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尸上排——记录湖南地区不为人知的民间诡秘传闻》
第4节作者:
缓缓的山丘 “菩萨显灵啦,真显灵啦,李队长被菩萨惩戒死啦~~”随着人群中一声叫喊,众人纷纷不敢再有丝毫的疑惑,一起毕恭毕敬地跪倒在魏公庙前咚咚地磕起了头。
日期:2011-10-20 0:26:00
“哎,这次事件后,因为死了人,你爷爷因扰乱革命运动,更是进入了如火如荼的新一轮残酷批斗中。”三叔公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爷爷连续经历了六次的批斗大会,第一次批斗时,一群人如虎似狼一次次扑到爷爷身上,拳打脚踢,连续7次将爷爷打翻在地。
在一场接一场的批斗会上,他们一次次在爷爷脖子上挂上沉重的大牌子,让他弯腰低头,把他拖到大街上游行,有时十几双手劈头盖脸打他,有人用脚往他身上踢,爷爷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两根肋骨被打断,一度导致呼吸困难。
再后来,爷爷被关进了“牛棚”。(所谓“牛棚”是当时约定俗成的民间别称,也被称为“集训队”,“管教队”,“学习班”。它是对被打入者,监督,专政,进行思想和劳动双重“改造”的制度工具。)
“牛棚生活”是由,劳动和侮辱组成的。爷爷每天在监督下从事体力劳动(搬砖,运沙,抬煤,大田农活等)在指定时间里向人民低头请罪,用别人罗织的莫须有的罪名诅咒自己。强迫抄录,背诵毛主席语录,错一个字就要挨训,打耳光。
年事已高的爷爷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折磨,当时摆在爷爷面前的,只有俩条路:要么承认罪状,要么被致死,致残。
面对种种非人的逆境,满腔愤怨,无处申述,万般无奈下,爷爷逃避这两种痛苦的抉择,采取了绝食的做法,淡然选择了自杀谢世。
得知这个消息后,爸爸被人安排去劝说爷爷还是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说出“魏公庙”那古文物的下落。哪知道爷爷并不理会,一声不吭,一巴掌将爸爸扇出了门。
当时的红卫兵见爷爷如此顽固,拒不认罪,叫嚣着:宁可饿死一百个,也绝不放过一个***。
眼见绝食进行的第五天,那是一个北风呼啸的寒夜。爸爸在奶奶的哭泣中终于答应托人悄悄再去探望,劝说爷爷。
见到爷爷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
爷爷紧紧握住爸爸的手,用最后一丝气力,哽咽着对自己儿子说 :“我多少次跟你说过,对我而言,家人的信任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但是我今天告诉你,还要说一句话,家人的误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痛苦。”
爷爷就这么去了。
日期:2011-10-20 0:26:00
我一想到爷爷当年遭受的劫难,尽管现在时隔多年,心里依旧还是会泛起一阵无奈的酸楚。
我呆呆望着眼前这座当年爷爷用生命保护过的“魏公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同时也不禁替爷爷当年的执拗倍感惋惜。
我哽咽着问三叔公当年那些人,凭什么就断定爷爷祖上私藏了“魏公庙”的文物,如果真有这么回事,爷爷又为何宁死也不肯交出来呢?毕竟世上能有什么东西能比生命更宝贵呢?
哎,我真是该死,怎么能忘了当年爷爷临终时跟爸爸说过的那句话呢?一想到这,我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
“现在大码头依旧坐落着那座魏公庙,是后来人们筹款重朔的”三叔公久久地看着那座破落的魏公庙,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悲伤。
他若有所思地指着眼前的魏公庙告诉我:文丨革丨结束后,镇上组织人筹款重朔了这一尊魏公像。
就这样,这个年代久远的魏公庙在那段特殊的动荡年代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浩劫再次重回这个风雨飘摇的小镇,并被一直保护至今。
“如此说来,保护魏公庙,爷爷可算是功不可没。菩萨本应保佑才是,可~~”我一想到爷爷最终还是死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痛。
在此之前的多少年来,我总会在不经意间暗地里埋怨了我爸爸上万遍,如今往事重提,我发现自己几乎都有点恨他了。
但再想想,当时一个年轻人生活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处在那种前所未有的局势下,所有的人原本就是受害者,我们又怎么忍心去谴责孰是孰非呢?
