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杂记——中短篇鬼神精怪故事》
第18节

作者: 天净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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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于家的脂粉店,我们进去看看吧。”不等离子濬回答,小狸就跑了进去。
  日期:2013-03-18 14:07:00
  “锦花堂”分上下两层,客人们都在一楼挑选成品胭脂水粉,而二楼估计是贵客选货的地方。小狸先站在门口大量一番,只见胭脂、水粉、唇脂、眉黛、香露应有尽有,一个柜子上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钿。空气中浮荡着甜甜香气,女客们或相互商量或与伙计还价,生意十分好。

  “这位姑娘,您想要点什么?”在就小狸左顾右盼的时候,店里的小伙计笑着迎上来。
  “我?”小狸愣了一下,随机绽开一个笑靥,“我还没想好呢。”
  那伙计年纪还小,不过是个少年。见小狸这一笑,明眸皓齿,如春色明媚,不禁微微红了脸,不过还是客气地开口:“姑娘是第一次来吧?我看姑娘不施粉黛,容貌天成,不如看看花钿怎么样?”
  “好呀好呀。”小狸随手把糖葫芦和泥人扔给身后的子濬,跟着小伙计往里面走去。

  锦花堂的花钿种类繁多,有用金箔剪裁成的,还有用纸、鱼鳞、茶油花饼、螺钿壳做成的。花钿的形状除梅花状外,还有各式小鸟、小鱼、小鸭等,十分美妙新颖。小狸看了看,挑中一款用翠薄的蜻蜓翅膀做成的小折枝花子贴花,用呵胶贴在眉间,眉眼更显灵动。
  本来小狸还想再看看别的东西,被离子濬及时拉住,“时间不早了,还是快去于府吧。”
  日期:2013-03-18 17:02:00
  小狸眼珠一转,对呀,这锦花堂不就是于家开的么。那于府上肯定有更多更好看的东西,点头答应。
  两个人一路行来,不一会就到了于府,府邸气派,门口一对石狮惟妙惟肖。门房是个中年人。
  “在下青阳离子濬,因于枫所托前来,烦请通报一声。”
  门房听闻此言,上下打量一下二人,见他们目光清澈,又有仙人之姿,急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回来,带来一个仆从,引着二人走进前厅,端上茶杯和两碟点心。
  因为还没吃午饭,小狸早就饥肠辘辘,见了盘中点心,立马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看得子濬无声叹息。
  就在小狸吃进去两个枣泥果仁糕,转向芝麻小饼开动时,后堂急急走出来几个妇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贵妇,气质高雅,此时满面焦急。互相见了理,她开口:“听闻两位此来,是受我枫儿所托,请问他此时人在何处?所托何事?”话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离子濬迟疑一下,如实相告:“于公子在求医途中不幸遭受意外,已然仙逝。我们此次来,是受他所托,将一样东西转交给于公子的夫人。”

  后堂一阵惊呼,随即响起婢女焦急的声音:“二少奶奶晕倒了,快抬软轿来!”
  “唉,”于夫人扶额坐下,神态悲痛,仿佛一下老了十岁,“天意,天意啊!”
  小狸心中奇怪,亲子遇难,她为什么说是天意?
  停顿片刻,于夫人平静下来,颓然道:“枫儿他,他是怎么……”说到此处,悲不能抑。
  日期:2013-03-18 22:29:00
  离子濬并未以实相告,在常人看来,被蜃精困在湖底而亡实在匪夷所思。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劝慰,“令郎和仆从在山中不幸遇到猛兽,我们施救未及,只能助他完成临终遗愿。于夫人,请节哀,令郎在天有灵,必不希望您因悲痛伤身。”
  于夫人微微点下头,深深呼吸,“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那二儿媳身子不好,今天怕是不能见客,请两位在府中住下,等她稍好些再见面吧。”

