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感觉有些异样,守夜的蜡烛焚烧过半,烛光抖动,火苗诡异,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屋,带过一阵轻风。钱贵有些胆怯,借着昏暗的烛光,隔着床前青纱,隐约看见自己床榻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躺了一个女人。
“谁在那里?”钱贵问道。
那个女人却不吭声。
钱贵小心翼翼,撩起帐子,只见一个少女浑身赤条条的,上下无一丝遮盖,仰面睡在床上,一身雪白的嫩肉,一双小脚穿着红色绣花鞋。钱贵揉揉眼睛,定睛再看,正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个少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钱贵怯怯地问。
少女侧过身,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娇滴滴说道:“你猜,我是女鬼,还是狐狸精?”
钱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管你是什么东西,上了我的床,不让我玩个痛快,你是甭想离开。”
说罢,三五下,脱光身上衣服,急不可耐地趴上了床……
日期:2012-5-12 11:09:00
5、黄豆神医(上)
过了没几日,钱贵病了,颓唐萎弱,无精打彩,脸色蜡黄,如黄钱纸一般,不但毫无血色并带些青黑之气。两眼陷落下去,望去就和土里挖出来的骷髅一般。嘴唇枯燥,和面庞同色。每日不言不语,坐在屋中,望着窗外愣神。
钱百万见此情形,甚是焦急,找来城中名医,为宝贝儿子诊治,医生见到钱贵,望闻问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开几味中药,叮嘱钱贵安心静养。服药之后,病情毫无起色,钱贵一日日消瘦下去,好似油枯灯尽一般。
钱百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花巨资请来沧州最好的医生——张神医。
张神医本名张图利,是沧州乡下的农民。家境贫寒,三十来岁才娶上媳妇。两人成亲之后,天天因为琐事争吵,媳妇李氏嫌他没有本事,不会赚钱,指着鼻子骂他:“老娘这辈子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一年到头,连一件新衣服都买不起。”
张图利涨红了脸,说道:“等我收了地里的黄豆,拿到集市上去买,换了钱,就给你买块画布行不行?”
“甭和我提你那些破黄豆,一辈子的穷酸命。”
“不种黄豆,种什么,黑豆?绿豆?青豆?”
“除了种豆子,你还会干什么?你看隔壁的老刘,拿个摇铃,走街串巷,给人看病,人家隔三差五就吃炖肉,他家媳妇过得是什么日子,哪里像我,跟你过了这么久,连个肉末也没见过。明天你不要下地干活了,改行当医生,出去给人看病。”
张图利愁眉不展:“我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怎么行医?”
李氏骂道:“死脑筋的东西,真是不开窍,行医和认不认字有什么关系?”
“医死了人,要吃官司,给人家抵命的。”
“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医生给病人偿命的?”
张图利侧着头想了半天,“说的也是,医好了病,是大夫的本事,医不好病,是病人的病情太重。”
“就是嘛!明天就出去行医,一个月我要吃一次炖肉。”
“若医死了人,我再回来种黄豆,到时候,你别怨我。”
第二天,张图利真得当了医生,背个药箱,拿个铃铛,走街串巷,给人治病,开始时,没人理他,后来,有个开豆腐坊的女掌柜和丈夫吵架,一气之下,喝了卤水,自杀泄愤。
别的医生没办法,让家里人准备后事。张图利知道了,跑到豆腐坊,大喊道:“我能把她救活。”家里人以为他是哗众取宠,想把他赶走。
张图利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若是将她救活,你要给我一斤猪肉的诊金。”
“你若把她医活,给你一头猪都行!”
“一言为定。”张图利说罢,从药箱里抓出一把黄豆,用豆腐坊的石磨磨出一碗豆汁,撬开女掌柜的牙关,给她灌了下去,双手轻轻按摩她的小腹,片刻之后,女掌柜竟然醒了,坐起身,张开嘴,吐出一大堆的碎豆腐,之后,康复如初。
当晚,张图利牵着一头猪,回到家中,而他使人起死回生的事迹传遍了整个沧州城。
有一年,沧州知府的公子在府衙后花园玩火,引起火灾,烧伤了手臂,知府请来名医,为儿子治疗烧伤,过了几日,烧伤治好了,手臂上却留下了可怕的伤疤,换了好几位医生,无计可施。无奈之际,有人向知府举荐张图利。知府下令,拍衙役请张图利进府。
张图利吓得要死,坚决推辞,说他没有办法。知府不依,下了死命令。张图利被衙役抬着,进了府衙。
“知府大老爷,小人对治疗烧伤一窍不通,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吧。”张图利跪在地上哀求道。
“胡说!”知府大喝道:“本府听说,你连死人都能医活,小小的烫伤,如何难倒你?”
张图利无奈,到后堂查看公子的伤势。
知府的夫人守在儿子床前,看见张图利,缓声说道:“张神医,请你尽心为我儿子治伤,医好了他,一定重重赏赐。”
“若治不好他,本官一定将你打入大牢!”知府补充道。
日期:2012-5-13 11:32:00
6、黄豆神医(下)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张图利抹去额头的汗水,查看公子的伤情,脑子飞转,思考对策,一抬头,瞥见夫人头上戴着一支硕大的珍珠钗。当时,随口说道:“若要治好公子的伤疤,其实不难,小人开几副外敷药便可,只是……”
“只是什么?”知府与夫人一齐追问。
“只是这药引难寻。”张图利一脸的为难。
“什么药引?”
“金丝小枣一般大小的珍珠。”
“这个好办。”夫人从头上取下钗子,递给张图利,“先生看这样大小的珍珠如何?”
“大小倒是合适,只是一颗恐怕不够。”
“先生需要多少颗?”
“恐怕需要二十颗?”张图利心想,你若拿不出这么多珍珠,我也就不需要进大牢。
没想到,夫人对身边的丫鬟泰然说道:“小翠,去我的宅子,给先生取三十颗珍珠。”丫鬟领命,不一会儿,用托盘端来三十颗一般大小的珍珠。
“……”张图利无语,取过一粒珍珠,从随身药箱抓出一把黄豆,一齐放进罐子里捣碎,倒入清水,搅拌成粘稠状,均匀地涂抹在公子的伤处。
如法炮制,一颗珍珠配一把黄豆,制作了二十罐药膏。交给知府夫人,吩咐道:“一天一罐,每天清晨,给公子涂抹在患处,二十天后,应该有明显的好转。”
“多谢先生。”夫人吩咐丫鬟,收好药膏。
张图利心想,回到家中,马上带着媳妇儿逃走,二十天后,即使知府想找麻烦,自己逃出沧州界,他也无可奈何。
哪知道,知府说道:“先生就不要回家了,住在我的府中,每天替公子换药,待公子痊愈之时,本官一定大排筵席,好好犒劳先生。”
“小人遵命!”张图利有苦难言。
公子每天按时敷药,一晃过了十天,伤疤一点消除的迹象都没有。张图利心头凉了一半。又过了五天,张图利发现知府后花园有棵歪脖树,他寻思着:不然在这棵树上吊死得了。到了第十八天,公子的手臂发痒,不停地抓挠。慢慢地,手臂上的老皮开始脱落,露出嫩红色的新皮,一天时间,新皮颜色变暗,和一般人正常的皮肤再无两样。原来的烧伤痕迹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