日期:2011-10-20 0:27:00
哎,也许爸爸后来再也没有回到家乡,也是因为心中为当年对爷爷的所作所为而倍受自责吧。
想到这,我又向三叔公提起了这么一件事:记得听妈妈跟我说,怀上我的那年,也就是爸爸入伍二年后的一天他突然在信中提到部队要执行一项任务,自己可能几年回不了家,至于究竟有多久,爸爸没提。
自从收到这封信后,家里就再也没有过父亲的消息。
“既然国家需要他,他就不仅仅是郭家的儿子,我们还是不要给国家添麻烦,或许哪一天,国家不再需要他了,他也就回来啦。”三叔公打断我的说话,望着那座被朝晖披上一层红霞的古庙,暗自神伤地沉沉叹了口气。
“这是你奶奶当年这么说的”三叔公回过头望了我一眼,一张布满沧桑的脸写满了无奈。
三叔公告诉我:我妈妈是个农村妇女对国家部队的事自然不敢过多过问,可是一晃好几年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丁点爸爸的消息。
妈妈实在耐不住了就想过去部队找找看,可是却被奶奶给拦住了。
我静静地听着三叔公这么淡淡地述说着当年有关爸爸的一切,心里五味俱全。
我不知道我应该是敬佩奶奶这一家普通老百姓替国家着想的情操好,还是应该怨恨奶奶当年的冷酷无情好,毕竟这个决定是残忍的,这不仅仅是对当年那个一生下来就从未见过父亲一面的我而言是残酷的,尤其是对我那受了半辈子活寡的妈妈而言更是残酷的。
我知道我是没有丝毫理由以此为借口去责备奶奶当年的决定的。
或许即使妈妈上了部队也不一定能得到爸爸的信息吧,如今我唯有如此安慰自己了。
我背向三叔公抹了抹渐渐泛红的眼眶,忽然想到什么,顿了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三叔公,你说后来他的音信全无是不是跟当年强拆魏公庙有关?难道~~”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闪电般钻出我的脑子。
日期:2011-10-20 0:28:00
我记得小时候只能从妈妈口中听过的爸爸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了家里,但印象中仅仅过了不到半年,爸爸再次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不见了。
那段日子对童年的我而言简直就是地狱,妈妈总是逢人便说菩萨不讲信用,让爸爸再次被恶魔抓走了。
岂料每次只要妈妈这么一说,奶奶突然就脸色大变,像是不认识妈妈似地呆呆看着她好久,然后一言不发,神色惊慌地四处张望,自言自语般说:“菩萨保佑是大慈大悲,我们不能要求菩萨必须要怎样做才算应该,再说当年也确是盛传他自己犯下了的罪孽,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来的。”
如今再回想着当年妈妈跟奶奶异常的言行,爸爸的失踪似乎并不只有一次而已,难道在我不懂事的年纪,也就是80年代初某一个时间他曾经还莫名失踪过一段日子。
如今奶奶已经年过花甲,连我的名字有时都叫不上来,妈妈也早在十年前,丢下我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了解当年细节的人都已经不在了,我只好试着向了解当年强拆魏公庙一事的三叔公打听。
岂料三叔公一听,当下脸色一白,将头摇得像拨浪鼓,叫我不要胡思乱想。并支支吾吾地告诉我,我爸爸当年应该只是在执行什么秘密的军事任务。
三叔公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但我冥冥中依旧猜测爸爸的接连失踪一定跟眼前这魏公庙有什么牵扯。
看着脸色大变的三叔公,从他这模棱两可的言语中,我感觉似乎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他所说的这般简单。
即使爸爸当年的部队在非常时期执行一项绝密的任务,可现在局势早变啦,不可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如此规格的保密啊。
我断定事后应该还有变故才对。
可是~~又一个疑惑从我脑子里冒出来:如果当年我所不知道的,爸爸第一次的莫名失踪冥冥中是因为强拆魏公庙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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