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还是格外的清冷的。但是我却是卸下包袱,解开了衣衫,然后一头扎进了水中,向着湖心游去。湖水很冷,但是我心里很热。“应该是这里了。”我驻留在湖心,踩着水,然后深吸一口气,不在踩水,而是手脚并用,一直的向水底沉去。水很深,有几十米。水也很凉,底下的水更是刺骨。我在水底张开了眼睛,看着幽暗的湖底。没有水草,没有游鱼,只有一片黑色的淤泥。淤泥的中央有一处微微隆起的坟头。坟头上有一处嘿嘿的洞口。我憋着气,从洞口钻了进去。四周的淤泥向我不停的挤压着,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要窒息了,全身如同要被压碎一般。好几次我想要回头,但是一股力量却是将我拼命的向下拉去。我知道它在指引我。我随着它急速的向下沉去,双手终于触到了一团坚硬的东西。而此时的四周却是突然一片幽暗的磷光亮起。我似乎处身在一片幽暗的森林中。我的脚下是一处水泊。一具女尸,穿着大红的衣衫缓缓的从水里浮了上来。她的面色如此的栩栩如生,以至于我觉得她只是睡着了。我跪在地上,将她捧在臂弯。“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抚摸着她的面孔。而随着我的抚摸,那尸体的面部迅速的腐朽着,全身的血肉和衣衫跟着迅速的化作了一堆灰烬融入了她身下的泥水中。我手里捧着一具尸骸,抬头向上看去,看到了碗口大的天光。四周再次充满了冰冷的湖水。我憋着气,一手携着尸骸,一手划水,手脚并用,急速的向着天光所在的地方游去。
2012-07-16 01:54:55
淡淡的月光照在我身上。我手里捧着骸骨,静静的站在水里。骸骨上莹莹的绿光流转着,如同萤火虫一般。清冷的凉风吹来,骸骨在风里迅速的风化着,如同沙土一般在风里纷飞。我走上岸来,将随身带着的床单铺在地上,然后将骸骨放在上面。对着骸骨拜了几拜,然后将骸骨包了起来。骸骨如同枯朽的木枝,全数化作一堆白色的沙灰,缩成了紧紧有两三个拳头大小的一堆骨灰。我取出水壶,小心的将骨灰装进去,盖好,然后将床单子上的骨灰掸了掸,让它随风去了,然后背好包袱和水壶,一路向着东方走去。夜路清冷,露水沾湿了裤脚。趁着酒意,我唱着山歌,走在山里。天上的弯月淡淡的照着,星星不停的闪动,云层或稀或薄的漂浮着。
2012-07-16 01:57:35
走了半夜,我才来到那条熟悉的大河边。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踏过桥梁,缓缓的走到那颗大柳树下面,抬头看着随风飘摇的细软的刚发出新芽的柳枝,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岁月催人老,那棵老树也苍老了许多,头上许多枯枝,如同鸭巣一般。我推开姥爷的屋子的房门。里面的物什没有多少变化,多的是垂地的蛛网。我点亮的油灯,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吧,喝酒去。”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慈祥的声音。“姥爷!”我惊醒起来,跑出了屋子,只看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哪里有人影?难道我出现幻觉了吗?我皱眉沉思,转身时却是看到两个白影向着屋子后面的山上飘去。“姥爷!”这次我看清了,那是姥爷的影子。另外一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我也能猜到是谁。我追着那影子一路向着后山跑去。慌乱的树林,茅草掩道,我一路向前跑着。终于在山顶,看到了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一剖黄土微微的隆起,上面一个坟头。姥爷和那个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那坟头里。我跪在坟前,没有哭泣,只是静静的看着天地,缓缓的从怀里将水壶拿了出来,连同包袱一起放到了地上。然后起身回到姥爷的屋子里,找来了一把铁锹,在姥爷坟头下面不远的一颗老松树下,开始挖掘。一直到了天明,我才挖出一口半人深的土坑,我把装着骨灰的水壶埋了进去,填平土,堆上坟头,然后在旁边的老松树上用小刀刻了铭文:“何青莲之墓。”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在新造好的坟前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嘱咐道:“真正帮你的人其实是我姥爷。现在他也去了。他年纪大,身体不好,希望你在那边能够帮我多照顾一下姥爷。大同拜谢了!”说完这些话,我收拾了一下,背着包袱,拿着铁锹向着山下走去。半山回头时,我仿佛看到了姥爷一袭白衣,捋着白色的胡须站在山头对着我微笑点头。我回到姥爷的屋子里,小心的收拾了姥爷的一些遗物之后,出了房门,然后点了个火把扔在了屋顶上。熊熊的大火燃烧起来,屋子在火焰中倒塌、化为灰烬。清晨了,我在火光中背着包袱远去。我的路在外面,姥爷给了我起点,我要把它走完。
