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扭回巨大的脑袋看向我们的方向,我们吓的瞬间僵硬,紧紧屏住了呼吸!
所幸,这时一枚火焰中的石头被炙烤下呯的一声炸开了,火麒麟扭回了头,接着四处探察。我和邱君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火光渐渐远去,而洞中却依然是一片血红,只是像染上了血迹一般,伴随着一股腥臭之气。
山鬼与连生立在石洞边。
我们向他们走过去,邱君竹将怀中的鳞片递给山鬼,山鬼颤抖着双手接过。
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不觉间,温度降了下来,邱君竹收起了紫竹伞。
一个转弯,我们犹如到了人间地狱。
一条小小的竹桥在洞中架起,我们顺着竹桥走上前去。
竹桥下,是无数瘦骨嶙峋,衣着破烂的鬼,耳中皆是他们凄厉无比的哭喊声:或是眼前有着一口烹着肉糜的大锅,腾腾的冒着香气,有饿鬼匍匐向前,伸手想就锅里的肉糜,却只是如何舀也舀不起锅中之物;或者是正欢天喜地的将眼前的美食放入口中,却在一刹那扼住了自己的脖子,竟从口中喷出了碳火来;或者是一肚大无比的女子,突然间生下了无数的鬼子,小鬼们瞬间爬上母鬼怀里,嚎叫着要食物,母鬼手足无措,跪着四处寻觅,却找不到吃食,眼看着小鬼们一个个死去……
我不敢看他们如此反复的一次次经历从喜悦到绝望,无限恐惧间,小桥走到了尽头,一名鬼差伸手将我们挡住:
你等何人,竟至饿鬼道!
邱君竹上前:
鬼差大哥,我们至畜生道探望故人,因而要历六道,请鬼差大哥见谅。
鬼差看了我们一眼:
你们就是来探那千年杜鹃花精的,殿上允下许家产为地府行善事之人?
邱君竹点头。连生突然抬头问道:“殿上允下许家产?”
鬼差看了他一眼,喝道:
否则你等山刀之刑可是轻易可免?
邱君竹拍拍他的手,表示现在并不宜谈论此事,连生默默的闭了口。
我上前,亮出阿修罗王乾坤圈,对鬼差说道:
请鬼差大哥行个方便。
鬼差撇了我一眼,让出了身,将我们让了出去。我们慢慢出去饿鬼道,将那些凄厉哭喊留在了身后。
六道之行,除去平和的人间道,好战的阿修罗道,行刀山之刑的地狱道,探访娟儿的畜生道及我们刚走过的饿鬼道,便还有天道一处还未行至。但天道应该是比人间道更平和之地,我们心里多少都有些放松,觉得这六道之行应能全身而退。
末了,我才发现,越是平静的表面下,掩盖的越是波澜。
日期:2013-04-23 11:37:00
眼前的山洞越来越是光明,仿若向外走出,便是人间好景。远处金光闪烁,像是一个烈日艳阳天。邱君竹牵着我的手,我们四人迎面向洞口走去。
及到洞口,突然一道光茫耀眼无比,刹那刺在眼前,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在眼前挡了挡。身边邱君竹想伸手接住我,却落了个空。
当我放下手时,前面一条幽幽小路蜿蜒向前,路旁花草繁茂。走入其间,有暗香悄然盈袖。在一排芍药后,一株老梅下,有一处简约所在,门前兰草山石边笔意纵横的写着“繁红斋”。
这时豆丁的乳娘阿娉走出来,手里拿着我的厚袄子,笑着对我说道:
夫人,风大,进屋吧!
我偏偏头,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想不起来有什么不对,似乎忘记了什么,却了无头绪,一时间只觉得头痛无比。阿娉看我歪着头,边忙上来扶着我,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都说了,夫人您要好好在屋里歇着,您偏要去园子里坐,看,这会子又头疼了,先生知道了怎么好交待哟……
我笑着对她说:阿娉别担心,我这就进去歇着。
阿娉牵着我进入,室内是简洁的大书房,巨大的黑檀桌上正铺着雪白的宣纸,桌旁的瓷瓶里歪出一枝瘦梅。书房过去有道圆形拱门,此刻白帘轻翻,翻飞间看到一张雕花大铺,紫色的丝被齐整,上面绣着的兰草精致,上方萦绕着的正是一侧金兽口中吐出的兰香。一切都是老样子,我莫名的安心,又伴随着一股沉甸甸的遗落感。
我这是怎么了,我轻轻问自己。
静静的歇了歇,阿娉抱着豆丁来到我面前。豆丁三个月了,小小的身子静静的咪在我怀里,轻颤颤的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指,半睡半醒间吐着泡泡。我俯下头,亲了亲他胖胖的小脸蛋,一股好闻的清新奶香。
阿娉一边伸手接过豆丁,一边笑着跟我说:“先生身边的李叔刚才回来说,晚个有个局,先生不回来吃饭,说让夫人自己吃吧。还有外头有些人送的燕窝,让我细细炖了,夫人多少吃点,不要出去吹风,在屋里呆着,若想瞧什么书,派人去买就是。若不放心,派人支会先生一来,他回时给夫人带回来。不过也别太费眼睛了。”
我点点头,深深的吸口气,将胸口的闷疼感归结为睡太多了。
日子平淡而安逸。不知不觉,豆丁五个月。阿娉将他照顾的很好,胖呼呼的小腿像一节肥肥的藕节。此刻他正裹着厚厚的冬衣,胸口挂着一只大大的金麒麟,叭叭叭的吸着手指。
突然,他含着手指,含糊不清的叫了声“爸爸”
我一惊,连忙朝外面书房的杨叔启喊到:
叔启,快来,豆丁喊爸爸了!
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手忙脚乱的杨叔启刹那在了眼前,他一把抱过豆丁,眼里是满满的笑意,快乐的说:
豆丁叫爸爸了?豆丁叫爸爸了?豆丁再叫一次好不好?……
我含笑看着他们。
小孩子的成长总是变化巨大。这年的五月,石榴花如火的开在窗前时,豆丁已能扶着墙走动了。明日便是他的一周岁,杨叔启此时正在外操办豆相周岁时会请亲友的诸项事宜,我细细绣着虎头鞋,不时抬眼看看正被阿娉扶着颠着大屁屁股走动的豆丁,一边思索着抓周的用具他们可否有准备好。
这个宁静的下午,这么温暖的阳光里,突然,大半年前的晕眩感突然而至,我竟晕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窗前如火的石榴花落了一地,就像满地的鲜血,杨叔启从外间冲进来,对着我嘶喊:“阿繁,快跑,阿繁,快跑,快,带着豆丁……”他的声音停止在一声枪响后。我目瞪口呆中,他身后闪出了几个蒙面的大汉,阿娉将手里的豆丁塞进我怀里,一个用力把我向后院的方向推去,她也喊着:“夫人,快跑……”
那一刹那,一股温热的鲜血迸向空中,几滴溅到了我的脸,我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呜咽着扭身向后跑去,身后枪响不停,我身边的大花瓶应声而裂,我不敢回头,拼命向外奔去,身后粗野的声音叫骂着:“臭娘们,放手……”又是几声枪响……
我从梦里大汗淋淋的醒来时,杨叔启和阿娉都在身前。阿娉扭了扭温热的毛巾,递给杨叔启,杨叔启接过,替我擦干了额上的汗,柔声问道:
怎么了?是太累了?做恶梦了?
我放声大哭:
叔启,,叔启,我梦到你和阿娉都被坏人杀了……他们抢了我们家,烧了我们的房子,还杀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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