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锁魂(敬老院里的人和事)》
第26节作者:
可笑一笑 天气越来越冷,一连十来天都看不见太阳,整日阴沉沉灰蒙蒙的,院里每天都有老人生病,我打电话给常乡长汇报了院里老人的情况,我说感觉最近院里老人生病和死亡似乎有点不对劲。
常乡长不以为然的反问我,敬老院住的都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不死人、不生病那还成仙了不是?
我无言以对,是啊!再美的夕阳也终究会熄灭最后一丝光华,这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像一辆辆奔波在人生旅途的汽车,都临近了报废年限,怎能不掉链子?不熄火?
我独坐桌前,桌上的敬老院日志清楚记录着敬老院中一些黑色的日子,我翻开点名册,老田,老丁,刘老蔫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我拿起黑色签字笔,再三人姓名上画下一个大叉,
厄运下一个会降临在谁的头上?
不由想起刘老蔫发疯时唱的那首歌:
恶人逍遥乾坤浑 怨气不散难超生
因缘果报天注定 死不瞑目找替身
此刻觉得这歌词好像是个诅咒,又仿佛是个预言,我推敲梳理着接连发生的不幸事件,猛然想起204,似乎一切诡异事件都是从204房开始的,住在204的老田和老丁死了,和204沾上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啊!我进院的头一天晚上就睡在204,那么下一个就轮到……
我惊得一头站起,不敢继续想下去。
最近我老是心神不宁、食不知味。每次端起碗就会想起刘老蔫吃尸油的样子,恶心的当下便没了食欲,晚上睡觉也不敢熄灯,一拉灯,总会恍惚中会看到一些莫名的身影,阴森林的忽隐忽现,我还时常会在梦中惊醒,总做着一个奇怪的梦:一双冰冷苍白的手,十根又尖又长的红指甲,一点点一丝丝慢慢的扼紧我咽喉。我呼息困难,惊恐万状,张大嘴吧呼救却喊不出一丝声音,拼命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我成了一只被玩弄于股掌间的蝼蚁,任凭那双无情的手折磨、摧残、蹂躏。
我感觉自己快被这种生活状态折磨疯了,我决定孤注一掷。
我把老田遗留下的镇魂钉放在枕头底,我开始特别留心每日气像台的天气预报,我焦虑不安的等待着,等待一场惊雷的到来。
日期:2011-7-30 9:09:00
10月17日,星期四,天气:阴转雷阵雨。“过了今夜所有痛苦将结束,美好的一切从明天开始。”
我在日记本上记下这么一句话,记下这个特殊的日子。
黄昏的时候起风了,风很大,我坐在窗前看着远处山顶的黑云像涨潮般铺天盖地的向敬老院这边压来,老榆树上的叶子几乎掉光了,狰狞的枝杆在风中狂舞。
“咣当,砰”有门窗被风卷动,碰撞的发出巨响。
一道闪电割裂长空,紧跟着“轰隆隆”头顶一阵闷雷。
“打雷了。”我心中一阵激动。手不由的攥紧了镇魂钉。
天全黑了,漫天的黑云将敬老院完全吞噬,雷鸣电闪,倾刻间暴雨倾盆。
雨从房檐落下,开始像断线的珠子,不一会成了雨帘,没多久檐下就挂起了一道雨瀑,地上积起了深水,夜色里敬老院就像一艘漂泊在汪洋中的孤舟。
我探出身向各个宿舍望了望,除暴雨中几盏湿漉漉的路灯还在亮着,所有宿舍的灯都熄了。雷雨天敬老院禁止看电视,所以老人们今晚都睡的很早。
我穿好雨衣,蹬上长筒胶鞋,将老田遗留的镇魂钉在怀里藏好,拿上电筒毅然走进滂沱的大雨中。我要完成老田的遗愿,我要从这种生不如死恐惧中解脱,过了今夜,美好的一切从明天开始!
