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老者看着爷爷那仅存的一只眼露出了异色,干脆地道:“不错,确实出土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初这些东西初次出土就是三个人发现的,其中就有刘霸,后来将这批东西报到了县里,但是具体挖出了多少件,有没有剩下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盯着老伯颤颤巍巍的背影,爷爷弯下了头,好半天抬起头来喊道:“老哥看得倒是比谁清楚。”
老伯的背影一颤,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站着连头也没有回,道:“作为外来人的你们不懂,就这样挺好的,何必要打破这份平静,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这儿住上几天,装个样子然后回到你们的小镇去吧!”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 …”爷爷朝着老伯大喊,但他好象听没听见,依旧佝偻着身子,颤巍的走向远处。
“你知道吗?”爷爷再度大喊道:“也许就是你认为的平静会害死更多的人的。”
黄姓老者又是一顿,脚底那原本并不开阔的步子就这样停滞了下来。他象是在考虑什么一样,背对着我与爷爷蓦的一声淡笑,摇了摇头,再次抬腿向前走去。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听的出来这是一种苦笑。
日期:2012-7-21 15:02:00
“已是堪至立秋时节了,这山下可还有近千户人家还未曾迁出。若逢强势降雨必会引发这未完全竣工的水库崩塌,导致生灵涂炭,及此结果,老哥你于心何忍?”爷爷没有管他,依旧只是大声地朝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你… …你… …”黄姓老者再度停下了步子,踌躇了一阵子道:“你跟我来吧!”爷爷回头看了一下我,又看了一眼那依旧佝偻着身子拖着一种近乎疲倦的步子,一步一步向着远方挪移的老者,对我道:“你自己先回吧!”
回到与爷爷住持一起挤过一宿的房屋中,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爷爷跟随那位老者走了,住持又不知去了哪里,就只余下了我一个人守在其中。我看到远处的塘子边上站着一个人,正在清洗着双手,似乎是有洗不净的晦气一般。我正在纳闷会是谁时,却恰巧看到那披在肩后的一缕灰白色的头发,这应该是昨天见过的那个疯婆子吧!
我小心翼翼地凑到了她的身后,但是待到我凑到她身边时,我方才看清她到底在干什么。这哪儿是在洗手啊!这分明就是… …
她蹲在塘子旁边,一只涂满了血痂的手伸在里面,不停地摆动着,而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用它贴在手上一遍又一遍的刮着手上,那因时间长久而结为一体的黑色血痂。有时甚至可以看到那那因用力不当而再重添的几道血痕,而在她身边却丢着一个竹编的花篮,里面塞满了白色的冥币,与一对赤红的蜡烛。
“疯子。”我小声嘀咕了一声,就在这时她猛然回头看着我露出了渗人的一笑,那白森森的牙齿露了出来,亮的刺眼,使我不觉的后撤了几步。
“嘿嘿… …”她傻傻地笑了起来,看着我将手中的刀递了过来。我拿眼睛偷着打量了一下这把伸递过来的刀,一抹腥红的色泽如同小孩涂鸦一般,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刀身。而在那往后的木柄部分更甚,沾满了了莫名的血色肉沫凝结在了一起,透着一股陈旧的暗黑色让人看一眼便会呕吐。
强忍着心中的发黜,我伸手小心翼翼的从她手中接过了这把刀。
“嘿嘿… …”她又是一阵的傻笑,露出的依旧是那种惨白至斯的色泽。她弯下了腰,从身旁的竹篮中取出了那两只大红的蜡烛,点着放在了身前。
一把白色的冥币凭空撒起,被这塘子边的一阵风吹得斜移了开来,纷纷扬扬地散落了一地,看着这猛然间变得专注的婆子,我不由得大感惊异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葬身在这个塘子底的吗?否则为何… …
日期:2012-7-21 23:21:00
“霸儿啊!”待得这一篮子的纸币全部撒光后,她拿起了篮子站在了塘子边低泣一声,道:“别害怕啊!娘很快就会拉人下来陪你的。”
“你… …你… …你会说话。”我指着她一时脑中一片模糊,直到她再次转身对我露出了那种渗人的笑容时,我方是惊醒,惊叫出了声。
“嘿嘿… …”她又是一阵傻笑,但是这看似傻气的笑容却使得我摸心悬在了嗓子间,一时不上不下。瞬时间背脊上涌出了一股冷汗,不自觉向后又是悄悄挪动了几步,亲眼看着她笑着离开了。
临近太阳落山时,爷爷与住持方才回到了小屋。我不知道那位老者对爷爷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看爷爷那犹如罩上寒霜的面色绝对不会是什么尽如人意的好事。
“阿弥陀佛。”住持对着爷爷低诵一声佛号,将手放到了爷爷的肩头道:“事事皆心发,万象随性变。这便是众生恶相,六道之苦,何必要搁心于此上跨不过呢?”
“唉!”爷爷拍了拍住持那搭在肩头上的大手,低语一声:“万千虚象,人性之恶啊!”然后爷爷站了起来,看着西边的坠日道:“现在只希望此间事快快了解吧。”
日期:2012-7-22 9:38:00
(二十九)
又是一个四野无声的时刻,在我睡的正酣,梦中正跟周公爷爷大侃天南地北之时,我被一阵轻微的碰触惊了醒来。
“爷爷。”我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一眼迷糊地看着爷爷,只见此刻他已经穿上了衣服蹑手蹑脚的蹲了起来。听到我的呼声,爷爷一惊,回过头来正对上了我这双略显朦胧的双眼,急忙一把罩来捂住了我的口道:“轻点儿声。”
“我说你们爷孙俩轻声点儿。”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听声色怎么这么象是住持的声音,可是好端端的他干吗将声音压的这么低,弄的跟做贼似的。
揣着一心的忐忑不安,我与爷爷相仿蹑着手轻轻的穿上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门边。于是又出现了昨夜发生的情况,三个人,三双眼睛挤在一个宽不过一掌的门缝里,偷偷的向外面瞅去。
“快点… …”月夜下又是一道笔直的身影,看身资似乎又是昨夜的那两个人中的某个。
“二哥,找不到啊!你不会估错吧!”又是一道轻语声起,我正大感诧异,怎么会有两个人的声音时,塘子里一个人赤裸着上身钻了出来,朝着那个站在地边上被称作二哥的人问道。嘿,我心想果真是来全了。
“没找到,怎么会呢?”那被称作二哥的人仰头思索了一阵子道:“一定是在这个塘子里,你再找找,怎么会找不到了。”
“塘子我都摸遍了,愣是没有这东西的声影。”这塘子里钻的一个人,委屈的说了声:二哥,你再想想刘大海是怎么说的,会不会… …
“不会。”这二哥斩钉截铁地道:“绝对不会。那些东西是我跟刘大海一起发现的,后来虽说是县上来人说什么文物给收走了,但我和刘大海也提早藏了些,小五啊!你再好好找找,只要找到了就凭这些东西,你我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吃香喝辣啊!”
“这我当然知道,我也盼想着能找到啊!”那钻在塘子中的小五委屈地道:“问题是它找不到啊,二哥你再想想刘大海他说这包东西藏哪儿呢?”
“小五啊!这塘子中心的水又多高?”
“恐怕得三米到四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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