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女子小怜》
第6节

作者: 小怜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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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8-23 01:10:31

  昨日去往医院的路上,看到街旁花店的竹叶绿意盎然,甚是欢喜,询问店主价格,比我家花瓶中养护的每根要便宜5毛钱,且长势较好,竹底根须茂密,只消买回来,就不愁养不活。于是花十元钱买了五根带了回来插于瓶中,枝枝嫩绿,象征生命。
  这四季常青的竹叶,使我对迷茫的生活有了一丝向往,我害怕看到秋叶残落,害怕看到百花凋零,就让我每日回到家中,忘却俗世烦扰,不去想些别人认为无关紧要的事,不去想我的身份,让往事离我越来越远,也不再做个寻梦的女子,就让我的一腔似水柔情沉浸在这绿色之中。
  一日兀然发现一片竹叶枯黄了半截,正如梁实秋垂垂老矣时所言:“每年我看秋天的枫叶,我心里就难过。红叶即是白头,死亡是现象,不过树木还有明年的新生,人则只活一辈子而已。”

  有谁能够挽留住那些花儿,那些易逝的生命,亘古如斯,其谁能免!
  淡淡的惆怅,盈盈的绿叶,我是这个世上最无聊的人,闲看花开花落,徒留伤心。
  进来了一个客人,我望着他,他望着我,小喻说:“小怜你还不动愣着做什么,该你上了。”
  我木然的站起身,尾随客人走上楼,我不喜欢写作时有人打扰,不喜欢有人打乱我的思路,就像我编织好的一件毛衣被人拆散,我又要从头开始,之前的灵感没有了,还能织出从前的效果吗?
  我半天进入不了状态,犹自僵硬的做着机械的程序,你只要不细心,便看不出。原本逢场作戏,我已惯于虚与委蛇。唉,谁为谁衣带渐宽终不悔,谁为谁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如花一样的美丽就这样不经意间从我的指缝中滑落,没法在花开花落时不伤感难过。再美的容颜,也敌不过似水流年;再诚挚的爱念,总也伤感于那句“我不是归人,是过客”的颓废。
  客人未饮酒,抵挡不住唇齿的诱惑便骑马上战场,策马扬鞭三两步偃旗息鼓。
  我想去流浪,去逃亡,或找个深山老林过起陶渊明般的田园生活,我虽没有他那样的才情,却想风餐露宿,晚饮朝露,夜枕孤月。是因为我的生活没有终点,心力交瘁无能为力的时候,依旧泪湿衣襟,我还是没有能够释怀我现在选择的生活。
日期:2012-08-23 01:15:20

  进来了一个厚黑框眼镜的皮肤黝黑的大胖子,我认识他,和他多次交易。我假装没看见,不希望他叫我。
  他说,小怜,你挺拽的,我进来都没看见。
  我不要一秒由眉头紧锁到笑靥如花:“大哥这话说的,我这还不是怕您吃厌了我这盘菜,再跟着您上去不是自讨没趣,这不有新来的多水灵的妹妹,总得给点机会您呀。或者,姐妹们今儿个都上去伺候您,您看怎么样?”
  胖子咧嘴笑了:“就你会说话。我不要别人,只要你,看见你我就想搞。”
  我妩媚的一笑:“我都没好意思说出口,这水都要留到脚后跟了,你再不来,就要山洪爆发了。”

  “敢情想别人想的吧。”
  “想你想的呗。”
  “真的假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
  “不懂你说的什么,不过感觉你是个读书人。”
  “什么读书人,都是装的,说装是好听,其实就是骗,骗一个算一个。这都把你骗上床好几回了。”
  说话间,已到楼上炮房,客人回身打量我一眼,说:“你的嘴真甜。”
  “梦里料着你今天来,打早起就在嘴上抹了蜜。怎样,妹妹对你这颗心过得去吧。”我益发是耍贫嘴。

  “MB,就凭你这张嘴,就不该做这行,把老子哄的心花怒放。”客人已躺到床上。
  “我说哥哥,至于么,妹妹啥也不稀罕你的,就稀罕你那点精子,你就把我说成那样。难不成你那点精子都不愿给我?”我掏出湿纸巾,摆弄他那玩意儿。
  “给的是套子,都装在套子里面。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烦人。我们都这么熟了,今天不戴怎么样?我没病,你看我毛都刮了,干干净净的,你也看见了。”他哀求。
  我莫名其妙的想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的思路总是这样天马行空,不受自己控制,别人说个死,我要跟他(她)熟稔,我便脱口而出:老子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别人若说我俗,我不假思索的说:“没有平地显不出高山,没有大俗便没有大雅。”
  别人若说“你就这个命”,我便极快的说出口:“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
  终于把一个极相熟的朋友惹恼了,怒极反笑,笑我的强词夺理,笑我词汇量丰富。
  他说:“你还让不让人说话?”
  我也笑,我说:“我忍不住。”
  我对嫖客的要求置若罔闻,有没有毛和有没有病有毛的关系。
  你看,我说话多么粗俗,我也想莲步轻移,婀娜多姿,我也想有为悦己者容的时候。我也想有人欣赏,有人惦念,有人心疼,有人关心着一个寂寞如烟的女子。我又何须在意那些本不应该在意的东西,我只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
  前几次,他都是像上班一样按部就班的走完程序,或者说墨守陈规。今天,许是熟识了,许是兴致使然,他掏出手机拍下在网络上我们经常看到的打马赛克的部位,而那个部位正欲罢不能。由了你去,我已勘破红尘,不希冀奇迹出现。这世道,终归只是我的一场梦,梦醒了,路就走到尽头,何须期待太多美丽。
  又是一场拉锯战,制服他的良方便是加钱,你只消说要到点了,要抓紧时间,若是拖延至两个钟你就要付两倍,于你不划算。我是替你着想,就咱俩的交情,别说两个钟,就是一整天我都依了你。

  柔和话谁都爱听,顺毛狗都听话,只是一下,没有想象中的冲刺,便苟延残喘。想来就憋着这一口气在。
  夜雾更加深重。
  白驹飞驰,夏将尽,长日渐短,人却开始迷糊。
  夜,美丽如常,而我,昔日的心境已不再。那么我闲看花开花落的时光还有多少?人生本没有多少日子,除去我偶尔的伤感,顾盼生辉的流转都成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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