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满足地笑了。
　　手术刀继续向下切着，一直切到了耻骨上端，所到之处，皆皮开肉绽。
　　此时，谭美晴胸腹部已经被切开一个纵向的大切口，腹部被刀划开后，腹腔内的腐败气体一下子喷了出来，地下室里血腥、尸臭、红酒……多种气味混合在了一起，令人阵阵作呕。
　　梁羽铭双手用力撑开了谭美晴的腹腔，并娴熟地掏出了她的腹腔脏器，他把胃、肠子……用力扯断，然后团成了一团，丢到了床下面的大盆里，盆里原先也有一些脏器，不过都已经发黑腐烂了，盆里的东西已经堆成了小山。

　　当他继续准备掏出她盆腔脏器的时候，他发现谭美晴的子宫明显增大。根据他的经验，正常情况下子宫的体积都不大，但是怀孕后，子宫内膜会增厚，血液供应增多，子宫的体积自然便增大了。他切开了她的子宫，看到了里面有个一胚芽，看来怀孕的时间不够久，一般怀孕3个多月就可以看见胎儿的雏形了。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他妈的怀孕了！我让你生野种，我让你生……”
　　梁羽铭怪叫着，用刀使劲捅她的子宫，胚芽被戳烂了，脱离了子宫。
　　谭美晴睡得很安详，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一个长梦而已。
　　“妈的，早知道你背着我生野种，我就不该让你这么舒舒服服的死了……”
　　梁羽铭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右手一使劲，从谭美晴的胸腔里把心脏给扯了出来，粉红的心脏在他手心里缓缓地跳动了几下，便停止了。
　　梁羽铭厌恶地看了一眼，随手丢进了盆里。
　　他干净利落地将她所有脏器都一一摘除掉了，就象一个从事多年屠宰生意的屠夫，有一种既定的程序在支配他的每一次细小的动作。
　　他刮干净了她的腔体之后，用清水反复地冲刷了几遍，她的腹腔已经瘪下去了，成了一个空空的黑洞。

　　一切准备妥当。他用床单擦拭了一下双手，床单上立刻出现了几个凌乱的血手印。
　　在谭美晴的左手边，悬着一个大约16CM长，7CM宽，2CM厚的钢板，钢板的底部有两个弯钩，和平常的挂钩差不多，只是比挂钩更尖，更锋利，弯钩上污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金属颜色了，在钢板的上边有一个圆孔，圆孔上拴着一根有小手指粗的钢丝绳。
　　梁羽铭抓起这个特制的钢板，掂量了一下，不是很重。
　　他用手拖起了谭美晴的脑袋，另一只手用弯钩对准了她的双眼，只听‘噗’的一声，弯钩准确地插进了她的眼睛，一股血水涌了出来。
　　在梁羽铭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个不大的操作盘，那上面亮着几个按纽，他转身走了过去。
　　他轻轻按了一下按纽，天棚上的钢丝绳电动葫芦便发出了‘嗡’‘嗡’的响声，电动葫芦慢慢地收回了钢丝绳，钢丝绳带动了钢板，而钢板上的弯钩则牢牢地挂住了谭美晴的眼眶，她的身体也随之慢慢升了上去，腔体里残留的血水连同碎肉渣……从切口处流了出来。

　　谭美晴远离了解剖床，身体随着钢丝绳向指定的地方缓缓移动，在一个宽阔点的地方，她的身体被一点一点降了下来，在她的双脚距离地面20CM的地方，梁羽铭将机器停住了，随即，嘈杂的机器轰鸣声也消失了。
　　日期：2006-12-29 11:13:00
　　梁羽铭举着烛台，朝谭美晴走了过去，他站在她的身后，看得很出神，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
　　片刻。梁羽铭手执解剖刀在谭美晴的脖子上环了一圈，切开了她颈部的皮肤，并逐层剥离颈部的肌肉，剥离开的肌肉呈深红色，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谭美晴的人皮一点一点揭了下来，动作轻盈而敏捷，就如同他第一次脱她的浴袍一般，此刻，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居然硬了起来，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太美妙了。
　　在梁羽铭头顶斜上方，有一扇高出地面的玻璃窗，从外面焊着3根铁栏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而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梁羽铭瘫坐在椅子上，已经没半点力气了，他满脸血水、汗水交织在了一起，可他已经顾不得擦拭，早晨来临了，也就意味着他那长长的梦结束了，他爱怜地摩挲着谭美晴的人皮，心里有些不舍，人皮上还有些温度。
　　远处的谭美晴早已变得血肉模糊，肌肉、血管、神经……都清清楚楚的暴露在了外面，她的双手无力垂着，头颅的皮肤还是完好的，只是眼眶被弯钩牢牢地挂住了，她的身体偶尔轻微晃动一下，样子看起来有些丑陋、狰狞，还有一点点吓人。
　　地下室里一片寂静。

