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存不存在杀人的嫌疑呢?自然是有的,而且存在与鸟有关的杀人动机需要证实。
日期:2011-6-7 9:54:00
宫布布:“老先生,您一定很喜欢鸟吧?”
老者灰白的眉毛上扬,从嗓子眼发声:“噢?何以见得!”
宫布布:“刚才见你十分专注,想必是天生的爱鸟狂。能否向您请教一二?”
老者把小眼睛撑大,咧嘴一乐,示意可以。
宫布布迷茫地望着鸟笼,可怜巴巴道:“这些鸟,我都不认识耶!好无知哦。您能否告诉我一些识别的方法吗?”
老者依旧保持着笑容,显得乐意效劳,指着一只全身洁白,体大如鹰,嘴尖如锥的大鸟道:“这只是大白鹭,无羽冠,无胸饰羽。中白鹭比这略小,无羽冠,有胸饰羽。白鹭和雪鹭,有羽冠和胸饰羽。它们遍布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一般它们皆是无声,唯独受惊时,会发出叫声,呱呱!”
宫布布注意到老者惟妙惟肖地模仿两声鸟叫,那只大白鹭居然惊慌地转头瞅这边,张开羽翅做欲飞状。
老者将枯槁的手指向上端的笼子,里面两只黄色的小鸟欢快喜悦地跳跃着。
“这两只是黄鹂,一雄一雌。雄鸟的翅膀、尾翼是黑色为主,雌鸟则是淡绿色为主。你看那羽毛好似黄色的火焰,歌声美妙绝伦。啁啁啾啾!啁啾!”
老者最后又惟妙惟肖地模仿鸟叫,那两只黄鹂也同鸣回应。
不过,宫布布的心思不在这小鸟上,而在类似大白鹭这种大鸟。
“老先生,您的模仿太厉害,应该上电视。”
老者被宫布布的奉承逗乐,摆摆手道:“名利皆浮云。”
宫布布甜甜地乐:“对。浮云!”
老者收回笑容,严肃地说:“鸟的妙处枚不胜举,绝不仅仅是鸟叫,譬如我刚才介绍的两种鸟,你知道是何意吗?”
宫布布摇摇头,希望老者继续介绍那些鸟名,而不是留恋在欣赏鸟的意境中。
老者的兴致一发不可收拾,不吐尽自然不快,犹如揭开谜团般言道:“你看那是两只黄鹂,这是三只白鹭。想到一首诗了吗?唐朝诗圣杜甫,杜工部的一首《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鸟在柳树间鸣叫,一行白鹭划过天际。这是园长刻意的布局哦,使人在深山里想到诗句的意境。”
“妙!妙哉!”
不知何时,东野站在一旁静听,不禁发出有心而发的佩服之声。但是,立刻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在下失礼。老先生的讲解太妙,竟然欣赏鸟有如此多的味道,情不自禁令人叫好!”
老者也未谦虚,反问:“你们是同行吧?”
宫布布冲东野做了个撅嘴将五官挤压到中间的怪脸,才回应老者:“是的。老先生,您别管他,咱们说咱们的。”
由于东野插嘴转移话题,一时间又不知从何启齿,片刻的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神秘的徽派建筑内隐约传来如水牛般的呼吸,好似一种凶猛动物的脚步声,从门内迈出一个身材比她父亲宫政还魁梧的中年大汉,手持簸箕,簸箕里是鸟食,冲他们瞥了一眼。
那人长相怪异,蓬松凌乱的头发酷似野人,浓眉如毛毛虫,额骨凸显如龙角般,与宽大的下颚骨正好呈现正宗的国字脸,硕大的五官挤在中间,凝聚着野蛮的怒火,双目折射出来自久居山林与世隔绝的芥蒂。
他没有理睬宫布布和老者,走向鸟笼,硕大的手从簸箕里一把一把抓鸟食抛洒。
老者借此考问宫布布:“你看,为何要抛洒鸟食呢?”
宫布布望着为鸟食飞行跳跃的鸟儿:“是为了让鸟儿飞行,多走动!”
