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杂记——中短篇鬼神精怪故事》
第4节

作者: 天净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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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精美的装饰,小狸现在却只觉诡异。从外面看来,蜃楼虽然华美,占地却不大。而眼前的甬道,却好像没有尽头。两人又走了一会,冰冷的玉石映衬着惨蓝的火光,狐火照不到的地方黑茫茫一片,让人怀疑似乎要一直困在这里了。
  “不如,我们往回走吧?”小狸拉拉子濬的衣袖角。
  不等离子濬回答,就像是有人听到她想要逃离的建议一样,甬道顶端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呀!”两人久在黑暗中,一时双目刺痛,双双闭上眼睛,伸手挡在眼前。
  日期:2013-02-18 21:17:00
  好难受,头脑中像被人塞了一大团棉花一样,昏昏沉沉。
  “哥哥,起床了。”甜美温柔的声音在呼唤他,是谁?
  离子濬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梨花木床上,床边站着粉衣少女,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离子濬眉头深锁,坐起身来,却有些恍惚,“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哥哥你怎么了,这不是在家么。”粉衣女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吩咐身后的两个侍女为离子濬更衣、洗漱。
  “家?我的家……”离子濬更是迷惑,觉得有什么不对,脑中却又像浆糊搅成一团。“我刚刚,似乎是在水中,对,是在湖底。”
  听到此话,粉衣少女嗔怪地看了一眼他,“必然又是作梦了,璃儿早和哥哥说过,少看那些孤本轶闻。哥哥,再有几个月就到了朝廷大考的时候,你也该静下心来好好温读,到时才可光耀门楣啊。”
  “科举入仕么?”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衣衫,布料入手细滑,是上等的丝缎。
  “是啊,哥哥。虽然父亲早逝,却是早已为你寻来名师,杜先生说你天赋颇高,看事视点独特,必有功成名就的一天。母亲和我都相信,这次大考,哥哥你一定会高中的!”少女目光灼灼,全是对兄长的信任和崇拜。
  被这样的目光望着,离子濬只觉得内心满满的,一时无话。
  “哥哥,母亲一定在等着我们了,快走吧。”璃儿微笑着跟在兄长身后。
  日期:2013-02-18 21:18:00
  两个人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来到厅堂之中。厅中摆着红木八仙桌,桌上有甜粥两品:桂花黑米粥和红豆薏米粥,咸粥两品:皮蛋瘦肉粥和葵菜清粥,小笼包两笼:蟹黄包和三鲜包,甜点两盘:山楂饼和蛋奶酥,另有小馒头一笼,小菜四碟。
  桌前已坐了一个妇人,她举止端庄,面容温婉,看到兄妹两人进来,目光和蔼慈祥。

  “见过母亲。”两人一起行礼请安。
  “罢了罢了,快坐下用早点吧。”妇人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让子濬心中暖暖的。
  “母亲真是偏心,”璃儿夹起一块山楂饼,“又亲手做了哥哥最喜欢的山楂饼。”虽然这样说,她语气里却并无不满之意,反而笑盈盈地将饼放在子濬面前的盘中。
  “又闹你哥哥,”妇人看着秀丽的女儿,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我这不也做了你最喜欢的红豆薏米粥么。”她边说边示意一旁服侍的侍女给小姐盛粥。
  一顿饭,其乐融融。
  日期:2013-02-18 21:34:00
  饭后,妇人拿出佛经慢慢研读。璃儿则坐在窗边绣花。阳光照在她的面上,只显得眼角眉梢尽是温婉柔顺。
  子濬有些茫然。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美好,整颗心里都是满溢的幸福。母亲,妹妹,他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家人。
  “哥哥,去读书吧,母亲这有我呢。”璃儿抬头,温柔地看着子濬。
  这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啊,浅褐色的明眸,如琥珀般透明。不对,它不应该流露出这样的柔情,它应该是……灵动顾盼,有时还会露出狡黠顽皮的目光。渐渐地,一个面容浮现在离子濬面前,毛茸茸的耳朵立在脑侧。

  “小狐狸,小狸……”他忽觉头晕目眩,用手扶额。
  那璃儿和妇人见了,连忙上前,“怎么了,快坐下歇歇。”
  看着眼前这关切的两个“家人”,离子濬闭上双眼,“不,你们不是。”他再睁开眼,目光中全是了然,却也带一分不舍。双手结印,“灵台清明,幻无可惑,破!”
  府邸、仆从、家人,瞬间都模糊起来。一眨眼,刚才的一切化为乌有,他依然在甬道之中,旁边的小狸双目紧闭,面上似惊似喜,指尖的狐火已快要熄灭,显然也是陷入了幻境。

  日期:2013-02-19 14:20:00
  “小狸,小狸!”子濬一边呼唤,一边摇晃她的身体,可小狸依旧沉醉在幻境中无法醒来。子濬摸着小狸手腕的脉搏,此时已是比正常减弱很多。若不醒来,她将会陷入永恒的幻境,至死方休。
  不再迟疑,离子濬咬破中指,在小狸额头划下符印,催动自身法力灌入其中,大喝:“破!”
  小狸此时正在群仙大会上,作为刚刚晋升的小仙,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只见天宫霞光万丈,琼楼玉立,鹤鹿齐鸣。众仙入席,衣袂飘飘,谈笑风生。小狸坐在末席,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加入了旁边仙子的谈话,乐滋滋地听着天庭八卦。
  “天帝、天后驾到!”
  众仙起座恭迎,小狸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却没想到天后居然点了她的名字。
  “今日飞升的狐仙何在?”沉稳略低的声音,不怒自威。
  “小……小狸在此。”状况外的小狸战战兢兢地走到中间,只觉得所有仙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心中不安。不知天后叫自己出来是何缘故?

  日期:2013-02-19 15:26:00
  “你不必拘谨,抬头让本座看看。”
  深吸口气,镇定,一定要镇定。小狸抬起头来,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紫色流彩织锦宫装的身影。她一身紫裙,裙摆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牡丹和如意流云图案。发髻高盘,正中是一支金镶玉双凤含珠步摇,斜插两支淡粉水晶莲花簪,另有花钿数支。精致的玉颜,一双凤眼凛然生威。
  此时这双凤目却是满含善意。天后微微点了点头,道:“仙骨奇佳,心若琉璃,可赴我琼林仙桃宴。”

  啥?琼林仙桃宴?莫不是传说中只有少数上仙才能参加的蟠桃会?小狸心中又惊又喜,那仙桃三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吃一口就能增长一甲子的仙力。天呐天呐,真是让她激动得不能自已。
  就在此时,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脸庞,面若冠玉,此时却是一脸焦急。他的嘴一张一合,可小狸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这是谁?看着倒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小狸忘了还身处群仙会,锁着眉头仔细辨认着那个浮现在虚空的剪影。终于,她认出来,他说的是,“小狐狸,快醒醒!”
  切,她才不是什么小狐狸,她已经位列仙班了好不好。这个臭道士,还是一样看不起她。道士?对了,他是青阳宫的道士,而她是刚刚修成人形的狐妖。月岛湖,旋龟爷爷,鲛碧珠,蜃楼……
  日期:2013-02-19 16:29:00
  嘤咛一声,小狸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真是的,干嘛扰我好梦,天后邀我去琼林仙桃宴呢。”侧头看到只剩下一点亮光的狐火,她疑惑道:“咦,这火怎么快灭了?”狐火是狐妖妖气凝结而成,除非她自己收回或是被强大的法力打散,否则是不会熄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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