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事有反常,日有旦夕,在李金贵20岁也就是正统的成人礼时,李家大摆宴席,广邀四邻以此来庆贺金贵平安成人。席间大善人更是抛出了一个丨炸丨弹性的消息要为金贵征一门亲事,这不异于一道惊雷炸响席间,在坐的谁不知道金贵已有未婚妻。而据当日在场的一个人说,在大善人刚说出这个消息,众人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柳艳状若疯子一般哭着跑了进来,口中一个劲的喊着:“不是… …不是… …不是这样的… …”而后晕倒在地,宴席也是不欢而散,至于后来如何?没人知道,毕竟这是人李家的私事没人闲的去打听。
只是两日后,本镇一个叫李黑水的无赖去河边洗澡时发现有一个人竟横卧岸边,走进一看原来是柳艳,而那时的柳艳面色煞白,已然气绝。
日期:2012-6-7 22:49:00
事后李家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既没有选择发丧也没有将柳艳迁入祖坟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埋了下去,无人理会。也就是在柳艳入土的当天中午,有人看见李金贵竟趴在柳艳坟头生生的哭昏了过去,来人大慌,忙招呼李家人将金贵抬了回去,回到家的当天金贵就是一场大病,横卧不起,意识混乱,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胡话,久寻良医未果,才请爷爷与住持去看不想这一去还真看出了门道。
(二)
第二天放学后我早早的跑出了寺院,只见得爷爷与住持端坐在院中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一生轻微的庙门声响,爷爷看了一眼我再度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轻言道:“已是正午了,属一天中阳时,此时日气正浓,阴邪避退,该动身了。”
“是啊!也是时候动身了。”不住何时住持竟已出现在了爷爷的身后也是抬头看向了当空,猛然盯着我问道:“那小子呢?”
“嗯?”我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下身边,什么也没有,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他跟我不在一起。”
“不管了,该动身了。”爷爷回头回了一句,然后从身边抄起了一个木箱背在身上,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对住持道:“走吧!那小子不会有事。”便向着李大善人走去。
进得李家,正大厅的太师椅上就这么端坐着两个人,一老妇一老者,正是李大善人与他的婆娘。这两人都是宽额垂耳,满脸容光一副福态,偏偏只有那眉头聚集的忧虑冲淡了这副富贵相。
李大善人端坐在厅堂大椅上,但当他不经意间瞥到爷爷与住持的身影时,那将整个座椅几乎都已挤满的身躯立时如触电般站了起来,一把拉起那还在长吁短叹的婆子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了爷爷与住持的身前,满怀希冀的看着爷爷与住持。
“先生,贵儿他… …”李夫人话还未说全便已哽在了喉间,泪如雨一般坠下,盯着爷爷哽咽地道:“贵儿他,他… …他可还有救。”
爷爷就这么盯着李夫人看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还未说话,便见得李夫人眼角的泪水再如泉水一般涌下,而爷爷就只是这么怔怔地看着李夫人,双眉微促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样,半天终是一叹道:“令公子的病… …能,能让我们再看他一眼吗?”
“好!好!”李夫人还未说话,大善人已是喜形于色一张厚阔的大脸上写的满满的尽是喜悦,跑到爷爷与住持的身前一伸手道:“大师,这边请。”
日期:2012-6-8 9:35:00
说着便领着爷爷与住持直奔院子西侧的那一排房屋而去。我跟在爷爷身后看着李大善人那略显臃肿随着走路而晃动的赘肉,不由地是一阵儿苦笑,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当他得知爷爷与住持对此无法时,他又会怎生的抗住那突来的打击呢?
一声轻微的响动,面前的这扇厢门被李大善人推了开来,久违的阳光就这么斜着照进了这空寂的房间内,侧着眼还可以看得见那空中飘浮的微尘。
“大师。”李大善人扯住了爷爷的衣襟,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金贵妈,当他再次转头时我看到他的眼眶竟然泛着些许红色似是乞求的看着爷爷,用一种嘶哑的语调哀求道:“大师,我和他娘就不进去了,我怕… …我怕,我怕我俩忍不住会… …”他后面的话就如同一颗石子一般梗在了喉间,久久未曾吐出,但是爷爷却是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走进房间,我的目光突然就这么滞留了下来,因为房内的东侧直矗着一尊大床,而在这大床的床上却梗梗地卧着一个活死人一般的男子~李大善人的宝贝儿子李金贵,借着阳光屋内的光纤还算充足,可以看见李金贵那张煞白如纸,完全没有一点儿血色的脸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相信世上竟有人脸可苍白至此,除了丹唇的一点儿赤色外,一张脸上下再也找不出一丝血色。
“柳艳… …柳艳… …不要走… …不是我… …不是我啊!不是… …”床上金贵双唇紧锁唇角一直在不停的嚅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一般偏偏是声音太乱太小使得我如何倾听都听不清,无奈只得低下头去将耳凑到她嘴边,这回终于是听清了,但当我听清时却是更加的迷惑了。
“你看如何?”爷爷转过头毫无征兆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果然。”住持点头道
“真的是已无转机吗?”
“阿弥陀佛。”住持轻轻的摇了摇头,双手含十道:“躲不过啊。”
日期:2012-6-9 21:16:00
(四)
刚跨出这间厢房的门槛我便看到了两双满怀希冀的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住了爷爷与住持。李大善人朝前一步握住了爷爷的手,张着一张嘴好半天才续上气来开口道:“大师,贵儿他… …他… …”
爷爷看着李大善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起来,时间仿佛就凝固在了这刻。但是好景不长,大善人那满藏的希望还没在胸口中捂热,便在爷爷头颅的轻晃中破裂了起来,掉了满满的一地。
我看到大善人双目中的光泽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暗淡了下去,然后他那张原本喜庆的脸色突然僵住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我便看到他张着嘴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爷爷,嘴巴止不住的闭合了几下,最后拖着一种嘶哑的声调道:“大师,你… …”
“我只能说… …我尽力了。”爷爷看着李大善人,微微欠了欠身最后神色肃穆地道:“我最大的努力就可能只是让令公子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走过这最后的一段旅程。”
“不。”一声嘶吼,李夫人拖着一幅年已六十有余的身子骨,从李大善人身后窜了前来,一把拉起爷爷的手微颤了起来,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道:“大师,您在说笑是不是?您在说笑是不是?贵儿他还有救,还有救的,他一定还有救。求您了,求您再帮帮他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我一生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唉!”爷爷徐徐一叹慢慢地推开了李老夫人那紧抓在肩的一双枯老的大手,抬头道:“天意难违。”
“天意?”李老夫人无力的垂下了双手,一双眸孔急剧的暗淡了下去,猛然他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瞳孔中精光大放。那情形就如同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转过身来奔到住持身边,那双手再度攀上住持的小臂,带着一种怯懦的语调哀求道:“住持,您是这七里八乡最为仁慈的人,您帮帮我,您帮帮我劝劝大师啊!我儿还有救,我儿他还有救啊!求您了。”
“阿弥陀佛。”住持单手作礼,低诵一声佛号便是闭目不语。
日期:2012-6-9 21: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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