天拖人捎话给我,说是就这两天家里要杀猪,叫我过去陪他喝两盅,我现在就去,把他的猪肉全部给咱院里弄回来。”老徐道。
  “好,好,好。老徐你放麻利(陕南方言:赶快)就去,你给你的老伙计说,钱多钱少都要,只要他赊给咱们,等上面的经费拨下来保证一分不少的给他。”我崔促道。
  “没麻达,我把碗放下这就去。”老徐拍着胸膛去了。
  我知道老徐是个重信用的人,看着老徐戴着草帽,捏着旱烟出了院门,我心中的一块疙瘩暂时放了下来。

  日期:2011-7-12 23:29:00
  其实敬老院的伙食问题还不算我心中的头等大事,我最焦虑的就是老田说得两宗事。
  在敬老院,白天里忙忙碌碌觉得时间还好打发,每当夜深人静一个独处宿舍时心中放犯怵,我几乎每夜都没睡踏实。
  这天晚上我又在半睡半醒中忽然听到敬老院那沉重的大铁门吱呀一声响,大门好像是被人打开了,“莫不是有贼?”我一头惊起,跳下床躲到窗前,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惨白的月光下只见敬老院的大铁门已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瘦弱的身影提着一个大包正侧身从那道窄缝中往门外挤。
  “赵师!”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我不禁惊的暗叫一声。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良心都让狗掏吃了,敬老院都没米下锅了,还忍心偷这把保命粮!”我心里骂道,我连忙穿上衣裤,摸了截电筒,抓了一根钢管出了宿舍,想喊大家一起去捉贼,但又怕搞错了,冤枉了赵师,人去多了反而脸面上下不了台,索性一个人撵了出去。
  赵师挎着个大包鬼鬼祟祟的向十字路口走去,我悄悄的从她身后撵上,她好像并未发觉,不远处那半山坡上,孟铁柱的坟包上忽明忽暗的闪铄着点点莹火,四周树木遮挡了月色,张牙舞爪全是狰狞的怪影。
  “赵师!这大半夜的你偷偷摸摸是要上哪去?”我快步撵到赵师身后,大喝一声。
  “哎呀!”赵师尖叫一声转过头来,
  刷的一下,我的手电筒光柱对直打在她的脸上,

  嘿!她的脸上全无半点血色,眼睛死鱼般的瞪着我,面容诡异之极,而她胳膀上的挎包扑通一声掉在地下,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电筒的光线顺着她惊恐的脸上慢慢下移,我要看看她究竟都偷了些啥东西。
  “哎呀!你、你、你这是搞啥?”当我看清禁地下那摊东西时只惊的我汗毛倒立,心扑腾、扑腾的狂跳着,结结巴巴的几乎说不话来。
  只见地上那块蓝布包裹内装着白纸剪的小儿鞋帽,纸糊的奶瓶,红纸剪得女人内裤,肚兜,还有用发面做成,涂得花花绿绿的小蛇、蛤蟆、鱼儿等。(这些东西在我们当地叫做贡品,都是给阴间的死人用的。)
  日期:2011-7-13 21:42:00

  “老朱,我被鬼压身了。”赵师阴森森的道。
  “啥鬼压身?”我惊疑的问道。
  “昨天晚上我半夜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娃子站在我床前,披头散发的,看不清五官,一双手僵直的胳膊垂在胸前,两只白色长袖,老长老长的几乎遮盖了手掌,只露出了惨白纤长的十指,那指甲血红血红的又尖又长。
  鬼呀!我吓得大喊却喊不出,想动也动不了,我心想这下完了,怕是要被这女鬼吸血食心了,就在我怕得要死的时候那个女娃子竟然开口说话了,她说赵姨你别怕,我也住这院里的,被你们住进来得还早呢,今晚上找你就是想请你给帮个忙。
  我心里想,住在敬老院的都是风烛残年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你年青青的咋不回家,住在这地方?她竟然听得到我心里的话,嘤嘤的哭了起来,眼泪透过发丝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白衣上顿时腥红点点,啊!她流的竟然是血泪。

  我吓得再不敢说话,她哭了一会说道:‘我被人玷辱了,父母嫌我丢了人,不让我回家了,现在我肚里怀了孩子更是哪也去不了,听说你针线活做得好,我想请你给我和我的娃儿做几件衣服,我喜欢红色的。’
  我这人心善,听她说的怪可怜的,我就答应了她,她叫我做好后给她送过去,送到前面十字路口就到了,算是积点阴德。”
  赵师面无表情,语言冰冷、僵硬,嘴巴好像也没动,那声音恰似从她肚内发出。听得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你一天到晚尽搞些‘提火纸逗鬼’的事情,赶紧把地上的东西给我拾掇走,这院里也不是你久留的地方,明早上你卷铺盖卷回去吧。”我上下牙齿打着寒颤说道。
  赵师一声不吭的蹲下身子捡拾起上的东西,我转身回院,一路上只觉背后阴风阵阵,连打了几个大喷啼,一直觉得背后有个冷冷的影子跟着我。
  我匆匆进了院,把大铁门轻轻带上,没上锁给赵师留着门。

  一进宿舍我就把门反锁了,躺在床上心兀自砰砰的跳个不停,我想睡却始终睡不着,我等着赵师回来,等着听大铁门吱呀的开门声,但敬老院那扇厚重的大铁门却再没响声了。
  日期:2011-7-13 23:34:00
  我辗转难眠,看到天色微明,起身就到204宿舍把老田叫到我屋里,把昨晚上赵师说得话重述一遍,只骇得老田也面色大变,他不停的叹道:“瞎咧(陕南方言,坏了,不好了),这下瞎完咧!”
  我也想不到连老田也会吓成这样,不由恐慌的问道:“倒底啥瞎咧么?”
  “鬼胎!”他恐慌的道。

  “鬼胎?是女人不正常怀孕,妊娠数月,腹部异常增大,隐隐作痛,阴道反复流血或下水泡如虾蟆子。”我不解的道。
  “你说的是活人怀的,现在是死人怀胎,女娃在死之前被人强奸受孕,死后阴魂不散,怨气凝结,那男人的精血在女尸体内滋养恶灵,一但成形,只恐更加阴狠难降,敬老院怕是永无宁日,我们都不能善终了。”老田忧叹道。
  “怕是赵师胡编呢,听说那女娃是去年放署假时跳楼死的,若是怀孕,这过了一年多娃早出生了。”我自我宽心(陕南方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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