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这时,一名长相斯文的中年人走出人群,开始打擂,但没走几步,也败下阵来。
摊主接过钱,一脸遗憾地说道:“这局棋你输在哪里呢?我不妨告诉你,免得你白输了这一百块钱。我若走红棋第一步绝对走炮,但是往哪里走,我不会告诉你。你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其实很简单!你若走对第一步棋,我跟你继续走;你要是走对第二步,我就没必要跟你再走了,因为往下再走也完全没意义了,红棋必赢。”
在围观的看客中,文仲一脸认真地驻足观看,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显得格外醒目。
日期:2013-01-05 22:19:00
见无人响应,摊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看来,这棋局真的把大家给难住了。过会儿,我还是换一个简单点的吧!”忽然,摊主转头朝文仲说道,“这位老哥怎么样?看出来了吗?要是看出来就把这局棋给解开吧!”
文仲见状连连摇头,赶忙推辞道:“再看看吧!”
摊主继续劝说道:“没关系,你若能解开就玩一局吧!不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光说不练假把式,来吧!老哥!”
见文仲依旧犹豫不决,摊主故意激将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有的人光会说大话,其实自己根本就没看出来,还为自己硬撑脸面,只是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罢了!咱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纸上谈兵能有个屁用?”摊主突然话锋一转,道,“要不这样,老哥!你出一百,赢了我给你一百;你出两百,赢了我给你三百!”
围观人群中不时有人怂恿道:“就来一盘吧!这赚钱的好事,哪里找去呀!”
在摊主和周围“好心人”不断地规劝下,文仲有些动心了,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就在他准备掏钱打擂之际,彪叔突然冲出人群,一把拽住文仲的手臂,激动不已地说道:“傻大柱,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太巧了!怎么样?弟妹她身体还好吗?走!去我家坐坐!咱们杀他个昏天黑地!”
文仲莫名其妙地望着眼前这名陌生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是……”
彪叔顺势将手搭在文仲的肩上,低声耳语了几句,文仲听后整个人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摊主见状一脸焦急地不停催促道:“喂!你到底还下不下了?”
“啊……那个,”文仲结结巴巴地搪塞道,“抱歉!碰上个老熟人!今天就算了吧!”
一听这话,摊主猛地站起身来,拽住文仲的衣领,面露凶相,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不行!你若不下(棋),今天就别想走!”与此同时,几名面带痞相的壮汉也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道:“丨警丨察来了!快跑!”
话音刚落,摊主抱起铺盖,拔腿就跑。原本围观的看客也如乌合之众般一哄而散。在四散而逃的人群中,我仿佛看到了幸臣的身影。
文仲呆立在原地,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良久,才如梦方醒,拉住彪叔,连连道谢。
彪叔如“领导慰问百姓”般亲切地微笑着,然后“好心”地提醒道:“这年头,骗子多,还是小心点好!”
没错!这年头,“骗子”多,这点我百分之二百五地肯定!
日期:2013-01-07 22:07:00
“好在你及时阻止了我,不过,之前的那两名挑战者可就没我那么好运了。”文仲心有余悸地说道。
彪叔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两人跟摊主是一伙的,就是所谓的‘托儿’。”
此言一出,文仲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局棋的正解着法比较隐蔽,一般挑战者很难走出来。那群骗子之所以敢设此局,就是抓住了时间紧,挑战者很难参悟到正确解法这点。再加上‘飘’们、‘敲边’们的辅助(注释 1),绝对能赚个钵满盆满!”彪叔说着抬起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那幢塔楼,热情地邀约道,“对了,我家就在前面那幢楼里,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看样子,你也是个棋迷,咱俩一起切磋切磋?”
文仲欣然接受了邀请,然后随着我们一起朝塔楼走去。一路上,文仲如遇到许久未见的“棋友”,一脸兴奋与彪叔谈天说地。
一进出租屋,二人便迫不及待地坐下来摆棋布阵。
“刚才那局棋乍一看,红方有退炮打车叫将再炮七平四打掉另一只车,形成黑方只有一只马,红方却有马炮五兵必胜的局面。然而究竟如何取胜,则难度很大。”彪叔突然话锋一转,问道,“换做是你,你会怎么走?”
文仲想了想,答道:“炮七退六象3退1,炮七平四,这样举手就消灭了黑方的两只车,如此一来,黑方的一只马根本走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若是摊主,肯定不走马,而走士6进5。”棋子应声下落,声音清脆入耳。彪叔接着问道,“然后呢?你怎么走?走兵吗?”
“对!进兵我就赢了!”文仲兴高采烈地连连点头。
“好,按照你的想法,中兵平二,以下马6退8,兵二平三马8进7,后兵平四马7退6,后兵平马6进4,黑棋胜。”彪叔说着抓起棋子,棋步走得又急又快,令人眼花缭乱。
“嘿!还有这么一手!”文仲脱口而出道,“如果第二步棋不走炮七平四就好了,走一步兵三平四使黑方老将在6路,那红方就赢了。”
“果真是这样吗?”彪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炮七退六象3退1,兵三平四将5平6,炮七平四将6平5,前兵平二马6退8,兵二平三士6进5,前兵平二马8进7,兵二平三马7退6,后兵平四马6进4,还是黑棋胜。”
文仲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棋盘,半天说不出话来。待他回过神来,不由地感叹道:“这、这也太玄了吧!”
“什么玄不玄的!”彪叔笑着说道,“这种残局的棋路都是固定的,棋路全部走对的话结局也只是和棋。”
听着彪叔那细致的讲解,文仲一脸仰慕。那专注的神情就如同聆听教诲的虔诚信徒,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注释 1:此类街头棋摊一般由“炮手”、“飘”、“敲边”等成员组成。“炮手”负责在边上看棋局,然后放言摆出的棋局是红棋赢,目的是为了吸引附近的棋迷;“飘”则负责在地上摆棋局,故意输给“炮手”;“敲边”则负责在旁边指点。旧社会,这些街头所摆的棋局叫“摆木花子”,均是一些走投无路的穷人,临时混口饭吃。现在却完全变了味道,欺骗性质很浓。
日期:2013-01-09 22:24:00
接过茶杯,文仲看着我,亲切地问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还在上学吗?”
未等我开口,彪叔抢先回答道:“我家小雨今年二十岁,现在在一家婚庆网做网站编辑。”
“呦!都这么大了?”文仲听后脱口而出道。
望着文仲,我微微一笑。好吧,我承认,对于这种反应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
突然,彪叔猛地抬起头,绷着脸口气决绝地说道:“小雨,把灶台上剩的那锅白菜豆腐汤都给倒了吧!你今晚做的饭,真不是给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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