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
第9节

作者: 傻子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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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果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说:“没事,这树结实着呢,你看就我这分量压上去都不会倒,你这小身板怕什么。”一边说一边用手在树上轻轻的拍了拍摸了几下,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我却发现果果的脸色突然变了,接着看到他立刻蹲下身子在那棵树前仔细的查看起来。
  我被果果的举动吓得不轻,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你又怎么了?”
  果果没理我,还是摸着那棵树,不过这次是闭上了眼睛,我提心吊胆的站在边上,过了一会,果果睁开眼,说:“你来看,这里有个字。”
  我的心里一动,难道是张德江留下的线索?尽管心里还是非常害怕,但还是靠了上去,果然在果果用手指指着的地方刻着一个浅浅的“小”字,看来应该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只是这个字实在是太小太浅了,如果不是果果,我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有个字,我甚至怀疑丨警丨察是不是也能发现?

  果果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敏感了?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不会这个字是果果刻上去转移大家的视线的?
  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但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没人怀疑果果是凶手,他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更何况如果要做伪证,完全可以做明显一点,不需要做得如此隐晦。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着,果果却皱着眉头问:“真是奇怪,这个‘小’字是什么意思?是提醒别人要小心什么东西,还是这个凶手叫‘小’什么?”
  我看看果果,他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我上前拉了他一把,说:“走了走了,有什么好想的,你又不是丨警丨察。”一边说一边却情不自禁的看向果果的双手,这双收购鸭毛的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惊人的敏锐感觉,居然能摸出刻得如此浅如此小的一个字来,一个收购鸭毛的小生意人,怎么会对这些东西这样感兴趣?
  果果站起身,歪着脑袋看了看我,突然嘿嘿笑了两声,我总觉得这笑声里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急忙后退两步,说:“你想干什么?”
  果果嘿嘿笑着一步三摇的走到我面前,说:“你和那张什么的身高差不多,过来到这棵树上试试,摆个和他一样的姿势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一口就回绝了果果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坚持现在就要回去,果果摇摇头叹了口气,却也对我无计可施,但仍旧不甘心,又走到那棵树那里,摆起了张德江临死前的那个姿势,眯着一双眼睛,不知在看些什么。

  我虽然心里害怕,但也实在是不放心把果果一个人留在这里,无奈的返回去走到他身边,果果还在眯着眼睛,嘴里自言自语的说:“到底他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个‘小’有什么意思?”
  我就站在果果的身边,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但坟地周围却不见人影很是安静,有时夹着几声不知道是什么鸟或者虫子发出的声音,有时又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可是等你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尽管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心理的原因,但还是害怕得不行,只是果果就靠在那棵树上不走,我也不好意思就一个人回去。
  看着果果的样子,明明我心里害怕的要死,但突然鬼使神差的居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要不,我也去试一试。
  我自己都被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给吓了一跳,但害怕之中却又带着一股异样的刺激,我觉得嘴唇有些发干,舔了舔嘴唇,说:“要不……我来试试。”
  果果“啊”了一声,我的表现明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跳开,将我拉到那颗树下,帮我调整好姿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抬起手,挂在树枝上,顺着树枝看过去,我不知道张德江看到了什么,但我看到了一片树林,继续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山顶的一块大石头。
  那片树林,昨天晚上我们曾经在那里听到了一个女人低低的哭泣声;而那块大石头,我曾经和张德江站在上面看到这里有一个穿着寿衣的女人。
  日期:2012-5-17 19:25:00
  晚上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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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我只觉得全身的汗水都冒了出来,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联系,但就是莫名的感觉到害怕,果果也发现了我的脸色不对,再也不敢开玩笑,问:“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我想我那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但我没有告诉果果,只是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果果急忙扶着我,说:“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我点点头,两人往园路返回,走了一段路,我渐渐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对果果说:“没事了,我自己走吧。”
  果果刚想要开口对我说些什么,电话响了起来,我停下脚步等他接电话,果果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突然脸色变得苍白,大叫了一声:“你说什么?在哪里?”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给吓了一跳,看果果脸色不对,急忙问:“谁打来的,怎么了?”

  果果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他说:“九叔出事了,我现在就要过去。”说完拔腿就跑。
  我知道果果和九叔的感情深厚,虽然我不知道九叔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看果果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只怕这一路上会被车子什么的撞到,急忙跟了上去。
  九叔是在一个山坡上被人发现的,等我们到的时候丨警丨察也已经赶到了现场,但是严禁外人进入,哪怕果果自称是家属,理由是怕破坏现场。果果冲动之下就要和丨警丨察吵架,我急忙拉了他一把,绕了个弯,爬到一棵大树上,居高临下的看去,当我看到现场的时候,险些一松手掉了下来,生怕果果有危险,急忙转头看看他,果果的脸色白得吓人,他紧紧的闭着嘴巴,一双手牢牢的抱住树枝,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我们爬在树上,将下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九叔靠在一棵树上,一只手高高的抬起挂在树枝上,脸上的表情夸张的扭曲了起来,身上穿的不是那天我们见面时的衣服,而是一套寿衣。
  九叔死了,和张德江一样的死法。
  我轻轻的拍了拍果果,说:“我们下去吧。”
  果果伸手擦了擦眼泪,默默的从树上爬了下来,两人走到现场外,丨警丨察已经做好了相关证据的收集,九叔的尸体也被带到了局里去,本来果果作为家属是应该一起跟着去的,但毕竟是远房亲戚不算直系亲属没有签字的权力,果果只是远远的看了九叔一眼,并没有跟着回去,我有一种感觉:果果一定知道些什么。
  果果找到了打他电话的人,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同行,所以互相之间都知道电话,据他说是下午来山上准备挖块地种点菜,结果就发现了九叔的尸体,然后马上打电话报警并通知了果果,果果阴沉着一张脸道了声谢,却不马上回家,而是扭头往九叔靠着的那棵树走去,然后就在那个位置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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