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走——我的情感实录,回忆刚离世的前男友》
第24节

作者: 狐尾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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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8-13 15:10:57

  更新:
  由此可见傅妙妮是个极端自私的人。
  当然,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自私的方式不同罢了。
  问题是,谁愿意靠近一个连丁点小事都不肯让步的人?
  最后,愿意和她天天玩在一起的同学,就只剩我而已。
  她成了大学里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我从她那里获悉了很多闻所未闻的事,比如瑞丽杂志、比如CD机MD机、比如奢侈品、比如服装搭配、比如什么样的发型配什么样的脸型。
  二十八块钱一本的瑞丽杂志,她一期不落的买,然后拖着我去五道口服装市场或者动物园天乐市场一逛就是一整天。

  我们一起逃课,一起打耳洞,一起嘻嘻哈哈的生活,在她两三个月的改造下,我脱下满身的乡土味,到期中往镜子跟前一站,竟是个像模像样的城市姑娘了。
  傅妙妮看我在镜子前搔首弄姿,手托下巴从上到下的审视我:“田津津,我说的吧,其实你长得挺漂亮,就是不会打扮。我帮你选的衣服一上身整个人都洋气了,以后就这么穿!”
  我捂着嘴乐。
  她伸手撩了撩我的黑头发说:“我现在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的发型,去染个色,再剪短了烫卷怎么样?”
  那时候她的头发几经折腾,已经做成了酒红色的蓬松大卷,风情无限。
  我皱皱眉说:“哈?要剪头发?可我喜欢长发啊,我留了挺长时间呢,剪掉容易长起来慢啊。”
  傅妙妮有点不高兴的说:“哎哟,你能不能别这么土,长发也要看发型的好挖?你整天不是梳个巴巴头就是编两个辫子,多土啊!糟践了我给你选的那些时尚衣裳。”
  我把心一横,讨好的说:“行行行,我剪,不好看大不了再留长。”
  傅妙妮撇撇嘴:“放心,不可能不好看!”
日期:2012-08-13 15:11:43

  更新:

  坐到理发椅上,发型师反复问我:“确认不要现在流行的离子烫?”
  我瞄傅妙妮。
  她斩钉截铁的帮我答:“不要!”
  发型师向我强调:“可是现在流行离子烫哦,你想清楚。”
  我:“……”
  傅妙妮不耐烦了:“师傅,发型又不是只有一种,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离子烫好挖?让你怎么弄就怎么弄嘛,不是带了杂志给你参考?”
  发型师不再啰嗦,“喀嚓”一剪刀将我快及腰间的长发剪到了后脑勺,我“啊”了一声,心里空落落的。

  傅妙妮拍拍我的肩:“你叫什么?放心啦!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说:“我哪敢不相信你。”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我的蓬蓬短发造型新鲜出炉,傅妙妮惊呼:“津津,俏皮哎,看!多像瑞丽杂志上的日本美少女啊。”
  我看了一眼,确实像。
  我不得不说傅妙妮在扮靓这件事上确实极具天分。

  多亏了她,我才在满校园顶着离子烫中分直黑发如贞子般幽然行走的女生中脱颖而出,剪发之后我魅力大增,被校礼仪队选去走秀,竟然还收到几封匿名情书。
  我在北京过得第一个冬天,把妈妈织的爱心牌温暖毛衣全部打包塞进了蛇皮袋,我已经学会了在羽绒服里内搭一件羊绒裙的时髦穿法,只是缺乏傅妙妮的勇气,学韩国人穿厚实又前卫的雪地靴,光腿走在雪地里。
  然而穿袜子和打底裤也足够美。
  在傅妙妮的影响下,我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形象,频繁逛街,努力减肥,疯狂打扮,每个月生活费的大部分都用来买了衣服和护肤品。等傅妙妮教会了我化妆,化妆品又成了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坚持每个月从生活费里抠出320块来按时汇给季朋,尽管我的消费欲不断膨胀,偶尔也捉襟见肘,却从来没在这笔钱上有过丝毫犹豫。
日期:2012-08-13 15:59:43

  更新:

