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书房,见到了李钦功。他已经换了便装,穿着一件淡灰色的长衫,长衫洗得发白,袖口上还有两个方方正正的补丁。
众人行礼,李钦功摆摆手,说道:“免了,免了,又不是在公堂之上。”
他坐在太师椅上,示意四个人也坐下。四人落座后,家奴献茶。
李钦功问赵德泰:“请问道长,怎么称呼?”
赵德泰欠身,答道:“贫道姓赵,名德泰,号清虚道人,乃是沧州城南待死堂的堂主。”
“待死堂?”李钦功侧着头寻思片刻,说道:“本官每日有做不完的文案,很少出去行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沧州城南出了一座待死堂。”
“我的待死堂刚刚建成,只有一个月的光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大人每日勤于政事,不知道实属正常。”
“大人,这位赵道长法力高强。”邢捕头插嘴道:“沧州首富钱百万的儿子被狐妖迷惑,赵道长去了钱家,手到擒来,没费什么力气就把那个有五百年道行的狐妖捉住了。咱们府上不太平,我把道长请来……”
李钦功摆摆手,打断邢捕头的话,说道:“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本官虽然职位低下,却也是一方的父母官,若是让食县的百姓知道我请道士在府上作法捉妖,定会沦为笑柄,从今往后,如何管理百姓。我看这样吧,你带几位道长,去找夫人,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大人说得很有道理。”邢捕头随声附和。
说话间,书房飘过一阵淡淡的菊花香味。外面传来琐碎的脚步声,书房的门开了,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
“干爹,您的中午饭就没吃,下午又和百姓周旋了半天,到了现在,早饿了吧?”少女的言语娇丽,声音不亚清箫。听到人们的耳中,说不出的受用。
李钦功喜笑颜开,笑吟吟说道:“还是我的菊儿知道心疼干爹。”
菊儿将托盘放在桌上,端下来一盘炒鸡蛋、一盘咸菜、一盘豆腐、一盘虾酱,两个馒头,一碗粥,放在李钦功的面前,又递给他一双筷子。
李钦功拿手巾擦了擦手,接过筷子,冲邢捕头挥挥手,说道:“你们去吧!”说罢,拿起馒头,开始吃饭。
“即是这样,我们去见夫人,大人您慢慢吃饭吧。”邢捕头起身,带着赵德泰等人往外走。
赵半藏边往外走,边偷偷地打量菊儿,只见她眉若春山,眼含秋水,唇如樱桃,面似桃花,十指尖尖好似玉笋,小小金莲不足三寸,天真之中带着几分妖艳。
菊儿碰巧也在看他,四目相望,赵半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的眼神太妩媚了。
四人来到后宅,面见夫人。邢夫人三十出头的岁数,生就一脸的富贵相,穿金戴银,满身的绸缎,只是体态过于丰满,身材有些臃肿。
赵半藏站在师父的身后,又将邢夫人打量一番,小声地对赵半狄说道:“师兄,你说,这个邢夫人的胸、腰、屁股,尺寸分别是多少?”
赵半狄摇头,说道:“不好说。”
“我告诉你,”赵半藏凑到师兄耳边,说道:“一百、一百、一百。”
赵半狄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推了师弟一下,小声说道:“和咱们观里的水缸是一个尺寸。”
日期:2012-6-15 19:06:00
38、吃货
邢夫人请她兄长和赵德泰师徒吃饭,众人围坐八仙桌,摆了一桌子的菜肴,虽无山珍海味,却也是人间佳品。
邢捕头不无担心地说:“若是被妹夫看见这一桌菜,又要大发雷霆。”
邢夫人冷笑一声,说道:“现在,他被菊儿那个小妖精迷得死去活来,哪有功夫到我这里来。”
“原来如此,可以放心地吃了。”邢捕头拿起筷子,对赵德泰说:“道长不客气,自己请便吧!”
“多谢夫人,多谢官爷。老道不客气了!”赵德泰拿起筷子。赵半狄和赵半藏早已按耐不住,见师父开吃,喜形于色,开始狼吞虎咽。
赵德泰比两个徒弟年长,见多识广,鸡鸭鱼肉实为平常,有时也吃些海参、鱼翅之类,以为是极好的美味,何时尝过官家的佳肴。
俗话说:“三代为官,才知穿衣吃饭。”虽然不过是些普通的材料,但烹调的手艺高明,竟不知是如何做得如此美味。有的菜肴,吃了几口,也品不出究竟是什么,不自觉的多夹几筷子。
师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两个没出息的徒弟。赵半狄与赵半藏这两个吃货,旁若无人,大吃大喝,左手拿着鸡腿,右手夹着丸子,哪看得见师父的白眼和旁边丫鬟的偷笑。
邢夫人是县官夫人,经常出席酒宴,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吃饭的时候,斯斯文文。今天看到赵氏兄弟这样狼吞虎咽,不觉他俩这是没出息,反以为两人实在、本分。频频命丫鬟夹菜,两人来者不拒,夹什么,吃什么。到最后,赵半狄靠着椅子背上,气喘吁吁,说道:“撑死我了,撑死我了。”
赵半藏不言语,又吃了一阵,和师兄一样,靠着椅子背上,松了松裤腰带,长出了一口气。
赵半狄问他:“你也吃不了了?”
赵半藏摇摇头,缓了半天,才说:“歇会儿,一会儿接着吃……”
“……”赵半狄一脸崇拜地望着师弟。
邢夫人吃得差不多了,拿手帕擦了擦嘴,对身边丫鬟说道:“去找柳妈,给我接一碗奶。”
丫鬟说:“回夫人,柳妈昨天得了风寒,夫人若是喝她的奶,恐怕也会生病的。”
“这样啊!”邢夫人自言自语:“昨天李妈的奶,有股酸味,王妈请假回家了,柳妈又病了,今天只能喝喝李妈的了——你让她今天换只丨乳丨房挤奶。”
丫鬟遵命,转身离开,片刻,端着半碗人奶回来,邢夫人接过,喝了一口,皱皱眉头,将奶放在旁边,怒气冲冲对丫鬟说道:“你去告诉李妈,她再偷着吃大蒜、辣椒之类的东西,下个月就回家抱孩子去吧。”
“是,夫人!”丫鬟答道。
邢夫人见赵德泰放下了筷子,便收起怒容,笑着问道:“道长,可吃好了?”
“这顿饭贫道恐怕终身难忘——太丰盛了!”赵德泰一脸诚意地说道。
“道长太会说话了。”邢夫人笑道。
“贫道来到贵府,什么都没做,就受到夫人如此丰盛的款待,实在是受之有愧。”赵德泰说道:“在待死堂时,听邢捕头说起,夫人房中的丫鬟,莫名其妙地死亡,之后,被埋在后院的牡丹花下。此事可是属实?”
“属实。”邢夫人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赵德泰面色凝重地问道:“那个李大人身边的菊儿,是什么来历?”
“怎么?道长也看出那个丫头有问题。”邢夫人挪了挪凳子,坐在赵德泰的身边。
赵德泰点头,说道:“刚才见她一面,身上有股隐隐的妖气。”
邢夫人说:“自从那个丫头来到府衙,便是怪事连连。”
“她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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