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槐(现代聊斋故事)》
第28节

作者: 辽东飞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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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那晚的遇袭,心生怜意,轻轻抚摩着“她”的玉臂。小臂上有一道伤痕,上臂上还有一道更深的。咦?怎么感觉上比以前浅了一些?
  我正在奇怪时,手机铃声猛然大振。我轻声骂道:谁怎么没牙齿啊?我刚打开看时间,就见缝插针打进来了!
  是齐思瑾。我没好气地说:“半夜三更的有事吗?”
  她娇弱地说:“我睡不着,就试着给你拨电话,谁知却一拨就通,你是不是也睡不着啊?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呀。”
  我愤然驳斥:“我说护士小姐,您得讲点公德心吧,我是被你吵醒的!”
  “我听着不象哦,你这么快就接听了电话,而且声音也很清醒。”她倒不傻。

  我无奈地说:“可能是被你的计划吓坏了,我是刚从恶梦中惊醒。”
  “哦,乖,不怕,不怕!”话筒里传来曼声诱语。
  我叹口气,把手机关掉了。
  日期:2006-05-18 07:26:00
  第十二章:
  (二)
  小胡刚一进办公室,就皱起眉头,搐着鼻子说道:“怎么一股硫磺味?谁放鞭炮了吧?”
  我有些心神不宁,随口回答:“又不是过年,也没人结婚,公司也未倒闭,谁会放爆竹啊?”
  “反正屋里有什么味。”他的鼻子继续抽吸着,走到我的身后,突然他喊道:“张哥,我怎么觉得是你身上的味?”

  我撩起衬衫闻了闻,只有一点汗味,于是戏谑道:“小胡,你太令我失望了,你这种状态距离优秀的警犬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啊。”
  他轻轻擂了我一拳,不服气地对小叶说:“你来闻闻,他身上是不是有股子硫磺味?”
  小叶欣然领命,从对面办公桌前一路碎步绕了过来。她来到我身旁,皱起小巧的鼻子俯身嗅了嗅,而后又用手扇了一扇,娇娆问道:“张哥,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我抬起左臂向她晃了晃,恼怒地说:“不知道洒家受伤了吗?怎么洗呀?”稍后自嘲道:“看来我的汗还挺有特色,可以制造硫磺了!”
  她直起身躯,撩了撩鬓边的长发,说道:“我觉得不是硫磺,象是火药。”

  我心中竦震,心跳也急促起来,勉强笑道:“啊哈,你更能扯,要真是这样,你们都得离我远点,说不定一会儿我就爆炸了。”
  “哎呀,这么说你就是传说中的人弹了?恐怖分子啊!”小胡作浑身颤抖状,尖着嗓子哀鸣道:“大哥,不要呀,我……还没娶过媳妇呢,我冤呀……”
  玩闹过后,就开始紧张地工作了。采购申请单与发货单象雪片一样飞来,而我却始终无法专心工作。昨夜梦中的情景:装火药,压霰弹,杀人,抛尸,象放电影一样,又在脑海中回放。
  小叶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好,借着向我请示的机会,悄悄地说:“张哥,你伤还没好,就多歇会吧,有些事可以交给大家一块干。”
  我也压低声音道:“我没事,只是昨天做的梦有点吓人。”于是将那个梦讲述了一遍。
  她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沉思良久才道:“怪不得你身上会有火药味,我当时就觉得没那么简单嘛。我现在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你能把前生记忆中的某些物质的零碎,比如这次的火药,还有那次的咖啡,带到现世中来?到底这是回忆呢,还是情景重现?”她见我一脸茫然,又安慰我:“你也不必害怕,战争时期,杀人与被杀可能就在一瞬间,这些责任是很难算的。”
  “我倒不是怕他报复,这个‘癞皮狗’佐藤手上不定粘了多少中国人的血呢,他既然敢来中国的土地上行凶,得到这个结局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当时那个场景确实有些触目惊心。”我缓缓又道,“看来,当年新开河一带还全是荒地,我记得有一次做梦,可能也是在那里打猎,那次是打了两只野兔子,一只黑的一只灰的。”
  小叶带着思虑的神情回到她的座位上。我笑着说:“我想起蒋介石说的一句话来了。这是他在庐山培训军官的讲座上说的,他引用了法国人的话:所有在外国的日本男人都是间谍,所有在外国的日本女人都是娼妓。他还嫌这句话不够,又加上所有在外国的日本女人不仅是娼妓,还是间谍。真精辟啊!”
  忙着干活的小陈插言道:“张哥,你也是个抗日分子吧,我发现只要你经手,能不买日货就绝不买。”

  小胡接口说:“我看有些专家说,抵制日货对我们国家也不利,会导致一些企业倒闭,工人失业。”
  我勃然道:“切!什么狗屁话!没有小日本,我们中国人还过不了日子,活不了了?”
  小陈也抨击道:“现在专家这个词也臭街了,跟小姐差不多了。”
  我笑道:“请注意文明用语,不要侮辱小姐!人家小姐也是凭劳动吃饭的。”
  我们正谈的热闹的时候,高傲的孔小姐踩着清脆的高跟鞋的鼓点,走进办公室,我们立即偃旗息鼓,鸦雀无声。
  孙老头儿要召见我,又出什么事了?这几天业务很多,加上我又负伤了,工作上难免有点纰漏,我心下颇有些惴惴。
  老头儿目光昏滞地望着我,许久才开口说话,先是聊了些用不着的家常。我心里更加不安,他这种先礼后兵的姿态表明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我暗自反复检讨这些天的工作,不过好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失误。
  终于,他话锋一转,问道:“小张,在你值夜班的那天晚上,是谁护送受伤工人去的医院?”

  怎么又把这件事翻出来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心里揣测着,口中老老实实地回答。
  “最后陪床的是谁?”他又问。
  我一凛,但仍脱口道:“是我还有装配车间三班班长,也就是住院工人小马的班长。”
  “我听说你在医院打了一个护士的对象,有这事吗?”他语气很平淡,但神色咄咄逼人。
  “是他打我,我还击,而且他也不是那个护士的男朋友。”我辩解道。

  他追问:“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是她亲口说的,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喝茶呢。”
  “哦?”老头眯起混浊的老眼,“可是公司在医院陪床的人却反映,由于你得罪了一个很有背景的护士,搞得我们和医院的关系很紧张。”
  我心里暗骂:肯定又是席主任下的蛆!于是愤然说道:“那个反映情况的人是席主任吧?昨天我听那个护士说,席主任与他们医院的主管医生计主任是亲戚关系,现在医患关系很和睦呢。”

  老头儿终于脸现微诧之色,沉默片刻说道:“我相信你所说的属实,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向被打者赔礼道歉,这对你个人、对公司都有好处。”
  我微笑着说:“我知道了,我已经做出了很有‘诚意’的道歉!”
  老头儿又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淡漠地说:“那就好,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拿这些小事来烦我了,我很忙的。”
  我态度谦逊地回答:“我明白了,但是也许某个人不太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头儿继续勉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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