  临近期末,宿舍里另四个女生开始谈恋爱。
  我们将卧谈会进行的如火如荼,而爱情这个原本就很核心的夜谈主题,因有了实例而无比生动起来。
  傅妙妮一直都是卧谈会的主导者,那天晚上却比平日深沉,问话也深奥。
  等其他人讲述了一通各自的爱情故事后,她突然问:“你们会因为寂寞而恋爱吗?”
  我听她问得太有深度,就闭口不语。
  寝室胖妹说:“老天啊,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当然不会因为寂寞而爱啊,我因为爱他所以爱他。”再得意的问“怎么样?这答案还可以吧?”
  另一个女孩开朗的说:“你这个问题很怪,刚进大学新鲜感还没过呢,怎么就寂寞了?我长这么大,还不懂什么是寂寞呢,傅妙妮你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你懂什么是寂寞啊?”
  傅妙妮笑:“我也不懂,不过最近看多了安妮宝贝,莫名我就很忧郁,有点不相信爱情这回事了。”
  我这才忍不住说话:“得了吧你,还没吃过鱼呢你就嫌鱼臭啦?臭不臭要亲自尝过才知道啊,怎么能听那个什么宝贝随便写几句,就不相信鱼肉好吃了?”
  其他几个女生纷纷赞我那句“没吃过鱼就嫌鱼臭”比喻力强。

  傅妙妮不屑的说:“切,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鱼啊?”
  又追问我:“田津津,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我愣住了,我心里猛得钻出了罗瑜这个人,头有点痛。
  窗帘的中缝里透进一线光亮,映在低低的天花板上,半明半暗间对面床上的傅妙妮好像正扭过头看我。

  我支支吾吾的说:“嗯……算……有过吧?”
  傅妙妮支起了上半身,声音很猎奇:“真的啊?这么说,你已经谈过恋爱咯?”
  我说:“没有……谈,他有女朋友,是我单恋他……唉,都过去了,现在要不是你提,我根本想不起他来。”
  傅妙妮叹了口气幽幽的说:“你倒是想得开,脱身还挺快……”

  我也叹了口气说:“不然怎么办呢?人家又不喜欢我,我老惦记有什么用。”
  胖妹则用了恍然大悟的口气:“哦!我知道了!是每个月都给你写信的那个男生!可是……他既然有女朋友,你干嘛还跟他藕断丝连啊?”
  我慌忙解释:“不是不是,那个真不是。”
  想了一下又说:“那个是我哥。”
  然后我岔开话题问傅妙妮:“你呢?你不是说你谈过恋爱吗?是什么样的人?”

  傅妙妮打了个哈欠,把被子蒙上头,瓮声瓮气的说:“不跟你们扯了,困,晚安。”
日期:2012-08-13 16:06:41

  更新:
  后来只要收发室有季朋的来信,室友们递信时总会戏谑的说一句:“哎,田津津,你哥又来信咯!”

  季朋的每封信都像家书一样平淡,我常常由头自尾读完,转头就忘了他写过什么。唯一出彩的是每次随信寄来的新习作,尽管我没有美术功底,也能看出他画得比以前更好。
  有一次,他寄来为我素描的像,我闲时展开欣赏,被买米粉回来的傅妙妮撞个正着。
  她惊呼:“真像你哎!谁画的?”
  我说:“我哥啊。”
  她说:“嗬!你哥真有才。”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盯着画里明媚少女的飘飘长发出神,莫名又有点哀怨,像是问傅妙妮又像是自言自语:“如果他看见我剪掉了头发,又变了这么多,不知道会怎么想?”
  傅妙妮打开饭盒吃米粉,边吃边翻杂志,心不在焉的答:“嘿!你哥能怎么想啊?你管他怎么想呢?谁上大学还没一点半点变化?你刚来时多土啊!谁不想你往好了变。”
  我从不跟傅妙妮细讲季朋,她真以为季朋是我亲哥。
  我和傅妙妮的关系很好,却又不像班里其他女生好到形影不离,我们各自保留了一点私人空间,有关感情方面的交流也仅限在夜谈会上。
  我只是好奇她对男生的冷漠态度,有点不合常理,对她有意思的男生数不胜数,却没一个能引起她的兴趣。
  曾有一个帅哥在楼下守了她四五个小时,她甚至连一顿饭都不肯跟人吃。
  我假装不经意的问过两次。
  她给我的回答总是文绉绉的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说:“何必呢,吃顿饭至于吗?别谈恋爱就是了。”
  她认真的说:“都确定看不上了,还吃饭干嘛?”
  我问:“为什么看不上?等你的那个不是很帅吗?而且还是舞蹈团的团长,也算呼风唤雨的人物吧?”

  她说:“切,你真没见过世面,他拿什么呼风唤雨?我懒得理你,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我很想进一步了解傅妙妮的故事。
  什么样的“沧海”及“巫山”竟能让这样的尤物从此戒了“流水浮云”?
  可她既然守口如瓶不肯讲,我怎么好一直问?
  我们的友谊终究还没到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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