2012-07-16 01:58:31
我背着包裹走在一条僻静的乡间小路上。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指印着我。姥爷生前并没有交给我什么驱鬼作法的技能,我只能依靠自己去摸索。十五年的沉睡,我也因此失去了看到鬼魂的能力。但是我却是比沉睡前多了另外一种能力,那就是胆量。现在我才明白,那些看似KB的鬼魂,或许都是因为有着不为人知的冤屈。这也就是他们的怨气。傍晚的时候,我走进了一处偏僻的村落,准备今晚先在这里过夜,天明再继续赶路。坐在村口的一口水井边,吃了一些随身带着的煎饼,喝了一点井水之后,我准备找一处暖和一点的草窝睡觉。“哎呀,这哪来的小孩啊,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看样子像是迷路了啊。”一个挑水的大妈看到我,不由对着一起挑水的人说道。“哎,问问去,这年头,小孩子跑丢了可找不回来。”那个大妈说着话,挑着水桶到我面前,问道:“小孩子,你从哪里来的,走丢了么?”我抬头看着那个大婶,发现她身材很粗壮,脸皮红通通的,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不由微笑着说道:“大婶,我去前面的一个村子看老爷,路过这里,天黑了,想找个地方睡觉。”
2012-07-16 02:00:37
“哎呀,小孩子胆子老大了啊,自己跑这么远路,行了,去我家吧,睡一觉,给你管饭,你别自己吓怕,掉沟里去了等会。”那大婶说着话,挑起扁担在前面引路,我则是小跑着跟在后面。走不多远到了她家。她家住在村子头,绿树掩映的,门口有一条沟,沟里的水有点脏兮兮的,灰黑色的,一看就是一条阴沟,估计牛驴的粪尿都倒在沟里的。她家还算富裕,堂屋是一流三间青砖的瓦屋,还有一排草屋的侧屋,也是三间。院子里还种着竹子,打扫的很干净,看来那个大婶很勤快。她家里也就她和她的老伴。她老伴比她大几岁,头花花白的,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已经佝偻着腰,显得很没精神。见到我,她老伴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了情况,她的老伴也就不问了,眯着眼睛看看我道:“来,到堂屋去,饭马上好了,吃饭去。”说完又进了锅屋。
农村厨房不叫厨房,叫锅屋,因为是放锅的屋子,锅是土锅,要烧草的。我跟着那大婶走进她家的堂屋,不觉感到一股的阴冷,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抬头看看屋子里的摆设。发现屋子左右有门,中间一间房间是客厅,也是平时吃饭的地方。那股阴冷的气息就是从房间最后面的地方发出来的。我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向屋子里面看去,却是发现并没有看到什么。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墙上贴着山水年画。大婶领着我在桌子边坐下来,然后自己去端菜。不多时,大婶和那个大叔一起端着饭菜来到桌边。各自坐下,而那个大叔则是一屁股坐到桌子的最上首,正是那团阴冷之气所在的地方。这时,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叔身体不好了,当下不由拿着筷子一边吃饭,一边留意看看大叔的背后。这时才隐隐约约的发现他背后站着一个黑影。而随着天色渐渐的黑下来,那黑影也变得越来越浓重,如同一个人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双手掐着大叔的脖子。“咳咳咳,”大叔不由一阵剧烈的咳嗽。“哎呀,你的病又犯了么?我去给你拿药。”大婶站起来,点了灯,去侧屋里拿药。而我则是在灯光下看着大叔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色,然后不自觉的起身帮着大叔拍拍后背。实际上我却是趁他不注意,用另外一只手拿着桃木的小刀在他的后面虚空划了一下。
2012-07-16 02: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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