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疑惑的举起那另半块砖,又试着放在嘴里咬了咬,“呸”随之他吐出了一嘴的泥。可是又仿佛不死心般,他思虑了一会,举起手里的两片砖他轻轻的将他们拼在了一起,果然,严丝合缝,就是同一片,正当他的脸上要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时,只见合在一起的两片砖居然迅速的拼在了一起,那半片金砖上金光一闪,竟退去了金色,只余一片青黑。
朱屠夫胖胖的身影呆住了,他拿起砖块甩了甩,它们没有从中间断裂,他又难以置信的放进口里咬了咬,又吐了了一口泥。他突然悲愤的把砖往地上狠狠的一甩,扭头想走,却又舍不得的停下脚步弯下腰将它捡了起来,抱在怀中,才这急勿勿的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我长长的嘘了口气,回头看着邱君竹“那个,那个是什么?”
邱君竹也是一脸的奇妙,听我问却也静静的答道:“爹娘说过,山里有一种神仙,长的很像大蟾蜍,可以点石成金。运气好的人遇见它,只要拉住他,求他拿起一块石头就会变成金子了。但拉住它时不能眨睛,一眨眼它就会用法术消失不见!”
“那朱屠夫遇见的就是?”他点点头。“可为什么又变回砖了呢?”我又问道。邱君竹想了想“也许是他没有那个福气吧!”“我看就是太贪心了!”我嘲讽道。
邱君竹笑咪咪的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夜,静静淌过,满天星斗,在蝉声中交相辉映。
日期:2013-04-18 20:16:00
鬼差
接下去的几天,虽然邱君竹身上还带着伤,但依旧忙前忙后的替我和豆丁做各种家务,即便是每日的买菜他也要陪着我一同上街。
朱屠夫这几天都有些呆呆愣愣,猪肉案上也看不到他奋力剁猪骨的身影,只是没精打彩的蹲在一边霍霍的磨着刀。
我和邱君竹知道怎么回事,每每见到他犹如遭了霜的白菜一般的颓废身姿总忍不住相视偷笑。也多亏了这事儿搅了他的神魂,使得他没精神再来为难我们。
这日照旧是邱君竹抱着豆丁,我提着菜蓝上了街。我们来到豆腐摊前,却发现今日守着摊的并不是豆腐西施,而是她娘。
虽然平日里见到我们,豆腐西施总是从鼻中喷出一股不屑,但我并未放在心上过。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还没有太多的是非观,她生活里的喜好,什么该摒弃,什么该迎合,都还不能代表她自己的想法本身。
我做为一个外来的陌生人,带着些财产来到这里,引得这里的单身汉们为钱或者为了其它都罢引起的骚动,最终以我买下邱君竹做为一个不能称之为结局的结果,旁人的各种不满意各有各的原因。辟如吴媒婆,也许她是觉得我没有照顾她的生意,没有按她的意愿从了朱屠夫,居然大逆不道的自己买了个小子,从这个行为里,她可以衍生出的各种天理难容也都确实有理有据,各个理由都可以使得豆腐西施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依样学样的对我嗤之以鼻。
我并不怪她,她就像几年前的我,不知道人心险恶,不知道世道沧桑,只是安安全全的被保护在家庭这个温暖的罩子里。
豆腐西施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爹娘十分上心。虽然豆腐摊不见得是笔轻松的买卖,但她的爹娘并不因为是个女孩儿就分外的让她做事干活。平日里,天末明,起床磨豆子的是她爹,陪在身边烧火点石灰的是她娘,小女孩儿不过是穿的漂亮每日在摊子后头守着罢了。养得小脸小手儿白晰而柔弱,身子板儿细条条的像一株俏生生的莲,一副招人喜欢的干干净净的模样。
这日里,她娘守着摊儿,没见着她,我忍不住往铺子里头探了探头,却看见女孩儿低低的坐在一只板凳上,她爹正蹲在旁边抽着旱烟,而女孩儿身边的另一只竹凳上坐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壮硕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长年烈日照耀下的黝黑皮肤,只是安静的坐着却有些手足无措。
我好奇的看着他们,邱君竹接过女孩她娘递过的豆腐放在我手中的篮子里,顺着我的目光向前一瞄,却只见他愣了愣,便扬声招呼到:“连生!”
被唤做连生的男子抬起头来看到邱君竹,原本局促的脸刹那扬开一个耀眼的笑容,慌忙站起来间不小心撞到身后的竹凳。他急促的看了看父女俩,搓了搓手,便走了出来。邱君竹也羞涩的朝我笑笑。我点点头,将篮子捥在手上,接过豆丁,低低的对他说:“我先回去了。你慢慢聊。”
回到家中,和豆丁坐在桂花树下玩耍。豆丁骑着一只小小的木马,那是邱君竹这几天给他做的。
邱君竹他爹是名木匠,他从小耳濡目染,手艺也不差。那天清晨他独自上了后山,不一会儿,便扛下了一株杉树,将木料剧开,晒好,隔天一个下午的推推敲敲,傍晚时分,太阳刚落下山,木马便成型了。他拭一拭脑门的汗水,垂着手,看着自己的成果,有一滴汗沾在他指尖,在晚霞中晶晶发亮。
院子里的这株桂花是金桂,大簇大簇金黄的拥在枝头,沉甸甸的花枝,沉甸甸的香味。我在桂花树下绣完一只荷包,月白的底子上是一丛碧绿的青竹。
绣完后,没有如往常般放入常用的香料,而是摘了满满的一捧金桂,细细致致的塞进了荷包里。系上翠色的络缨,挂在了豆丁的身上。这时,门吱呀一开,邱君竹走了进来。他看我们正坐在树下纳凉,便也踱步过来,轻轻坐在我身前的石椅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我没有说话,顺手摘下墙角即将过季的几朵茉莉,用针线串成一串儿玩。等我串完抬头时,发现他正低着头,手里握着我刚挂在豆丁身上的荷包,纤长却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上面的竹丛,我突然想起,他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竹子,而他的眼神又太过细密绵长,像荷包上竹丛的针脚一般扎在了我的心上,于是我忍不住轻轻说道:“回头也给你绣一个。”他一听,脸上顿时漾开一个明亮的笑容。我也跟着轻轻的笑。
拈着手中的花朵,我问道:“那个人,你认识?”他点点头,想了想,娓娓道来:
连生是一个猎户,也住在身后的这座山中。邱君竹一家住在半山腰的竹楼里,而连生则一人住在山顶的草房中。连生时常将猎到的山鸡野兔拿下山送给邱君竹他爹炒菜下酒,邱君竹也时常带弟弟上山顶给连生送些地里种的花生,自家养的蜂蜜,春季冬季竹林里长出的笋,算来,两人却是熟识。
连生前天猎到了一只野狐,野狐的皮相长的不错,纯黑的毛皮,只有尾部一圈儿白纹.刚好东边镇子上正有一阔太太刚跟他订下一张毛子想做个围脖,说是要给个好价钱,于是他即刻将野狐皮子揭了下来,处理完后趁着天还未全黑,赶着送到镇子上去。
因为即将成了一桩好买卖,连生心情十分愉悦。下山时明晃晃的月亮已经挂上了天际,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路下了山。
正走到半山腰时,西边岔路上走过来一个陌生人。连生对附近山头人口十分熟悉,见到生人,也忍不住顿了顿停下脚步。陌生人看见连生也十分高兴,连忙走向前边打招呼边询问斑竹村怎么走。连生此刻心情极好,便热情的跟陌生人说道,自己正要到东边镇子上去,会经过斑竹村,让陌生人跟着他一道走,给他引着去。陌生人高兴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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