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我卖子母账已经5-6年了，从来没出过事，梁子这还是第一次。我常常在新闻上看到，哪个大企业莫名其妙倒闭了，亏了多少多少钱，就在想是不是哪个客户用子母账做的手脚。”
　　日期：2011-4-20 16:01:00
　　“有很多人来找你买子母账？”
　　“很多，数不胜数。”
　　“你有他们的名单吗？”
　　老鬼警觉地看了东方溯一眼，问：“你要名单做什么？”

　　“从名单里看看，哪些人和梁奇有关系，进一步调查这些关系人有没有用子母账诬陷他。”东方溯解释说。
　　“没有。”老鬼摇头说，“做我们这行的怎么可能留下客户资料？难道还每月发短消息问他们对新产品有没有兴趣吗？即使是送货地址、收货人姓名之类的信息也可能是假的。来黑市买东西的人，保密第一，不会授人以柄。”
　　“这么说来，这案子查起来就难上加难了，简直是无头公案。”毛逑道。
　　“难道那个母账就没有一点破绽吗？”东方溯继续追问。
　　“在遇到比它更厉害的账本之前，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老鬼说，“一旦有更厉害的假账出现，原来的母账也可能成为别人的子帐，和自己的子帐一起受人控制。不过，任何成为母账的账本都不能任意销毁，必须妥善保存。一旦销毁母账，账本上的法术也就随之消失，无论做假账本身，还是在子帐上做手脚的事都会暴露出来，甚至能从子帐上追查出是谁在什么时候做了母账。所以用母账也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不能让它受到损伤。”

　　日期：2011-4-20 18:14:00
　　“如果账本受到损伤，那么子帐就有可能成为母账作假的证据。”东方溯分析说。
　　“说得没错。做这种事总要承担一定风险。”
　　“这么说来，无论是谁动了手脚，只要这20万两黄金确实不是梁奇挪用的，那么就一定存在一本母账。”
　　“虽然很多人购买假账的时候，都知道子母账的用法，但真正利用子母账的人并不多。”老鬼又说。

　　“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同一家公司，或者同一个财务结算系统里用子母账才有意义。总不能把自家的账挪到别人家的账上吧。而同一家公司有两个人同时在使用子母账做假账，其中一个人还被另一个人发现和利用，这种概率不高。”
　　东方溯若有思索，片刻之后转换了话题：“老鬼，幽冥街上是不是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这取决于你出多少钱和向谁买。”老鬼狡黠地笑道。
　　“我想，不管买什么，找你老鬼总不会错的。”

　　日期：2011-4-20 20:31:00
　　“我虽然不是幽冥街的龙头老大，不过在龙头面前总还说得上话。你想买什么？”
　　“我想打听最近有没有人来找你买过禁咒。”东方溯朝柜台倾了倾身体。
　　“禁咒多了，你说的是哪个？”
　　“万字绝杀咒。”
　　老鬼两眼一翻，说：“听说有个白领被万字绝杀咒给杀了，事情就发生在你们公司。”

　　东方溯点头表示没有疑义。
　　“这就是你要打听的事儿？”
　　东方溯再次点头。
　　“本来我铁定不会管这些事，不过既然你答应帮梁子，那我也帮你这一回。”老鬼说，“要说黑市上卖的东西，没有龙头不知道的，他也最恨有人背着他私底下做买卖。你们公司那桩命案刚出的时候，龙头就怀疑凶手是从黑市上买到了禁咒。这个法术虽然威力无穷，但上一次巫师大战之后，已经没有人问津了，所以黑市里也没有现货。龙头就把我们几个老鬼喊去，问是谁偷偷弄到了货，做成这笔生意。没想到，我们都没经手过这事儿，底下小子们就更没人敢背着老大做买卖，也没那本事。龙头查了半天也查不出结果。”

