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被敲门之声叫醒之时,君竹还在沉睡。我去应了门,是连生走了进来。在书房看着君竹伤中模样,又听我说了经过,连生报怨我们不够义气,去寻山鬼竟不叫上他,且那天觉又与他有恩。
叹息一回,连生道,君竹这伤还得细细敷上草药方能好的快些。他默了默,说他这便上山去采些利于伤口愈合的草药来,又说豆丁还是在他家且住着,我安心照顾君竹。吃些什么的,也可以去他家一道吃了。我一一点头说好。
在帮着我替君竹擦了身子,换了件细白麻的衫子后,连生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阿绣便过来,给我带了些馃子豆脑。
阿绣此时不过三个月身形,并未显怀,只是一脸小女人的娇态,却也分外明媚。
过了会子,周长治竟也来了,阿绣便先离了去。
他本是来与我商量与罗睺交货之事,酒已酿熟,他也一一装好,要询问我几时将酒运来,却被邱君竹的伤唬了一跳,连忙询了来龙去脉叹了一回气。
又怕我家居不便,便说回头让家中一细心老仆来将且过来帮我几天,哪怕只是帮忙做做饭,也便利些。我点头应了。
与我约好傍晚时便让家人将那几十缸的酒抬在我院子中来后,周长治与我道了别,也不曾忘了和清浅道了个别后便告了辞。
周长治走后,清浅似乎十分古怪,我本照顾君竹,并发现什么不对,只是她一直在画中走来走去,将那梅枝拽的哗拉哗拉直响,我怕扰了君竹清静,便奇怪问道:“怎么了?”
清浅却是十分皱了半晌眉,说道:
“周长治,他身上有一股鬼气!”
日期:2013-04-29 14:41:00
我一时未解,便问道:“不是你身上的么?”
清浅白了我一白,说道:“我尚困在这画中,又未与他有肌肤之亲,他如何沾上我这鬼气?”
我顿时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他与鬼有肌肤之亲?”
清浅却是犹豫的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果然周家家仆接二连三的将酒抬进了院中来。
领头的是一名老仆,他见着我,躬了身,问了安,便乐呵呵的说道:“夫人,我家少爷让我们送了酒来,且让老奴这几天在这替夫人打理些家事。夫人唤老奴阿福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看这老人家和气而忠实,怕是周长治身边长跟的,或者回头可以探一探这周长治之事。
期间,邱君竹醒来了一趟,喝了阿绣送来的猪骨汤,问了问我后来之事,便又觉困倦,我又扶着他躺下睡了。
那阿福确是能干之人,领着几十人将那些酒花了好几个时晨置入院中竟悄无声息,有条不紊。待他将其余人送走,便立马去了的厨下,做了丰盛的一桌饭菜。我尝了些,竟是味道也相当不错,当即对他笑了笑,道了声感谢,他也只是乐呵呵的笑着。
稍晚时,连生送来草药,也是他一起细细捣了,再一起给君竹敷了上去。夜间歇息,他一再让我回房中歇着,而他就歇在厅中的竹床上,书房中君竹有什么动静,他立马能听见,让我安心休息。我想了想,见他如此细心,也很安心,便自己去歇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时,院中酒缸皆悄无声息没了痕迹,阿福也毫无一丝意外。我也不由的在心中叹了叹。
中午照顾完君竹吃食,我要吃饭时,阿福站在一旁替我布菜,我邀他坐下一起吃,他只是不肯。于是我只好放下筷子,表示他不愿一起坐下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于是他便也笑嘻嘻的坐了下来,谢了又谢后才开始吃。
我夹了一片排骨放置他碗中,一边看着他一边轻轻的说道:
“阿福,你在周少爷身边时日不短了吧?”
阿福边笑眯眯的放下了碗,边说道:
“夫人,大少爷可以是阿福从小看着长大的呢!”
阿福提起周长治,话匣子顿打了开来,把周长治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什么周长治一表人才,周长治与人宽厚,周长治……总之他这个少爷就差立个庙直接供起来了。
我也笑嘻嘻的听着他说,待到他觉得自个似乎说的太多时,忙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说道:
“夫人,呵呵,阿福真是,不过我们大少爷,真是很好很好的!”
我心里知晓,这阿福只怕也是疼周长治疼到了心里,只盼着周长治好的,于是也答到:
“我知晓周少爷最是为人宽厚的,毫无那有钱人家公子的跋扈之气。只是,阿福,你长年在少年身边,近来他有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阿福突然默了默,却是静静的放下了筷子,挺了挺身子,严肃的问着我道:
“夫人,此话何解?”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于是便笑着说道:
“阿福,你看我院子中这一院子酒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便消失了,我想你怕也知晓些什么。周少爷,与我如同兄长,我心中与阿福心中一样,只盼着他越来越好。只是,他近来是否遇到了什么怪事?竟身上染上了鬼气?”
阿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老忠仆放在桌上布满青筋的手竟开始发抖,半晌,抬头看向我,眼中有泪,深深叹到:
“做孽啊!”
说罢竟跪了下来:
“阿福求夫人,救救少爷吧!”
日期:2013-04-29 16:41:00
阿福老泪纵横,说了一段经年往事:
三十多年前,那时的周老爷还是周少爷时,周家少爷娶了镇子上的第一美人潘家小姐。那潘家小姐什么都好,只是一点,妒心太重,且是家族渊源,一脉相承的。
那潘家太太将潘家老爷管制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在家里窝床上抽大烟儿,连烟丝儿都是潘太太亲自装的。即便这样,要是哪个丫鬟多与老爷说了两句话,也要被打掉两个牙,撕破一回嘴的。
所幸,那潘家家中地多,也不怕这么闲养着一大家子。
潘小姐从小耳濡目染,深諳驭夫之术,平日里便凌厉了些,所以这镇子上的男儿们,虽知她貌若天仙且嫁妆颇丰却也都分外珍惜自个的小命,无人敢上门提亲。
潘小姐这婚事拖来拖去,最终落到了这云溪村的周少爷身上。
周少爷因少上镇子里去,并不知这潘小姐手段了得,只因那风吹开了绣帘,窥了那嫦娥玉面,便一见倾心,回了家便央着父亲去求了亲。
那当时的周老爷也不曾知晓未来媳妇如何,只是愁着镇子上大富人家的女儿怕是未必肯嫁到这山里来,且抱着试一试的心去提了亲,谁知竟成了,一时也乐的喜上眉梢。
且说潘家那头,小姐留来留去留成了愁,周家来提亲,虽是不是镇子上的,但所幸总归也算是富有之家,家中还有一大片的茶园,周少爷也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小姐撇了撇嘴,自己做了决定:好了,就嫁他吧!
两家择了日子,一顶大红轿子,百来架如流水般的嫁妆,几百号人的唢呐队伍轰轰动动的将小姐迎进了云溪村,一时间,整个小村庄都沸腾了。更别提喜帕一掀起时,露出的那粉面含威,真是大家气势,美人如玉,让山里人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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