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
第26节

作者: 木狼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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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前,他一直感觉活得蛮潇洒,一副知足长乐、无欲无求的心态,就差视金钱如粪土了。还从没想到金钱竟有如此巨大的魔力,不仅能操纵活人于股掌之中,还能延长濒死之人的生命。还有爱情、幸福、人格、自由,过去这些传统理念中最有分量的东西也统统拜倒在了金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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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在这栋房子里,在他们之间是沉默,长久的沉默。此时的沉默像裹着悲伤呜咽流淌的烟霭,缥缈的外表下全是无尽的晦暗与凄凉,还有打湿了整个世界的泪水。
  后来,他什么也不再想,也不愿意想,想也没有用。既然没用,索性不想,把烦心事和烦恼丝统统甩到一边,甩到无关痛痒的脑后去,让它们自己慢慢冷却。试问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呢?若感情尚存,那他不得不生活在她的故事里,随着她喜,跟着她悲。可感情已荡然无存,美好的期冀被庸俗的理想和万恶的金钱霸道地击碎了。老眼昏花不辨真情假意的月老牵起的那根红线也被无情斩断了。断了也好,从此谁也不用为谁着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个人,两个故事,两个世界,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他想她走的肯定是座独木桥,而且是一座腐败了的独木桥,踏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男人他本应有责任把她从那座危险的桥上拉下来,但她固执地坚守着她的欲望堡垒,令他毫无办法。而且他一双贫瘠的犹如干柴棒一样的手伸出去能起什么作用呢?既不能为她带来镁光灯和掌声,也不能把抵押在死神手上的管妈妈救赎回来。这一切他不能,但Spike能,Spike的手伸出去就变成了一双可以拯人于水火的上帝之手,因为万能的金钱握在他手里。握住金钱,他就成了上帝。
  想不到不同人的手与手之间存在着如此巨大差异,Spike的手伸出去能拯救一切,而他李浩正的手伸出去全是高尚理论加空头情感,苍白的如一张纸,别说要去挽救无助的生命了,就连尝试一下都惶惶惑惑底气不足。想到这他下意识地看了两眼自己的双手,发现真的单薄的苍白如纸,在灯光下散发着懦弱的光泽。
  这时,外面的风小了许多,雨也小了。
  管静深知自己的决绝对他造成了伤害,也许为了补偿,也许为了最后一次索取,她施展女人的媚力主动进攻。他们再一次拥住疯狂造爱。此时此刻,也只有疯狂才能打破这难堪的局面,才能驱散内心郁积的令人不堪承受的阴霾。
  疯狂没能给他带来更深刻的享受,与第一次感觉大相径庭。第一次像啜饮一杯可口的甘露,而这一次却掺杂了更多令人无法消受的苦涩。带着这种感觉做爱像在强奸,满足的肉体狞笑着强奸了人的意志和许多美好的感觉。
  最后一刹那,他眼前出现了幻觉。他变成了一只在高阳下蹒跚而行的受伤的小鹿,远远发现了一棵可供挡风避雨的大树,但满怀希望走近才发觉只是虚像。那不是一棵固定的树,而是一朵流动的云,一朵根本不愿意为谁驻足飘浮着的云。看似近在咫尺,但实际距离却遥不可及。
  后来他自问过,既然她不要我了,后面为什么还要跟她做一次爱呢?是为了纯粹的肉体享受还是对她尚抱有一丝幻想?没有答案,因为他那时感觉全身麻木僵硬得像一块风干了的腊肉,一块机械运动着的腊肉。
  那日天蒙蒙亮,外面的风住了,雨停了,一个很宁静祥和的早晨。
  李浩正趁管静还没醒来就走了。临出门,他看了一眼别在她绸裙上的那朵向日葵花。他想自己不是阿波罗,她也不是什么克丽泰。她应该换一种胸花戴,按神话传说里的那个故事,世间没几人能戴得起它,她更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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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之后,李浩正虽然对管静冷淡了许多,但要做到完全放下不可能。管静对他更放不下。所以两人变成了若即若离藕断丝还连的特殊微妙关系。
  他知道她最近正在抓紧办理移民美国的手续。
  他一路想着,车子快到管静家的时候,他给她打了个电话。管静不在家,说很快就回来。他在电话里听见一个男人嗡声嗡气说话的声音。他猜想是Spike。他想她用腐败了的肉体觊觎向往的锦程,可谁能保证不顾一切的付出一定能斩获明天的辉煌呢?还是个未知数!
  他等了很久也不见管静人影。他看了看时间,心想下午还有一堂课,便把女孩托付给保姆照顾。临走,他在便条纸上给管静留言。写完后感觉缺了点什么,便在末尾处加了句:为了快感你也应该找一个长相好一点的老板!
  写完后他觉得俗,不仅俗,而且无聊透顶!想到这他狠狠地把那行字划掉,力气很大,便条纸都划破了。他想便条纸若是Spike肥腻的肚皮就好了,非给他切开不可,看看那挂肥肠跟普通人比有什么两样,凭什么他有那么多金钱?就凭他一张“福态”的脸?还不是靠剥削苦力赚来的黑心钱?老天若有眼,应该把Spike这种黑心老板关进猪圈里,饿得他天天吃猪屎才解恨!
  他想到Spike球皮一样的大肚皮压在管静身上的情景更加怒不可遏,出来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笔甩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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