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锁魂(敬老院里的人和事)》
第34节

作者: 可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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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20 22:44:00
  一奠安潭
  我的老家坐落在陕南滨江边上,是一个闭塞、偏远的小山村,也是一方尚未受到现代工业污染的净土,山清水秀风景旖旎。汉水玉带似的从西向东绕村流过,南山的一道飞瀑在村口斜刺里插入汉江,形成了一个半月似的回水潭,村民都唤作奠安潭。
  每年夏天,村里的小伙伴们一大半时间都泡在奠安潭水里,在水中戏耍嬉闹,摸鱼捉虾,在水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快乐的夏天。

  记忆中儿时村里有个不成文的古怪村规,每年夏天,大人小孩子下奠安滩劳作嬉 戏前都要先由村里的老艄公黑三爷看日子。小孩子们都搞不懂为什么每年夏天下潭都要听黑三爷的安排?老人们说,黑三爷能通灵,能看懂潭里鬼神画的符,这汉江的冤鬼、河神每年都要拿索几个替身以补投胎转世阴魂的空缺,该收几条命阴册上都造好的,年年不漏,所以必须等当年阴魂替身到潭中报了到,其它人下水才能安然无恙。

  黑三爷不是我们村的当地人,他原是汉水上的一个老船公,解放前村前这条汉水上的航运业还是相当的发达,黑三爷和许多船老大就在这条河上讨生活,他们把这南北二山的竹木、煤炭,运到下游的武汉,又从下游运回许多村里的生产生活必须品。
  黑三爷带着老婆孩子一家三口长年生活在这条河上,据说有一年黑三爷在行船途中突遇暴雨,汉水暴涨,黑三爷的货船不慎倾覆,不但一船货血本无归还搭上了老婆孩子的性命。死里逃生的黑三爷当时雇了一艘船沿汉水搜寻打捞老婆儿子的下落,最后在奠安潭这个回水涡里捞出了娘俩的尸首,黑三爷悲痛欲绝,他恳请村长准其将妻儿葬在江边奠安塔旁,从此他亦在小村落户,就住在北坡那座破塔里。

  村口这个回水潭,一年四季清亮亮绿油油,常年在潭边摸爬滚打的野小子却谁也没见过鬼画的符是啥样子?小伙伴们好奇的问:“啥是鬼画符?”
  “嘿嘿嘿,那奠安塔墙上渗人的绿苔,田梗上蜗牛爬过的脚痕,河边沙滩上潮涨潮落的水印,那就是鬼画和符。”长辈们总是神密的笑着道。
  我上高三那年,记忆中那年夏天热得特别的早、特别的历害,但那一年黑三爷却迟迟定不下下潭的日子。每次我们一群大大小小的娃娃跑去问黑三爷,“三爷,啥时能下水?”
  “甭急,快了。”黑三爷总是不紧不慢的说着那句老话。
  他一边给闲置了许久的小渔船刷桐油,一边结网勾,那网勾是用来捞尸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脸上表情诡异中透露着一丝慌乱。
  那年夏天就这样拖着,一直到放署假我们都不曾下潭游泳。
  放署假没几天,从城里来了一个野外画写生的大学生,叫刘登,因我父母全在外地打工,家中只剩下我一人,床铺宽展,他就借宿在我家,我们俩年纪相仿,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刘登被村子世外桃园般的风景陶醉了,成天让我带着他村前村后,南山北山的写生。

  这天从山上写生下来,太阳毒辣的很,晒的我和他汗流浃背,一走到奠安潭水边,刘登就就脱了衣服要下潭洗澡,我连忙把他扯住,告诉了他村里的禁忌,他啥啥一笑将我推开笑道。“你们山里人啥子都好,就是脑子太迷信了。”他迅速的脱掉了上身汗衫,“扑嗵”一声跳进了水里。
  刘登在潭水中翻了个筋斗站起身,招手喊我下去,我站在潭边提心吊胆的急唤他上来。我们两人谁也喊不动谁,他便自顾自的肆意在潭水中疯玩起来。
  刘登的皮肤白皙而健硕,脖子上挂着一根红丝线串起的玉锁项链,那链坠子贴在他发达的胸肌上和波光相映生辉。
  “你这个长命锁真好看,真好看!”我瞅着他胸前的项链赞道。
  “这叫情侣项链,还有一把钥匙玉坠在我女朋友身上,等你啥时有了女朋友,老哥也送你们一对。”刘登在水中笑道。
  刘登在水中竟情的玩着,我呆坐在滩边傻等,冰凉的水珠子不时溅在我的脸上,凉滋滋的舒服极了。
  刘登水性极好,他在那潭水里袅着水,不断的催我下河,我记着村里的忌晦怯怯的始终不敢下潭,他就边笑我边用掌向我身上击水,我赶紧转身向远处躲开了,我跑了十来步忽然身后没了动静,我扭头一看,一汪绿阴阴的潭水上哪有半个人影,“不好了,出事了!”我心中惊道。
  “刘登掉奠安潭了!快来人呀,刘登掉奠安潭了!”我不敢下水,就站在岸边朝着村子拼命的大喊,正在我惊慌失措的大喊之际,忽听那潭中“咕碌碌”一阵响,接着冒出了一圈气泡,气泡中刘登的脑袋慢慢浮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目光呆滞,随着那旋转的水流向潭边飘来。

  “啊!刘登,你没事么?”看着刘登浮上水面,我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拉上岸来。
  刘登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我望着刘登道。
  “他们抢我的玉坠。我要下潭找玉坠。”刘登上下嘴唇打着颤喃喃的念道。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他胸前的玉锁坠子没见了。
2011-10-20 22:49:00
  “谁抢你的坠子?”看到刘登诡异的表情我惊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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