　　日期：2011-4-20 21:10:00
　　“这么说，确实没人来买过万字绝杀咒的咒语和魔汤配方？”
　　“确实没有。奇怪的还在后面。本来我们预计万字绝杀咒再次出现，肯定会在巫师界掀起腥风血雨，这是做生意的大好机会。龙头就派我们去搞货，一定要把这个咒语弄到手。你猜怎么着？完全没有门路啊，几家大黑市都在找这个禁咒，可谁都没有入货的渠道。压根儿没人知道那个凶手是怎么弄到禁咒的。万字绝杀咒的特点你了解吗？”

　　东方溯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部分，不敢说得太详细，只是含糊地说：“略知一二。”
　　“你们年轻人对这些禁咒是越来越没概念了。”老鬼摇着头说，“这个咒能批量杀人，简直就跟绞肉机一样。不过要先弄得要杀的人的头发。我们以为会有更多人死，没想到那个白领死了之后，一直风平浪静，再没人死在禁咒之下。甚至连周边生意也没找上门来。”
　　“什么叫周边生意？”毛逑不解地问。
　　日期：2011-4-20 21:44:00
　　“刚才不是说了吗？杀人需要头发。施咒的人如果没时间去搞那么多头发，就有可能来找我们，出钱让我们帮他弄头发。”

　　“原来如此。”
　　“所以我们就奇怪了，禁咒到底什么时候发威啊？后来龙头也对这买卖失去了兴趣，也没让我们再去找禁咒。其他黑市我们也没听说过有人买绝杀咒，或者相关的法器、头发之类的东西。”
　　“这真是太奇怪了，凶手到底怎么搞到咒语和配方的？”毛逑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东方溯向老鬼告辞。他和毛逑走到门口，这次不等毛逑凌空一指，门已经自动打开。他们走出昏黑的店堂，重新走进幽冥街压抑、阴暗的空气中，立领polo衫正在门外等他们。
　　“两位是第一次来幽冥街吧。鬼哥怕你们走迷了路，让我带两位出去。”polo衫说。
　　东方溯和毛逑趁着店门还没阖上，向里面望去。老鬼已经从柜台后面消失了，耗子的一双贼亮亮的眼睛躲在暗处咕噜咕噜直转。

　　日期：2011-4-21 15:55:00
　　Polo衫带着两人在幽冥街的小巷子里横穿竖走。如果没有人带路，东方溯和毛逑真的没法发现这条看似笔直的路居然能延伸出这么多小巷。最后他们来到一扇深蓝色的铁门前。Polo衫说：“这是最近的出口，穿过这扇铁门就到街外面了，我就不送二位了。”话音刚落，人一眨眼不见了，好像鬼魅一般。
　　东方溯和毛逑对望一眼，已经没有退路，两人鼓起勇气，推开铁门。原来幽冥街只有一个冬瓜巷入口，却有无数个秘密出口，这是为了防范警方的围捕。这些秘密出口散布在街的角角落落，如果没人带路还真很难找到，被困在街中也说不定。两人惊奇地发现，铁门外竟然是勤业街，离展天集团所在的勤业大楼只有几百米的距离。然而从地图上看，幽冥街和勤业街分属两个行政区，中间起码隔了20公里。

　　“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毛逑问，继而恍然大悟，“幽冥街的出口果然四通八达，难怪每次警方围捕这帮老鬼小鬼都没有成功。”
　　日期：2011-4-21 18:11:00
　　东方溯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他拿出鸭梨机看时间，6点钟，于是说：“既来之则安之，还有件事我们不如一起办了。”
　　“什么事？你是说吃晚饭吗？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你熟，你带路。”毛逑奔波了一天，觉得五脏庙在提抗议。
　　东方溯不理他，自顾自拨弄鸭梨机翻找号码，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鸭梨机里钻出萧楠楠的头像，她正穿着膨膨冰激凌店的工作服。

　　“还在上班？”东方溯问萧楠楠。
　　头像随意点了一下，说：“你要查的事我帮你问清楚了。妈妈说，爸爸是在星期二理的发。”
　　“星期二，也就是出事前一天，太好了！”东方溯兴奋地嚷起来。
　　萧楠楠没答话，一脸悲伤的神色。东方溯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样又有新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