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说,我的这个“坏习惯”,是艺术家特有的气质之一。
呵呵,我知道,他是在恭维我。
我和大刘住的宿舍楼,是每个宿舍四个人,没有下铺,只有上铺,床铺的下面是书桌,和电脑桌,宿舍也并不限制熄灯的时间,一遍于学生有更多的时间上网和在电脑上做功课,原本我们宿舍只剩下我和大刘两个人,另外两个舍友一个叫小司,他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同居,另外一个是韩铣,他在外面打夜工,下了班就直接睡在单位的值班室,可是由于非典的原因,大家都搬了回来,宿舍里一下子也热闹起来。
回到宿舍,小司和韩铣都睡了,我们也懒得洗漱,脱了衣服一头栽在床上,脑子还嗡嗡地一团糟糕,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大脑中跳跃,可是又怎么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脑子中一会是暗房,一会是那个传说,一会又是杨小名,一会又是牛红红那水淋淋的尸体和光溜溜的脑袋,然后……
只觉得大脑内一阵发紧的感觉,似乎大脑内的肌肉(如果大脑内有肌肉的话)在狠狠的收缩,又觉得有一张手伸进了大脑使劲的在拉扯脑浆,只听耳边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那关门声似曾相识,是,是暗房那一声关门声!
没错,不知怎么我和大刘又在暗房里了,暗房的中央水池泡着杨小名还有牛红红还有2具光头女孩的尸体,暗房门外的走廊里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和同学说话打闹的声音,我和大刘拼命地敲打暗房地大门嘶喊着老王的名字大声求救,可是就是没有人理睬我们!
这时,杨小名不知什么时候浑身湿淋淋地站在我们身后,光溜溜的头,脸上带着凄美诡异的微笑,那申请是那么熟悉,这个时候,身边的大刘也神情诡异的拿起相机,对准了杨小名“咯喳”!一声,木然地说:“我的成名之作”!
“大刘!大刘!”整个世界都变了天,我吓得大叫!
走廊外面还是嘈杂地人声,偶尔还可以听到金属饭盆调到地上的咣噹声,大刘语气温和地说:“小阳,小阳,怎么了,做恶梦了吧?”
我猛地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宿舍外面的走廊上人声嘈杂,有那么一秒钟,我分不清那声音是来自梦里还是现实。
但是马上,我腾地坐起来,对大刘说:“大刘,你一定要好好地,仔细地想象,《无心》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拍的!”
“这很重要吗?”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儿,和那个照片有些关联……”
“这张照片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是有一次杨小名上课睡觉刚睡醒那一瞬间我抓拍的一个镜头而已,只不过是在冲洗的时候误打误撞而已啊!”
“哦!”听大刘这么说,我还稍微放宽了些心,毕竟不似梦中那般恐怖。
之后的几天,警方也并没有再次传讯我们核实什么证据,出了牛红红的家人来学校闹过几次之外,大家并没有因为牛红红的死而改变什么,该忙碌的继续忙碌,该恋爱的继续恋爱,唯一的改变,恐怕就是去暗房冲洗照片的同学相对来说少了很多,毕竟这次的恐怖事件不是发生在晚上,而是白天,因了这个,就更增添了事件本身的恐怖力度,大家更不敢去暗房了,就算为了学业和功课不得不去,也是结伴而入,结伴而出。
而大刘,在毕业展结束后,也开始筹备自己毕业后去向的问题。
那张《无心》的照片,被学校作为优秀毕业设计作品,挂在了学校的大展厅。
日期:2004-10-08 21:04:00
4、夜半呼救声
如果是为了编故事或者拍电影再或者写小说,那么无疑,故事情节的时间安排应该紧凑一些,人物的关联应该密切一些,故事的开始应该为后面做好铺垫,故事应该有一个悬念,一个主要地线索,这样整个故事才会更加精彩,更加吸引人,就算将来有一天能够贴在网上,也是绝对能够引起网友的热烈欢迎。
可是,生活的脚步并不会因为你要写故事而加快它的脚步,它还是那么有条不紊不紧不慢地走着,日出日落,吃饭睡觉,牛红红的事成了悬案,警方也是无从下手,估计是在等待下一次破获了什么杀人案的时候,再把这个案子也顺带“连环”进去吧。
我在暗房一边冲洗照片,一边想着那些已经淡化的恐怖。
不错,牛红红以及之前光头女生的恐怖传说已经在我以及我的同学们的脑中渐渐淡化了,就好比看了一部极度恐怖的电影之后,刚开始那几天总是害怕,比如不敢一个半夜上厕所啊什么的,但是过不了半个月,那种恐怖的感觉就会慢慢的淡化,这次恐怖杀人事件也是一样,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在旁人看来那总是故事,就算是当事人的至亲,也是要忘记悲痛继续自己的生活,这个世界,不会因为谁的死,谁的失踪而改变什么,每个人在心底,都会认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一个多月后的现在,牛红红的离奇死亡就像一部恐怖电影一样,那种“恐怖力度”渐渐地削弱,那间出过几次人命的暗房,由于它的不可替代的功能性,依旧被我们这些摄影专业的学生和爱好摄影的同学们频繁的利用着,尤其是现在,马上临近期末考试,好多重要的专业课程都要结课,暗房更是成为每天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那么一个“点”。
看看表,马上就到10点了,呆在暗房的同学已经不多了,由于前几次的事件,暗房明文规定晚上十点之前所有人员必须离开暗房,暗房锁门。
“还有人在吗?锁门了啊!”老王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暗房。
“老王!老王!我还在!”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向外走。
老王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等着我出去,走到门口,看到老王脸色苍白一脸怪异的神情,不由也感染得我脊背发凉,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黑洞洞的一片,很难想象自己刚才就是从那样浓郁的黑暗中走出来。
“怎么了老王?干嘛这样看着我?”
老王愣了一下,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没什么。小阳,你刚才在暗房喊我那两声,可把我吓坏了!”
“怎么了?有什么好怕的?”我好奇地问。
“说起来你也许不信。”老王一边锁上暗房的门,一边说:“那天啊,就是那个女同学出事后的那天晚上,不,确切说应该是凌晨三点多钟,一阵铁门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老王一边说,一边蹒跚着脚步向暗房不远处的值班室走,他就住在那里,我则跟在老王后面,还不时看看后面,总觉得后面似乎有人跟着似的。
“我仔细一听,是声音是从暗房发出来的,当时心里倒也不害怕,只当是哪个冒失的学生冲洗照片又到了忘我的境界,被反锁在里面了,于是我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胡乱穿了件衣服向暗房走去。”老王请我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自己为自己点了一支烟,点烟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年老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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