  子濬二人颔首。小狸心想,丈夫去世,自身又得了病,于枫的妻子也是个可怜人了。
  于夫人指上前来一个侍女,对他们道:“这是绿枝,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她说。”
  二人道谢,跟着绿枝走出厅堂。绿枝二十岁上下,削肩纤腰,相貌虽不算突出,但自有一种弱柳风情,让人心生怜爱。
  走出几步,绿枝柔柔开口:“两位可曾用过午饭?”
  小狸连忙抢着说:“不曾不曾,府上可还有饭菜,我……我们连日赶路,确实有些饿了。”
  绿枝淡淡微笑,“那么我便先为二位准备午餐吧。”说完便吩咐身边的小丫头,带着小狸两个到了一间偏房。
  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了。四菜一汤,看着简单,入口不凡。一道珍珠丸子,糯米内的肉糜有猪肉、羊肉、牛肉、鸡肉、兔肉、鸭肉、虾仁等多个品种,每吃一个都不重复。一道八珍烤鸡,肚子里除了填满香料,还塞着一只鹌鹑,鹌鹑肚里又有两个小蛋。素菜是一道鲜炖萝卜,萝卜用鸡汤、瑶柱和牛肉炖烂,只取萝卜入盘。一道凉拌苦菊,去火开胃。汤是常见的鲫鱼汤,汤色奶白,鱼肉剔去刺,几乎熬化在了汤中。

  一顿饭,吃得小狸眉开眼笑,筷子不停,还不时赞叹几句。离子濬则默默动款,动作温文尔雅。
  吃过饭,侍女带二人来到客房。一路上,廊回竹茂,别有一番景致。
  就这样,小狸二人在于府住了下来,知道于夫人共两儿一女。大儿子于槐,擅长经商,这些天跟着父亲于茂护送贡品入京。二儿子就是已经去世的于枫。小女儿于茜梅今年虽只有十五岁,却深谙制香之道,尽得于夫人真传,这几年店里卖的好几款香粉、熏香都是出自她手。
  日期:2013-03-18 23:05:00
  这一天,天气晴好。由于民间有婴孩百日内拜药师佛而得百岁的说法,于家大少奶奶起了个大早,抱着刚刚两个月大的儿子于浩博去灵芸寺拜药师佛,为小浩博祈福延寿。灵芸寺内,一切进行顺利,小浩博在菩萨面前不哭不闹,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回来的路上,路过多宝斋,大少奶奶停下轿子,准备定做一副药师佛的绣图。见浩博正在沉睡,她不忍打搅,便将其留在轿内,嘱咐随车跟着的奶妈好好照料,自己带着丫鬟进到多宝斋里。
  谁知片刻后,当她走出多宝斋时,却发现本该等在门口的轿子不翼而飞,只剩下奶娘倒在地上。
  “王妈,王妈!”大少奶奶和丫鬟急忙摇醒奶娘,“浩博呢,我的浩博去哪里了?”
  “小少爷?不是在轿子里嘛。”奶妈迷迷糊糊醒来,用手一指前方,却在看清楚四周之后倒吸一口冷气,一下爬起来,“哪儿去了,刚刚轿子还在呢,这轿子哪儿去了……”
  大少奶奶又急又惊,抓着旁边的路人和摆摊的小贩一一询问,可没人说得清轿子是何时不见的。她回头看见同样惊慌失措的奶娘,眼睛一亮,“你怎么会晕倒,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奶奶细细想了想,无奈摇头,“奴婢本来在轿子旁边,一刻也不曾离开,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头晕目眩。等醒来时,就看见您和文文在我身边。大少奶奶,奴婢真不知道小少爷怎么会不见了呀!”
  日期:2013-03-19 09:53:00
  大少奶奶气急攻心,哀呼一声“我的儿”,向后仰倒,昏了过去。王妈和文文急忙扶住她,又找多宝斋借了马车,把人送回于府。刚安置好抽抽咽咽的大少奶奶,于夫人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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