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贴谜团
　　这是一封来自“163”免费网站的邮件，发件人名叫“bandit”。“bandit”在邮件主题中这样写道：张天，想让你的鬼故事迅速火爆网络、成为点击百万的贴子吗？那就把我发给你的图片和文字发到网上去吧，我保证它能让你的鬼故事一夜走红，让你一举成为网络红人。
　　一
　　化工厂所在的小山下，是一片房屋杂乱、小巷众多的居民区。这里是农村与城市的过渡地带，外来打工者大金多都到这里寻找廉价的出租屋。近年来，随着民工如潮般涌进城市，租房大军日益壮大，这里的热闹氛围也越来越浓郁，不但饭馆、小吃摊、火锅店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茶馆、麻将馆、网吧、游戏室等娱乐设施也一应俱全。
　　白天，打工者们都到城里上班，到了傍晚，才如候鸟般飞回来栖息。
　　黄昏，一抹血似的残阳涂抹在狭窄的街面上，各种物体的影子都被夸张地无限拉长，使得小巷像一幅明暗对比强烈的油画。行走在这幅油画里，让人有一种时光倒转的感觉。
　　老毕和小陈的影子同样被拉得很长。他们像两只敏锐的猎豹，细细搜寻着小巷两边的猎物。
　　小巷两边大多是出租屋。此时这些房屋已经迎回了在城里劳作的主人，家家门口都飘荡着油烟和饭菜的香味，炒菜声和人的喧闹声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曲欢快的乐章。
　　在成片成排的出租屋空隙里，偶尔也会出现一个小饭馆，或者一个网吧。
　　“就是这家网吧了！”走到小巷中间时，小陈停下脚步，指着一个门前挂着蓝色布帘的地方说。
　　透过虚掩的房门向屋里看去，电脑前人头攒动，敲击键盘的“啪啪”声阵阵传出来，洒落在小巷沆沆洼洼的石板路面上，形成了与锅碗瓢盆不一样的乐章。
　　“走，进去看看！”老毕掀起布帘，率先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电脑一台挨着一台，网线像蜘蛛网般缠绕在脚下，稍不留神便会被绊倒；虽然是晚饭时间，但每台电脑前几乎都有人坐在那里。网民们手里挟着香烟，一边敲击键盘，一边大口吞云吐雾。
　　“要上网吗？”一个留着寸头的小男生迎上来问，他歪着头看了看老毕，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因为到这里上网的人一般都比较年轻。
　　“你们老板在不在？”老毕笑了笑，问道。
　　小男生用嘴向柜台那边努了努：“那个收钱的人就是我们老板。”
　　老板三十多岁，长着一双白多黑少的牛眼，他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样子看上去有些凶恶。
　　“二位找我有事？”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能否到外面去，我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老毕看了看周围说。
　　“我要做生意，走不脱，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老板拉下黑脸。
　　“你最好配合我们调查。”小陈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迅速在他眼前晃了晃。
　　“原来你们是……”老板牛眼大睁，语气很快软和下来，“好吧，那咱们到外面去。”
　　在小巷一个僻静的角落，三人停了下来。
　　“前段时间，有个叫‘八十年前被杀的土匪’在网上发了一个贴子，这事你知道吧？”小陈单刀直入地问道。
　　“知道知道，这个贴子很火，不过没几天便被屏蔽了。”老板老老实实地说，“因为上面说的是我们本地的历史典故，所以我当时也看过这个贴子，那些照片确实很珍贵哩。”

　　“可是你知道吗：这个贴子的发布者，很可能与‘富豪’小区的凶杀案有关？”小陈说。
　　“真的？”老板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你是说那个贴子是凶手发布的？”
　　“这个目前还不能确定，请你不要到处乱讲。”老毕说，“我就直说了吧，经过我们调查，这个贴子的ID号与你网吧的是同一个号，也就是说，这个贴子是从你的网吧里发出去的。”
　　“这个与我无关，肯定是那些上网的人发出去的。”老板脸上的汗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我们相信与你无关，所以想请你配合调查。”老毕说，“不知道你的网吧里，有没有安监控设备？”
　　“安了，但因为网吧里来往的人很杂，要找到那个发贴的人，恐怕不太可能吧？”老板迟疑地说。
　　“没关系，我们也只是调查一下，”老毕说，“这样吧，请你把那天的监控视频资料调出来给我们看看。”
　　三人回到网吧，老板很快找到那天的监控视频，快速回放起来。
2012-8-27 16:35:00
　　小陈和老毕睁大双眼，紧紧盯视着视频画面。镜头里，一个个陌生的人来来往往，由于摄像头像素较低，而且安装在门口附近较高的位置上，所以只能看到一张张模糊的面孔。
　　“停！”放了一会后，老毕突然做了一个手势，画图很快定格在一张戴着眼镜的瘦削面孔上。

　　“这个人应该是张天，”小陈有些惊讶，“难道是他干的事情？”
　　“先别忙着下结论。”老毕摆摆手，示意老板继续播放视频。
　　紧接着，又有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了他们的视线。这是一个身材较高、脸庞较丰满的男子。只见他进入网吧后，先是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朝里间的一台电脑走去。
　　“这人好象是李正吧？”小陈仔细辨认一番后，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
　　老毕点了点头。自从在王晓聪的宿舍发现美人头像后，专案组便把化工厂单身楼的所有住户都列入了调查名单，并进行了初步询问，所以老毕他们对李正等人也很熟悉。
　　“如果不是张天，那李正的嫌疑就是最大了。”小陈说，“你们看，他进网吧后的神态明显有些异常。”
　　“这个倒很难说，也许他是在寻找合适的位置呢？”老毕说，“咱们都不要急着下定义，赶紧把后面的视频看完再说吧，我觉得后面应该还会有单身楼的人。”

　　果然，后面的视频画面中，又先后出现了三个单身楼的职工。
　　“如果那个贴子是单身楼的人发的，那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小陈说，“加上张天和李正，单身楼的人一共有五人出现在这个网吧里，到底是谁干的呢？”
　　老毕没有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对老板说：“山上化工厂的职工，平时上网都是到你这里吗？”
　　“是啊，一般都是到我这里，”老板说，“我这里收费相对便宜一些，而且距山脚也近，所以他们下山后，基本都是来这里上网，我对他们也比较熟悉。”
　　“山上的人，有没有通宵上网的呢？”老毕说，“比如像李正、张天这两个人。”
　　“他们晚上一般都回去得早，不过，你说的这两个人，偶尔也会泡泡网吧。”老板说，“这不，前天晚上，李正就在我的网吧里呆了一晚上哩。”
　　“是吗？”老毕迅速和小陈交换了一下眼神。
　　“前天李正大约是傍晚五点多来的，他在网吧一直呆到第二天上午七点才离开。晚上十一点多，他还叫我们店里的小李帮他叫了一碗面条哩。”
　　正说着，一个高个男子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老板指着他道，“李正，你来得正好，有人正要找你哩。”
　　看到老毕他们，高个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