　　突然，窗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梁羽铭没有一点慌张，他继续把玩着谭美晴的人皮，因为他心里清楚，隔一会儿，高队长就会擂他们家的门，把他从梦里叫醒，这一切也就随之结束。
　　他安静地等待着。
　　不过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警察‘砰’地一下把地下室的门砸开了，可他居然没有醒，他狐疑地看看四周，不知该如何是好，手里的人皮‘哗’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而这时，几名荷枪实弹的刑警，已经迅速地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扑倒在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搞错了吧！我是在做梦啊！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哎呀……”
　　梁羽铭嚎叫着，不断地扭动着身体，可无奈他的双手，已经被几名刑警牢牢地摁住了，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妈的少废话，给我铐起来……”
　　高森大队长走到了梁羽铭的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梁羽铭手腕一阵冰凉，一名刑警从后面用手铐将他铐住了。
　　“你们几个把他带走，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现场……”
　　高队长一一指挥道。
　　日期：2006-12-29 11:37:00
　　楼梯很窄，很陡峭，曲曲折折地通向地面，梁羽铭被几名警察夹在中间。
　　“臭小子，你他妈这下栽了吧，啊？”
　　姓王的警察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推搡着他，他的双手被反铐着，走起路来异常吃力。
　　走出屋外，天空已经渐渐转白了，门口几棵梧桐树宽大的叶子上还滴着雨水，似乎证明昨夜真的下了一场好的雨，梁羽铭转回头，身后是一处破旧的日式建筑，迎面的玻璃窗都残破不全了，在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上写着‘凤鸣街3—17’，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有些荒芜，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在房子的左下脚有一个高出地面的玻璃窗，掩隐在杂草丛中，象一只独眼……这一切与梦中的情形多么吻合，可惜这不是梦，他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一切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一个身穿米黄色大衣的男人从他身旁经过，他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大衣，随即他又想起来在一个餐厅里见过这个背影，在韩涛临死前的视频里也见过，难道……他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人走了十几步，慢慢地转过了头，此刻，梁羽铭惊呆了，他居然看见了自己的脸！
　　“啊……啊……快……”

　　他尖叫了起来，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屁股就被一个警察狠狠地踹了一脚，他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鬼叫什么？少他妈给我装！”
　　警察一边骂，一边把他拎了起来，梁羽铭拼命地向后张望，那个和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的男人已经渐渐地走远了，消失了……
　　日期：2006-12-29 13:08:00
　　[二十二]
　　尾声
　　半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市中级人民法院不公开审理了此案。
　　人民检察院在起诉书中写道：

　　被告人梁羽铭，原名梁丙，男，27岁，原籍大连鲍鱼肚村人，系本市待业青年，原住本市凤鸣街3—17，现住本市向阳里小区37号。
　　目前已查清其父亲，梁久陆，已失踪。母亲，倪月兰，已死亡。姐姐：梁佳，已死亡。胞兄：梁毅，已失踪，妹妹：梁叮叮，曾用名，谭美晴，倪小影，已死亡，同时系本次案件的受害人之一。
　　被告人梁丙曾多次劫持、残害少女致死人命一案，由……
　　梁羽铭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佳（甲），毅（乙），丙，叮（丁），1，2，3，4，就是钞票上写的21，22，23，24，以及他父亲的代号269……
　　一切似乎都很清晰，一切又似乎很混乱。
　　零散的记忆片段，似乎被缝合了。
　　梁羽铭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法官鉴于目前的形势，只好当厅宣判：
　　“本案延期再审……”
　　法院主楼外面毗邻着一条宽敞的马路，阳光暖暖地照下来，这是一个难得的冬日午后，马路上车来车往，交织如梭，一派繁忙的景象。
　　马路对面有一排梧桐树，一个影子从树下缓缓地移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大衣，他朝这边张望了一眼，旋即，笑了，露出两颗腥黄的犬齿……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