老者:“简单点说,便是保持原有的野性。”
宫布布质疑:“为何不把它们放了呢?岂不是更加能够保持野性。”
老者淡笑,略有惭色:“人的私欲啊!人们想要近距离观赏它们,又想要它们如在原野般生龙活虎。这好比父母想要儿子顶天立地成才,却又时时想要看着、心疼、宠爱。”
宫布布点点头:“老先生说的甚妙。您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大只的鸟都叫什么?”
老者把眼睛眯着一条线,提着脸蛋笑道:“哈哈!年轻人在城里长大,少与自然解除。城里有小只的鸟,能够看到,大只的鸟很少见,肯定不知其名吧?”
宫布布咧嘴笑笑。
日期:2011-6-8 9:01:00
老者把目光转向远处的大鸟笼道:“那只是鸵鸟,识得吧。这边三只不算大的鹤,叫蓑羽鹤。它的羽毛呈现披发状,好似蓑衣,特别是下雨时。蓑衣,城里长大的孩子很少见过,农村在九十年代还有这种草和树棕毛做成的雨衣。劲下部和尾翼的羽毛是黑色,有一种黑包公的感觉。鹤的叫声最有力量,比如鹤唳云端,鹤唳风声等成语。但是,鹤的叫声时而悲凉,有一句唐朝诗人曹唐的诗——鹤叫风悲竹叶疏。我最喜鹤,你知道原因吗?”
宫布布故作思忖,实则已经猜到。老年人多半喜欢鹤,原因无外乎仙鹤代表长寿的缘故。
她道破长寿,老者便哈哈大笑。
老者转身向他刚才仔细观察的那两只白鹤望去,目光中闪现兴奋之情,言道:“长寿之鹤,所谓仙鹤,多指丹顶鹤,便是你进门时,我瞧的那两只。丹顶鹤比蓑羽鹤体型大,洁白高雅一身。嗝——”
老者情不自禁地模仿鹤叫,鸟笼里有一只鹤回应:嗝啊——
老者更显自信道:“瞧见吧。那只叫的声音不同,是雌鹤。我刚才模仿的鹤叫是雄性,没有啊这个音。”
宫布布点点头,思量这丹顶鹤的鸟爪与案发现场的鸟爪差不多大,鸟嘴也相似。她根据她其中一种猜测向老者提问:“老先生,你好厉害!你能模仿鸟叫,一定能够指挥鸟儿吧?像杂技团那样。”
老者胸有成竹,却谦辞摇摇手:“我不行,只会模仿几声而已。罗园长厉害多啰,使唤鸟儿简直小儿科。”
宫布布报出惊叹好奇声,把目光投向模样怪里怪气的园长。
园长只顾着给鸟喂食,似乎没有听到老者的夸奖,面无表情。平日里,也一定是个冷漠无情的人。他在案发前与被害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嫌疑重大,仅此于黎肃。
宫布布轻声问老者:“老先生,园长怎么有点怪怪的?”
老者语重心长地说:“你没有与他相处过,光看他的外表,好似凶猛的战将,实则心肠很好的一个人。只不过,甚为倔强,民间的说法是一根筋。否则,他也不可能一直在这深山里待了将近二十年。”
宫布布:“他为什么要待在这深山里呀?”
老者凝神思忖:“我想他也许是厌倦城里的生活,专心养鸟,做学问。哎呀!别谈那大块头,说鸟。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吗?”
话题又转回来,宫布布干脆直言问道:“这里都有哪些大鸟?”
老者挺起胸膛,表情认真,抿抿嘴:“恩。好问题,我还没有统计过。比如鸵鸟,鹤,鹰。”
宫布布:“就这些吗?好厉害哦!”
日期:2011-6-8 9:03:00
老者流露出内心羡慕且嫉妒,侃侃而谈的兴致正浓:“这不算厉害,后院那几只才不得了!”。
“后院……”
“嗯——”喂鸟食的罗园长发出粗野的声音阻断他们的谈话,冲老者言道,“苗老,茶给您泡好了,别凉了。”
老者恍然大悟般尴尬地回应,声音干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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