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蝴蝶--告诉一些我知道的事,不说会憋死》
第10节作者:
后沙月光 日期:2013-05-05 22:30:00
9.钟伯的故事
两人连夜一通收拾,连房也不敢去退。急忙叫了辆的直接去找谭四海朋友租船.到了那边下车已是近凌晨1点,借着晕暗的路灯在沿街的一排房子中找到了这位朋友的家。
谭四海一边大拍着门板一边喊:“老三,老三,开门呐”
不久有人应了一声,亮了灯,等门开后,那人一脸的愠色,睡眼惺松的看着我俩,也不搭话,甩了下头,示意我们进来。进得屋内,我一眼看去全是渔网,浮球,长管,那个叫老三的人,高高瘦瘦,脸黑黑的沉着不说话。谭四海略略跟他讲了被人追杀,需用船出海去六尺山。老三只是点头,有时会抬头看下我。
等谭四海讲完,老三点了根烟也不多问一句,直接要了个高价,我静静的听着,大概是连橹带马达的那种舢板有人租走了,要出海可用他的铁壳小渔船,不用担心驻军,因为是正规捕渔船...我趧紧给谭四海使眼色,谭四海也明白我的意思,爽快的答应了老三的报价。 老三伸手接了订金,回了里屋大概交钱给老婆再告个别。
三人趁着夜色来到渔船上,老三让我们进舱里先睡,他去找油船买油出海,到了六尺山再叫我们.
我跟谭四海弯腰进了舱内,躺,舱很暗,一股很腥的味道笼罩我们。谭四海点起了烟,在黑暗中开始埋怨起这味道,这该死的老板居然想杀他,更想不通的是我居然不去上海一定要先去六尺山。我决定把很多事讲给他听,现在我们是一根藤上的两个瓜,他不问我,不等于他不想知道。
我理了理思绪说:"喂,睡了吗?“
谭四海说:”你想说什么?岛上的宝贝?还是那海怪?“
我说:”我告诉你钟伯的事吧,还有那岛上的事,不过有的事还是要到上海后问沈瞎子,我现在也不清楚“
谭四海说:”只要有宝贝能带回来,我他妈认了,以后我躲回乡下,一辈子不吃这碗饭了“
钟伯的事我不知从哪说起,但还是断断续续的跟谭四海讲了。
钟伯原名叫钟源, 早年留学过日本,算是家乡的才子,回国后在上海洋行做事,42年被老父亲急信召回老家成亲,那时我们的小镇还是个小渔村。这回乡一路走得艰辛无比,走温州,温州沦陷,往台州台州也沦陷。日军处处设卡,稍有不顺眼非抓即杀。钟源海路陆路折腾了半个月总算到了家里,相亲,成亲,拜堂。打算带新娘回上海,苟命乱世。
办喜事开宴请乡邻本来这年头能简则简,可以这钟源父亲又是极好面子的人。决心还是摆上几桌,结果县里的维持会长王忠义找上门了,叫走钟源,让他帮日本人做个事。钟家千推万辞,王会长走了,日军来了一中队带头的叫藤原。比王会长更客气,但更麻利,吃喜酒的个个捆上,钟源肯合作,放人。不肯,先带走新娘. 其实事情就是当个翻译,临时帮个差,抓海匪洪七梅。
但又得谈判,可洪七梅只懂方言,不懂官话,日本人找不到一个能将日语直接翻成方言,正着急,维持会长立功了。他推荐了钟源
日期:2013-05-07 22:38:00
9.钟伯的故事(续
新郎钟源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提早结束了,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他跟着日本人到了鹦嘴勾下的军营过了一夜,第二天便坐着日军炮艇出海。
听藤原说海匪洪七梅一伙五百多人就藏在六尺山里,已经被包围了,钟源只要好好配合做好翻译的事,就全家平安。钟源又担心家人又恨日本人,但也不敢说什么,不久,艇便到了六尺山附近洋面。
钟源被带出了舱,一看十几艘大大小小炮艇在海面上围了个大圆环,中心便是六尺山。钟源暗想,多这架式了,他还能帮啥忙,洪七梅还能飞?
艇慢慢的停在一艘最大的炮艇边,看起来是指挥艇。钟源顺着那头搭伸过来的长板被催赶到了那大艇上。
藤原没有跟来,只是毕恭毕敬对艇鞠躬,低头大声说道:“西乡阁下,人已带到属下告辞。”说完转身招手开船离开,看来没见指望回话。
钟源发现这艘艇非常特别,虽然远看跟其它炮艇除了个大别的也没两样,但上了艇上,才发现非常整洁,还铺了地毯在甲板,艇仓像个屋子,还带玄关。引路的日本兵让他把鞋子,外衣在玄关外全脱去,在拉门外禀报。
里面传来很苍老的答应声,日本兵这才轻推门板让钟源入内。
一个白发穿黑色和服的老者正盘坐在地板上,面前有一小桌酒菜,自饮自得。抬头对钟源微微一笑,示意他来对面坐下。
老者的和蔼让钟源安心了不少,他也盘坐在了小桌前,低头不语。
从老者的自我介绍里钟源知道他叫西乡义则,老家在大阪,来中国主要是文化交流,促进共荣云云之类,老者见钟源不大开口,便笑道:“不会讲话的翻译官可不是好翻译官呀,你紧张的话就喝点清酒,吃菜、不说了不说了”
钟源道:“西乡先生,这翻译官我也实在做不来,而且我也不知要做什么?也烦先生请另择高才。”
话一出口,这西乡义则抬头盯着钟源看了一会,钟源觉得两道寒光直逼而来,心跳有点狂乱,有种像小时侯被恶狗盯着看的那种畏惧,绝非人类的目光。
西乡说道:“钟源君,推托前要想想你的父母,新娘,好好做事,好好生活”
钟源说:“我真不知要做什么?翻译?我做完就能回家吗?”
西乡说:“可以,你等会去船头与那个洪七梅喊话,让他交出宝贝,说服他。一定要说服他,他的家人全在艇上,你要让他明白。这就是你要完成的事。”说着,从桌下拿上一木盒,打开搁在桌子上,木盒极为精致,抽开上层封板,取了些生鱼片和七八片肉脯算加了些菜。“吃吧,吃饱了有力气喊”
钟源说“明白了,那没说服呢?我能回去吗”
西乡笑道:“我相信你。”不再说话,钟源跟着他夹着菜,吃了些鱼片和肉脯,西乡看吃得差不多了。
便说道:“我的翻译,钟源。你现在就是我的传话筒,你明白?天黑之前必须说服洪七梅,喊破嗓子也要说服他。我不想强攻,死人总是不好的”
钟源见西乡起身,也紧紧站起。西乡说道:“不要紧张,我的翻译我总是会优待的。生鱼片好吃吗?”钟源没想到有这么一问,答道:“好吃’
西乡又问:“咸肉脯好吃吗”
钟源答:“好吃”
西乡道:"那是我以前翻译们留下的,是没完成任务的翻译官。不好的翻译,总要受惩罚的,你说对吗”
“没完成任务,要给你带吃的?”心想这也太不可理喻了。
西乡道:“当然了,我不希望你天黑后也要留下你的舌头给我作纪念,哈哈哈”
钟源整个胃收缩了一下,他想起他刚才吃的肉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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