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称她:西主》
第4节

作者: 周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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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的脸色也已经变了,这些民间传言,他也早有耳闻,听卓扬这么一说,他心里也非常害怕,况且,他知道卓扬那害怕的神情肯定不是装出来的,但他是老师,不得不出面维持班级秩序。他大力地拍着讲桌,放开嗓子:“同学们,静一静!静一静!”叫了好多声,教室里才稍微安静下来,可是孩子们担心害怕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老师哄着他们:“同学们,我们都应该相信科学呀,哪有什么妖怪啊!都是你们自己吓自己的。不就是下雨嘛,那还有地方刮很大的龙卷风呐!只是天气问题而已!来来来,老师给你们讲历史故事,好不好?”
  好不容易让这群惊惶的孩子们安静了下来,老师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继续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就快要讲到精彩的地方时,孩子们忽然大呼起来:“老师!蛇!蛇!”
  伴着他们惊恐的声音,孩子们往教室一角拥去。老师顺着孩子们的手指所指方向所指,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想挪动身体,只觉得腿已经发软,根本没有力气抬脚。
  日期:2007-02-20 11:35:00

  那条蛇!恐怕平时只会出现在电视里。大约有好几米长,直径大概有半米,既粗且长,并且它是贴在窗户上面的,蛇信咝咝地吐着,头似乎在努力地往教室里挤!那么平滑的玻璃,按常理来讲,那蛇根本就不能紧贴在窗户上,一定会掉下去,可是,可是!事实就是,这条大蛇紧紧贴在窗户上,眼睛瞪着教师里的一群人!
  这哪是蛇!语文老师本来接触的灵异文学也比较多,此刻在心里早已认定,这根本就是个妖怪,就是故老口中相传的“蛇精”!
  教室里乱成一片,孩子们号啕地放声大哭着。而卓扬,小小身躯骄傲地站着,虽然他身体在发抖,可是他并没有跑到教室的角落。他声音抖抖的:“我……我不怕你!我爷爷制服得了你!我们卓家男子汉,都是剑仙门下玄剑派!”
  那蛇听得似乎更加不耐烦,身体扭动得更厉害,好象就快冲破窗户一样。老师在那边叫:“卓扬,别站得太近,快过来!”卓扬嘴巴依旧很硬:“老师,我不怕,我有法术!”

  “咔嚓”!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教室的窗户忽然碎掉,那条蛇“扑通”就掉在了教室的地面上。整个教室再次爆发出惊恐喊声和号啕的哭声,老师带领着孩子们一起冲出了教室!
  老师护着孩子们快点离开,一边又朝卓扬喊:“卓扬!快跑!”眼睛扫过教室的时候,他愣住了——苏西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的惊动!
  那一刻,老师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冷了。苏西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傻了?虽然他很怕,可是他是个老师啊!咬咬牙,准备冲进教室,把苏西救出来。
  蛇却突然跳起来,要扑向卓扬,卓扬“啊”的一声惊叫,用手捂住眼睛。等他发觉没事的时候,挪开手,发现苏西站在他的面前。苏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冷淡而平静的声音说:“你来教室干什么?快回去!”
  教室门口的老师觉得气氛诡异,忍不住打起寒战。这哪像一个小女孩发出的声音,那样镇定而冰冷!
  最让人不解的是,那蛇似乎很惧怕苏西,看了苏西一眼,长长的身躯盘成一个圈,蛇头低着,似乎微微地点了三点,然后速度很快地飞出了窗外!
  日期:2007-02-20 19:05:00
  目睹了这一幕的老师和卓扬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老师迟疑了半天,才走到苏西身边,轻轻问她:“苏西,你怎么这么大胆,你不怕吗?”
  苏西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睁大双眼:“啊?老师?你说什么啊?”环顾一下教室,又奇怪地问:“同学们呢?同学们都去了哪了?”神色自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况且,这么小,怎么可能会装?
  老师不甘心,追问一句:“苏西,刚才,刚才有条大蛇在教室里,你……”话没说完,苏西已经大嚷起来:“啊!蛇!在哪?在哪?我最怕蛇了!”边叫边躲到老师后面去。
  这前后的反差太大,老师一时不能接受,只觉得寒毛凛凛。那刚才冷静的苏西是谁?那刚才为什么那条大蛇那么怕她?那刚才……越想越怕,忍不住大口呼吸,心扑通乱跳。
  在一旁的卓扬已经跳起来了:“苏西!你是个妖怪!怪不得我爷爷叫我不要惹你!”
  这话听在老师的耳朵里,有一种大逢知己的感觉。那一刻,这一大一小、老师和学生之间,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
  但作为老师,他立刻呵斥:“卓扬!你看你都在胡说什么!”卓扬被老师一批评,有点不服气:“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一次我头疼,就是因为我欺负了她,所以……”
  他讲这些话的时候,班级里的孩子们正从外面进来,都听到了。他们张着嘴巴,一起用惊讶的语气追问:“卓扬,苏西真是妖怪吗?”
  卓扬很肯定:“当然!刚才你们都看到那大蛇了吧,可是大蛇怕她!你们说她不是妖怪是什么?”

  苏西捂着嘴站在一边,她不敢相信卓扬说的话,可是她又不得不相信——从那么多同学的反应来看,卓扬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她想解释,可是,谁信呢?她说她根本就不记得任何一点点教室里出现了大蛇的事,她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大蛇会怕她?谁信呢!谁信呢!谁信呢!
  众口烁金!越解释越显得做贼心虚!
  众志成城!再解释也是徒劳!
  小小年纪的苏西那个时候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当你没有办法去改变的时候,你只有接受;当你没有办法去解释,不知所措的时候,你只有沉默。
  说也奇怪,自从那条蛇突然出现在教室里,又突然消失以后,第二天,天气就转晴。
  而也就从那件事之后,同学们都开始冷淡苏西了;苏西那可爱的同桌也要求调换位置,老师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苏西分明感到了同学们对她的敌意,夹杂着畏惧的敌意——总是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当她装作不经意把目光投向她们的时候,又看见她们讪讪地、害怕地装作若无其事。
  连老师都开始对她不闻不问,上课时对苏西举起小手要求回答问题视若无睹。
  集体活动,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都忘了她;欢声笑语的讨论或班级晚会,苏西总是静静坐在角落里,眼睛看着地面……
  这个可爱天真的小姑娘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沉默,分外早熟。

  苏西也哭过一次。那次,她忍不住在饭桌上流着眼泪大声地质问她妈妈:“我是不是妖怪?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妖怪!为什么我记不得我小时候的事?为什么……”
  泣不成声。哭得累了,就在饭桌上昏昏睡去。
  在她哭喊的时候,她妈妈一直平静地看她发火,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直到她睡着,轻轻把她抱到床上,让她继续安睡时,她转过身,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苏西的爸爸站在一边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叹气。她流着泪问丈夫:“咱们告诉她吧,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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