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杂记——中短篇鬼神精怪故事》
第14节作者:
天净殇
消息传出后,小李村的青年伤透了心。三个月过去了,并没有任何人前来提亲。渐渐地,村子里开始流传不好的传闻。有的说那李夕兰是被人强bao了,一时刺激发了疯,神志不清说胡话。也有的说她不守妇道,定是和村里的男人有了私情,还编谎话骗人。流言越传越凶,村民们开始疏远李夕兰一家。夕兰的父母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好,先是痛失爱女,后又被村里人排挤,竟是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
待夕兰十月怀胎,临产之时,村里妇人都不愿帮她接生。她一人痛了半天,终于生下一个女婴,取名珠儿,从此母女相依为命。因为被村里人轻视,李夕兰带着女儿搬到了村子东边的空屋里。说也奇怪,夕兰一个弱女子,不见多辛勤劳作,家里的一亩田地总是丰收,也够养活两人了。
珠儿从小就被村里人漠视,同龄的孩子都不和她玩,甚至叫她野种。每到这个时候,珠儿就会跑回家,和母亲相拥而泣。而夕兰一面垂泪,一面安慰女儿,总有一天,她的父亲会来接母女二人。可惜,直到夕兰去世,她也没有等到一直心心念念的良人。珠儿十岁的时候,李夕兰一病不起,撑了半年便离开人世。村里几个以前和李夕兰家作邻居的,帮珠儿葬了母亲。看着哭成泪人儿的珠儿,叹息,作孽哦。
这以后,村里好心人开始时不时帮珠儿一把,虎子妈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候她还没嫁人,时常领着珠儿玩,教珠儿女红家务,珠儿真是把她当姐姐一样。珠儿曾偷偷给虎子妈看过一串珍珠项链,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泛着美丽的光彩。珠儿说,这是父亲留给母亲的唯一纪念,也是珠儿名字的来历。日子一天天过去,珠儿逐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和夕兰一样是个难得的美人。虎子妈虽然嫁给李实有了孩子,还会不时带着饭菜看望珠儿。
这一切,就在半年前有了变故。
日期:2013-03-13 23:37:00
虎子妈记得,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她正在院子里晒洗好的衣物。忽然刮来一阵旋风,把刚刚晾挂的衣服吹得满地都是。就在虎子妈对着地上的脏衣服叹气时,她看到,村口走来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
那个人身高体瘦,一件黑袍在身上有些晃荡。他明明是带着微微笑意,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阴沉。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翻飞,那个人就这么悠悠然走进了村子。
虎子妈想弯腰捡掉在地上的衣服,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身体不听使唤,只是定在原地看着那黑袍人一步步向她家走来。
“请问贵村村长住在何处?”黑衣人音色粗旷,却偏偏态度彬彬有礼。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了。”虎子妈几乎不受控制地抬起胳膊指路,声音有些发抖。
黑衣人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向村长家走去。待他走远,虎子妈突然缓过神来,刚才的不适消失不见。
这个人,就是后来被村民们称作“天师”的文珏道人。
文珏道人与村长一番谈话,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宗旨就是告诉村长,小李村中有妖怪,村民们命在旦夕。
村长将信将疑,文珏道人表示,可以带村民们一起,当场让妖怪现形。于是村长叫上十个壮汉,和文珏道人一起捉妖。文珏在村子里拿着罗盘走走停停,嘴里念念有词,吸引了一大堆村民跟着,怀着忐忑和好奇的心情看热闹。最后,文珏把大家领到了村东头的珠儿家。
日期:2013-03-13 23:57:00
珠儿看到这么多人来到自家门口,忙不知所措地跑了出来。文珏道人一见到她,两眼立时有了精神,口中大喝一声,冲她怒目而视。珠儿哪见过这阵势,立时吓得瑟瑟发抖。
“不可能,珠儿怎么会是妖怪呢?”虎子妈从人群中挤过来,大声说。
文珏移开盯着珠儿的目光,看向虎子妈,虽然只是一眼,却蕴藏着无穷压力,让她浑身压抑,忍不住退了一步。
“这……”村长看看茫然欲泣的珠儿,开口:“道长,会不会是搞错了,这珠儿从小在村里长大,虽然身世不堪,但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丫头罢了,你看?”
“哼,”文珏面露凶恶,“愚人,死到临头还不知道,这妖怪年纪尚小,懂得隐藏实力,再过几个月便会妖力大涨,到时候以人为食,你们能逃得了?”
村民具是大骇,看向珠儿的目光变得迟疑起来。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文珏忽然抽身向前迈进几步,拿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抵在珠儿额头,口中念念有词。珠儿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随着文珏口中咒语加快,珠儿周身竟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她的肌肤逐渐泛出淡淡的绿色,最后转为翠绿。而珠儿似乎十分痛苦,张嘴大叫,发出的叫声沉闷,完全不像平时的声音。
“妖怪,妖怪啊!”村民开始恐慌,没想到平时看起来腼腆的少女,竟然会是食人的妖怪。
日期:2013-03-14 16:54:00
珠儿显是遭受很大的痛苦,片刻便大汗淋漓,声音也减弱下去。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围观的村民,大家都惊怕地看着她,有些人还露出不善的目光。珠儿最后把目光定在虎子妈身上,一双美目无声哀求。可虎子妈看着珠儿那惨绿的面庞,不禁退后了一步。见无人相助,珠儿闭上眼睛,泪珠滚滚。随着文珏道人的咒语,她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文珏见珠儿失去意识,满意地收回放在她额头的东西,看着倒地的珠儿,犹如猎人看着陷阱里奄奄一息的猎物。
“道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村怎么会出妖怪啊?”村长惊魂未定,态度恭敬不少,对文珏的怀疑不剩半点。
“这女妖的父亲是谁,你们可曾见过?”文珏挥一下衣袖,又是神秘莫测的样子。
“没有,没有见过,”村长用目光和周围村民交换下意见,大家都点头附和,“珠儿她妈当年在山里失踪了几个月,回来时已经怀孕了。”
“这便是了,”文珏道人说:“她必然是在山中被妖怪所迷,这珠儿就是那妖怪的后代,现在不除,将来必成祸害!”
听到此言,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早觉得夕兰从山里回来就古怪,没想到竟是怀了个妖怪回来。村民们越说越激动,纷纷要求道长除妖。
虎子妈看着已经生死未知的珠儿,想到她平时的胆小腼腆,那可是连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人啊。虽然她是妖怪,可从来没害过任何人。但是看到村民们激动的样子,虎子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于是,在村民们的簇拥下,文珏道人指挥大家找来一口薄皮棺材,在里面横七竖八放了许多刺蒺,把珠儿放在其上,又取下她颈间带着的珍珠项链,扯断后把珍珠围绕摆在她身边,最后在棺材盖上用黑狗血化下符咒,取缠着符纸的长钉钉死,埋在了村东头的墓地边上。
虎子妈心中难受,却不能阻止,只拣块木头写了珠儿的名字,立在坟包前面。
文珏道人嘱咐村民,十五天内万万不可靠近珠儿的坟,过了十五天,珠儿就会化成血水,从此再不能出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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