日期:2011-7-30 14:41:00
我沿着通村水泥路一步一步朝鹰嘴子走,闪电明灭,惊雷夺魂,此时身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仿佛是幻像,当一个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时,恐怖似乎也不再是恐怖了,我内心深处麻木中透出一丝疯狂。
身外全是哗拉拉的水声,为了不惊动院里熟睡的人,我走出好远才打开手电筒,雨水隔着雨衣打在身上依然感到冰凉透骨,我把衣帽拉得很低,,雨水顺着帽沿淌下来,早把脸淋湿了,水滴钻进眼角磨得眼睛也睁不开。
鹰嘴子的山形就像一个巨大的鹰啄,上山的小径完全被山上泄下的雨水淹没,我手脚并用,扯着荒草灌木向上攀爬,没用多久就爬上了山顶。
山顶面积并不大,除了几株低矮的灌木便是乱石和一片荒坡。老田说过上面只有一座乱石堆成的孤坟,他上次临下山时特意折了一枝树插在坟中做记号。
我喘着气站稳脚跟,将手中手电筒往四周一扫,在电筒浑浊的电光映照下那荒草坡上果然有一个孤零零的乱石堆,石堆顶中插了一根枯枝,枯枝端头分开几个细叉,猛一看极像是那坟中伸出的手爪,挣扎着似乎要破土而出。
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离老田说的零点下钉时间还差十分钟,我把手机的闹铃定到零点,将手机放进裤兜装好,走到一株灌木前裹着雨衣坐下。
我掏出烟和打火机,想吸口烟缓解一下爬山的疲劳,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打开火机,蓝莹莹的火苖窜起老高,嘴里的香烟在火焰中竟然点不着,莫不是受潮了?我暗想着吐掉嘴里的香烟,从掏出怀里的烟盒仔细看了看,烟盒表面包装的金属锡铍一点潮气都没有,不会这么倒霉吧,想抽支烟都不行?我心里嘀咕着又从烟盒中间重新抽出一支叼上,还是点不燃,蓝莹莹的火苖窜起老高,烧得飘飞的雨丝滋滋的响。
“妈的,还想用这种小把戏吓我,老子现在死都不怕啦!”我吐掉口中的香烟,狠狠的骂着把打火机扔到了山下,我从怀中掏出镇魂钉一头站起,忽然后面好像有人在我后衣上猛的一拽,朴嗵一声我又一屁股跌坐在地。
日期:2011-7-31 17:40:00
“谁?”我惊喝中挥舞手里的镇魂钉扭身向后横扫,“咯嚓”一声钢钉打在灌木上,一根灌木枝应声折断,我手中电筒的光束同时射向身后。
身后除了那株被钢钉打折的灌木哪有半个人影,除了哗哗的雨声再听不到半点动静。
“谁刚才拽我?”惊疑不定间我借着电筒光仔细察看,原来雨衣的后摆被灌木根部的一截树桩勾住了。
“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我叹道,腑身将雨衣后摆从树勾中取出,重新站起身,壮了壮胆,手握钢钉,举着电筒大步向面前那座孤坟走去。
孤坟坟头上覆盖的黄土碎石基本上被暴雨冲流了,只剩下大小不一杂乱叠起的一堆石头,石头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叠磊在一起,猛一看那样子极像一具恐怖的骨髅头,石与石中间露出的缝隙形成了一个个黑窟窿洞,雨水和手电光落在黑窟窿里似乎都被他吞噬了。
孤坟中那插着的树枝就是老田说的下钉位置,我上前用脚在坟头的石堆上使劲蹬了几脚,哗啦一阵响,骨髅头似的坟头便塌了一半,我又弯腰攥住坟中那截枯枝左右一撬,几块大石便咕咚咚滚下了山,坟包完全坍塌了。
我蹲下身把石头一块一块扔开,石头下面是一些碎石和泥沙,用手刨开细沙和泥桨,随着雨水不断冲洗,一块白漆木板渐渐露了出来,木板上的白漆表面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疤痕,许多脱落了漆皮的地方,裸露的木质已腐烂发黑成絮状,我诧异的发现唯有老田插树枝打下落钉记号的这一陀,漆皮光洁如新,没有一丝龟裂的绉纹。
“就从这块下钉。”我摸了摸那块冰冷的棺板心中思量道。
雨水顺着我雨衣的帽沿不停的流下来,落在我眼前这陀光鲜的白漆板上,电筒光映照下,白漆面上影照着我模糊的五官,眼眸中布满红丝,泪流满面,我吓了一跳,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全是冰凉的雨水。“是水,是雨水。”我呢喃着在身边摸了一块称手的石头,我将钢钉瞅准老田留下的记号位置放在漆板上,尖锐的钉尖刺破了洁白漆面上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我闭上眼睛,“10、9、8、7、6……”心砰砰狂跳着,不断默数着倒计时,紧张等待着裤兜中手机的闹铃。
“叮铃铃、叮铃铃……”零点的闹铃穿透漆黑的雨幕惊响在鹰嘴子的山头。
我像是一个听到行刑指令的刽子手,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手中高举的石块狠命的向钢钉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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