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之后,这个声音就不再跟着她了。可是她一回到家以后啊,就觉得身体内什么东西飘了出去;头脑虽然还清醒,但是没有力气讲话,没有力气睁开眼,没有力气吃东西……她心里明白,原来她的阳气真的是被那东西给吸去了。都讲正常人有三魂七魄,但那个时候,她的三魂七魄已经跑了两魂六魄啊!
她还说啊,其实家里人给她请道人做法的事她都知道,可是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厉害,道人打不过她呀。她那个时候,眼看着道人打斗得那么辛苦,她也真的很感激那道人,但,可能那就是命吧,她命里就是注定这样死的。想到这,她已经准备就这样安心地走了,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冤!
可没想到,你去了呀。你一去,就在那边喊赵奶奶快醒,陪我玩,还叫坏人快走。她说啊,当时你这么一嚷,那个东西就吓得一哆嗦。那东西的手下就问怎么了?那东西摇了摇头说,算了,这到嘴的肥肉,我吐出来得了。她既然叫我快走,我也没有办法。那东西的手下就奇怪了,说,您什么时候怕过谁啊?连那么有名的程攸您都不怕,您怕一个三岁的娃娃?
那东西长叹一声,剁脚说,你们知道什么呀!这娃娃可不简单呀。别磨蹭了,快走快走,快把阳气还回去!
就这样,她就醒转过来了。但这些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她的命是你救的,所以特地来咱们家道谢呀。”
苏西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回过神来,扑哧一声笑出来:“奶奶,没想到您还会吹牛!还专门喜欢把您的孙女吹得这么神!”
苏西的奶奶笑:“傻孩子,奶奶说得可都是真的呀!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那是因为啊,有个……”
就在这时,苏西的妈妈走进房间,一听到这话,就急了:“妈!您看您在说什么!您看您在说什么!”急得直跺脚。
老人一下子回过神来,“哎呀!瞧我这嘴巴!人老了,这……”看了一眼苏西,不自然地解释:“苏西啊,奶奶给你说故事呢。咱现在信科学,别听奶奶这些,啊?知道没?”
苏西看看奶奶,又看看妈妈,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干什么。但是,小小年纪的她,却忽然觉得,奶奶和妈妈,都知道一个关于她的秘密,而且,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
但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苏西后来又经常缠着奶奶讲她小时候的事,奶奶总推说不记得了;苏西不死心,又把赵奶奶的事提起问奶奶,奶奶也总是说那是编故事哄她玩呢。苏西又去问妈妈,妈妈更是什么都不答,顾左右而言它;苏西泄气地去问爸爸,爸爸与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开始哄她:“苏西啊,你记性不好,自然记不得小时候的事啦。乖,听话啊,别老缠着爸爸妈妈问这些。快去写作业!”
被这样反复打击后,苏西终于闭嘴。后来成人后,苏西才发现,这就是一个浅显的道理。如果别人不肯讲,你问得再多,也是枉然;还有,人到了一个年纪,就不会再问问题,特别是为什么。一定不问,接受才是最聪明的办法。
但是那个秘密呢?苏西一直未曾忘却!小小年纪的苏西,居然知道,那些情绪、疑惑、失落,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跑出来。呵早熟的苏西——有些事,是会让人速速成长的!
日期:2007-02-19 21:03:00
第二章 紫眸少女苏西
苏西,很多时候都是那种特别普通的女孩子,只除出她悲伤时。悲伤时的苏西,会让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一种苍凉的感觉,那种苍茫无助,那种对生老病死的无可奈何,那种平素掩藏在各自心底的痛苦,那种死后劫生、再世为人的恍惚惆怅,不知怎地,因苏西的情绪变得悲伤而变得异常强烈。
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去看苏西。悲伤的苏西,沉默不语,落花无言,安静地站着,并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站着。表情也并没有变得扭曲,神色平静。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
平时那中国人特有的黑眼睛,已经变成了紫色。泛着奇异光芒的紫色。苏西并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她的同桌惊叫出来。
那时候,上小学的孩子们,还是男女同桌的。并不是所有的孩子,年岁小的时候就天真无邪。苏西长大后了解中国哲学,孟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人性本恶,苏西都觉得似曾相识。她在小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两种说法活生生地上演在她面前。
其中的一个人性本恶,说得就是她第一个同桌:卓扬。
苏西记得,开学第一天,老师安排她和卓扬同桌。苏西怯怯地坐下,朝那个一直用奇怪不屑眼神打量她的同桌笑着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递过去,友好地问他:“给你的,你喜欢吃吗?我最喜欢吃巧克力!”
卓扬却恶狠狠地打掉她手上的巧克力,伸出手指指着苏西道:“滚运点!我告诉你,我从来不吃国内的零食!”
苏西呆了一下,黯然地垂下眼睛,把书包收拾了一下,刚准备放进课桌,就听见卓扬尖着嗓子说:“喂,这个地方我要用,你把书包放地上去!”这句话让老师听见了,转过身子,走到卓扬批评了他。卓扬毕恭毕敬地站着,不住点头,最后还说:“老师,我跟苏西开玩笑呢,我们是同桌,当然要友好相处,互相帮助。”
苏西那时就知道,这个同桌,她最好不要去惹,不要同他讲话。真是奇怪,居然会有那样的小人儿,在七八岁的天真烂漫岁月,就晓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以强欺弱以及戴起面具做人。真不知自小就开始戴面具,戴到他成人,要换多少面具,自己本来的面目是不是早已腐烂?这是苏西长大后回想时的感慨。
但当时,苏西唯一的感觉就是怕他。太凶,蛮横,不讲理!
他惊叫的那一次,是因为他再次欺负苏西。具体是什么事,苏西已经忘记了。她只记得那一次,自己是非常的愤怒,还有一种后来才晓得的叫作伤心的情绪。她当时只呆呆地坐着,背过脸,不理会卓扬在边上的谩骂。
卓扬后来拿了本书去砸苏西,苏西转过身子看他的时候,卓扬就像触了电一样地尖叫起来:“妖怪啊!”
狂叫着跌跌撞撞地去找来老师,上气不接下气:“老师,苏西,苏西的眼睛会变色!是紫色的眼珠子,还闪亮亮的,好吓人!”
日期:2007-02-19 21:52:00
老师当然不信,以为是卓扬看花了眼,就安慰他:“你看错了吧,卓扬啊,肯定是你聊斋看多了。”说完这话,半哄半强硬地让卓扬坐下,临走时,瞥了一眼苏西,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眸里闪现的紫色的光芒,老师揉了揉眼睛,再回头看时,苏西的眼珠墨如点漆,非常漂亮。他拍拍自己的头,自嘲道自己的联想力真的太丰富了。
卓扬被吓过之后,也认为只是自己眼睛花,没当回事,继续欺负苏西,并且越来越过分。可忽然有一天,卓扬上午第一节课时,才用笔狠狠地戳了不小心超过“三八”线的苏西,第二节课就抱着头,眼泪鼻涕直流地号啕:“疼死了!头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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