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饼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二两饭不知道，我那段时间，每天到学校点一点卯，就跑出来，二两饭的意思是，没事。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和几个邻居还有平时要好的几个别的班的同学，都打过招呼了。这些人，都不是社会上的混子，有个别的，还是学习很不错的主。不过，每个人的青春都是喜欢与众不同的，即使是在比较压抑的年代。叛逆，是每个孩子的个性。

　　尤其是，当时的我们，刚刚一遍一遍躲在录像厅里面，看完周润发刘德华万梓良的《江湖情》、《英雄好汉》这些电影，受熏陶和影响，难免的。
　　不过，这样的人是不具备什么战斗力的。可我想，多个人，也多了份声势。一票兄弟要比干巴巴的一点人，好些。可是二两饭看了看这些人，只说了一句很让我没面子的话：|“三，你准备把学习小组般这了？”
　　我很失望，不过，我觉得成本也不高，比现在的拆迁雇一帮流氓的成本要小多了。因为，我的说法是：“来这儿，看书，免费，每人还能往回去借一本书，只是要限时归还。至于晚上那顿饭，自备。”
　　大把大把花钱那是黑社会后期的事，其实，每个混子的江湖，都是有一段心酸的发迹史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就拿以往的百年中国黑道历史来说，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黑道大哥，也就是四川的袍哥中有一位姓石的，即使是那样，他也是从小老幺嗨起的。袍哥讲究十排，能从小老幺嗨到龙头大哥，也是需要时间的。
　　好在，来的人不是每天都像我一样准时，时来，时不来。不过，书摊子到了秋天，天一冷，二两饭就想找个铺面。

　　他看好了宾馆舞厅楼下的一块地方，不大，可能是原来的小库房。原先，宾馆生意好，这地方堆点新来的货。送货的车到这，就先放在这，让人看着，卸完货，再由宾馆的人，给别的部门分开送。或是由各部门自己提。现在，宾馆的生意都不行了，这地方，就空闲下来。
　　二两饭在和唐大脑袋干仗之前，就和我说了。不过，我还没和妈妈的同事的儿子野子哥说。这样的事情，我不太敢喝妈妈说。那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古板的。
　　不过，天一冷，书摊子肯定不能在摆在这外面了。不过，这话，因为打架的事，我和二两饭，都没顾上再聊。不要笑话我们遇到事情的内心焦虑，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所有的江湖大哥，都会有这种心理，只不过，很多人，挺会掩饰。
　　日期：2011-10-18 8:21:00
　　不过，这话，却是有老饼再次提出来的。

　　很多人会奇怪，难道老饼知道我们要把书摊搬进屋里面，要搬进老城宾馆的楼下？不是，老饼不知道，但是，老饼懂人情。偶觉得，像老饼这样的人才，无论混哪行，都是绝对的另类高人。
　　别人谈判，无非是，先说一说交情，看看都是哪路大哥罩着的。在接下来就是盘盘交情，套套关系。
　　可是，那些，是谈判的最简单的基层界面上的事。首先，双方要是到了干一场的程度，很难说谁卖谁的交情。毕竟，在现阶段的中国，一个地区绝对的江湖大哥是没有的。很多写黑道的事，都会说，某某人，雄霸一方，某某大哥怕了。那都是很文艺的说法。流氓之间，没有绝对的怕不怕，所有的大哥做到一定程度，都会有一种“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的心理。可是，越是这样，越会有后来的拔疮！

　　而这些生梆子，是谁的帐都不买的。你提人，抱歉：“我不是和他很熟！”
　　一句话，就能把人噎回去。
　　至于恐吓，那就别说了，谁怕谁，以势力压人，那你不如直接联合对方，把这拨人灭了，那就不是谈判了。
　　老饼不是这样。老兵的谈判绝对是凤毛翎决。像这样的奇才，也就是心理摸得太好了。不仅仅是对黑社会，是对每一个人得人性。
　　就像在抻面馆，他没有当着我的面说更多话，只是在我转身离开，但是，还能听到的时候，说的：“看看没，什么是大哥，这才是真正的大哥。低调低调，这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这句话，够了，既抬高了我，也太高了自己！还不露痕迹。
　　现在一说黑帮，就说港台电影里面的什么话事人啥的，其实，黑道的规矩，不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老饼，是完全混明白了人。
　　一句话，就戳到二两饭和我的软肋上。
　　“天冷了，得进屋吧？”
　　这句话说得很随意。如果，老饼接着刚才唐大脑袋干仗的话题，往下唠。二两饭可能会直接撅了他。反问一句：“你替他出面啊，还是想再干啊。或者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老饼说：“我想找你谈谈。”
　　二两饭的话：“没啥好谈的，要钱没有，要干，接着来，就这一堆一块。”这样下来，就会弄僵的。
　　老饼不愧是老城黑道第一谈判高手，第一摆事儿专家。他没有接着问二两饭打架的事，而是说到了书摊的事。
　　二两饭一笑，我后来估计，他压根没想到，老饼是来谈判的。不过，二两饭则说，他想到了，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评书里面有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画道，我走。这才是硬道理！”

　　老饼是啥样人，那是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的主儿。人情世故的门槛，精明得很。接下来的对话，开创了老城江湖高智商摆事儿的先河。
　　以至于后来很多人出来摆事儿，对方一听摆事儿的人，说得不在行，就回加一句：“多说话，你跟炳叔学学，再出来。”
　　接下来，就是那场空前尚未绝后的对话。
　　日期：2011-10-18 23:39:00
　　“宾馆那边，都是熟人。我叫老饼，是XX厂的。我是编厂报的，你要是爱写点啥，我能给你登个豆腐块。”
　　二两饭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了。”便不再多说话。
　　二两饭说，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样的人，二两饭很难为情。明知道，他来得是有目的的。不过，还真没有回绝的理由。不和人家说话，不是做买卖的事儿。可是说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饼笑了笑，一屁股坐下。开始和二两饭说起租书的事。从什么样的书好租，什么样的书好卖。到怎样能赚到更多的钱。都是我和二两饭比较关注的事儿。不过，说起来这一行，老饼视乎比我们更懂。比如说，他说，你这边纯港版的书籍不少。有金庸的，古龙的【我记得好像是台湾真善美公司出的】，也有卫斯理系列，还有一些，带点颜色的书。

　　因为是原版的。都是二两饭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到的。老饼说，这个可以做点经营上的转变。可以按证借书。就是先交一百押金。这个，一年期间有效。到时候，不看了，再退。然后，每借一本书，就积几分。按畅销程度算。好的，积分高，花的钱，也需要多点。剩下没人爱看的，可以推出赠阅活动。不是把书给别人。而是，可以在阅读到多少本书后，赠阅其多看十本或者是30本。这样的好处是，平摊到每本书时，单价并不贵。但是，鼓励了很多人多看书。

　　大概就是这些，最后，居然现场提二两饭起草了一份卖书租书营销方案。不过，当时老饼写的是，草案。
　　一连三天，老饼都是这样的打法。只有第一天，他说到过，唐大脑袋。之后，再没提过。
　　日期：2011-10-19 8:31:00
　　忍，这不是一般混子的打法。尽管，很多人手臂肩膀上刺字，都是忍字。还有，很多人喜欢把忠孝节义字样，刺字刺到自己的身上。但是，没用的。混社会的人，不是靠这个能够约束了的。
　　第四天的晚上，老饼又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白纸。

　　这个时候，我和二两饭，都同他混得很熟悉了。我们甚至，有点盼着老饼过来。因为，对于他来说，我们觉得，他是真正的懂行者。如果，按照他的方式。绝对会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