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间阴乐——爷爷在丧乐队里的那些事》
第17节作者:
易安年 原来,这李少华在当年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汉,在这一带,有名的富家女都与他或多或少有些瓜葛。六年前,李家老爷李怀恩在一次外出与人谈论生意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位在云贵一带做布匹生意的老板,那老板姓卢。两人在饭席上一见如故,并且约定了李家二少爷和卢家大小姐的婚事。半年之后,李家老爷置齐了彩礼,亲自带人去了一趟云南,接回了卢家大小姐,也就是后来的二少奶奶卢美云。
这李家老爷为二少爷谈这么一桩婚事是有目的的,在他的两个儿子当中,只有老二李少华有做生意的脑子。可他恨铁不成钢,这李少华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拈花惹草。李老爷想,希望他结了婚之后,能够收回心来,帮助自己打理家业。
刚结婚的时候,这二少爷的确是收了心,整天就围着二少奶奶转悠。这二少奶奶说来也与常人不同,面对英俊潇洒的二少爷没有一丝动心。可她却是个好妻子,所有应尽的本分都尽了。那大半年里,二少爷基本没有一天晚归过,献花礼物也是每日必送,从来不会重复。府里的丫头都觉得二少奶奶福气不浅。
两人结婚将近一年,那二少奶奶倒是慢慢的接受了二少爷,开始与他一起出入各种场合,迎客赔笑。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那二少爷又犯起了老毛病,开始了夜夜笙歌的生活。二少奶奶倒是克勤克俭,帮他操持着家务,有时候还管理一些账目。二少爷每夜必醉,回家之后,对她更是非打即骂,二少奶奶从未有过怨言。
当然,当年卢家老爷急着嫁女也是有原因的,这卢家大女儿卢美云贵为小姐却与附近一个道士的徒弟相爱了。这个徒弟名叫王新柱,他有个小名叫做柱子。这件事情除了李家老爷和管家老莫,没有别人知道。而这两人也只知有其人,却不知其真实姓名。卢美云嫁过来的第二个月,柱子就投奔过来,隐藏了他与卢美云的关系,进了李家做苦力。莫管家也是在两个月之后得知王新柱的真实身份,可他并没有通报李老爷。也因为柱子非常肯干,大家都很喜欢他。那前半年,柱子和卢美云经常秘密幽会,可卢美云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二少爷的事。直到半年后,他终于接受了卢美云的建议,两人以后就互不影响,她做她的二少奶奶,他当他的苦力家丁。
起初莫管家还在猜想是不是因为二少爷识破了二少奶奶和柱子关系,所以才对二少奶奶的态度大加转变的,后来仔细想想,他推翻了这个假设,因为依照二少爷的脾气,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二少奶奶和柱子肯定早就惹祸上身了。
二少爷之后对二少奶奶的态度,柱子一直看在眼里。根据柱子的说法,如果不是二少奶奶拦着他,他早就对二少爷动手了。这次李家老爷让二人去天津,本来是想改善两人的关系,可这二少爷在天津结识了一位报社的记者。二少奶奶的死其实并不是意外,至于真相,大家也都能猜到了。
柱子去了天津后得知这事的真实情况之后,终于把之前积累的怨气都爆发了出来。至于路上的那三个家丁,他们也是得知这一真相的,但他们在收了二少爷的好处之后,居然选择了替他保密。因此,柱子就先拿他们开了刀。
莫管家说完,长叹了口气:“只是那小少爷太无辜了,就这样白瞎了一双眼睛。”
几人听完,都默不作声,看来这深宅大院里的事情的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饭后,在喻广财的带领下,大家收拾起了行头,作别了莫管家。
走出李家大院的时候,爷爷看到莫晚站在门边,悄悄探出了一个脑袋,一双眼睛还是水汪汪的,不过此时她那眼睛里的水渍却让爷爷感觉非常心疼。
走出一段路,爷爷回头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飞奔过去,推开了正要关上的大门,他将嘴巴凑到了莫晚的耳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开心点。”
说完,爷爷迈出了大门。等到那大门关上之后,他听见曾银贵在后面喊了一句:“走了骏之,我们还得赶路呢!”
爷爷跑回队伍中去,不解问道:“赶路去哪儿?”
“贵州,梵净山。”曾银贵低声补充道,“为一个亡魂超度。”
日期:2011-10-23 16:57:00
接上
04.婴儿怨
走出了李家谷,爷爷一直心事重重。当他们走过老家院子对面的山沟的时候,李伟问爷爷:“骏之,要不要回去看看?”
爷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对面山腰上的那座在竹林深处若隐若现的老宅,轻叹了口气之后,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
“好家伙,心够硬的啊?”曾银贵在后面嘟囔了一句。
爷爷听了,斜着嘴冷笑了一声,张七倒是非常的了解他:“他呀?不是心够硬,他是怕回去了,见了他妈又是眼泪鼻涕一大把,更会舍不得的。”
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不过只有张七愿意去点破。
看爷爷一直没有说话,当大家走出那山沟的时候,张七就靠上去,有肩膀拐了拐他,说到:“行了,跟姑娘儿一样,看这个是啥子?”
爷爷一扭头,竟然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鸡腿。爷爷瞪大了眼睛,很是吃惊:“你这个……”
“你别乱想,是下午走的时候,我跟莫晚从李家的侧院出来,他问我有没有吃饱,我只是胡乱说了一句,说要是能再吃一个鸡腿就好了。她听完,掉头就朝厨房跑去,当她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个塞给我了。”
“那你给我干啥子?”爷爷不解的问。
“嗨,我不是看你要哭鼻子嘛,这个就先给你,就当你欠我的。”张七做出一副十分慷慨的样子,将那个鸡腿递了过来。
“我才没有,我不要。”爷爷扭过了脑袋。
见爷爷不要,张七得意的笑了笑,正要把那只鸡腿塞进怀里,爷爷突然转身,一把将它抢了过来。
“小子,你这招激将法对我不管用!”爷爷将那鸡腿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摆了摆脑袋,走到了前面去。就剩下张七在身后直叫自己上了当,大伙都被他逗乐了。
李伟上前安慰他:“兄弟伙,不在乎一个鸡腿。”
说罢,就搭着两人朝着公路走去。
当时的江津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县,要想去贵州,必须要去坐火车。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年代,整个江津县也不过两三个火车站。为了方便,他们选择了去县城,在最大的那个火车站起身去贵州。
那是爷爷和张七第一次坐火车,也是两人第一次远行。当火车驶出江津县城的时候,他们被车窗外的景物给吸引。那时候的火车可不似现在这么死板,所有的车窗都可以自由开关。在曾银贵的帮助下,爷爷打开了身边的车窗,生生将张七挤到了一旁。他将目光投到了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上,在那些没有来得及看清模样的树影上,他竟然看到了莫晚的笑脸。那张脸就好像一张符纸贴在他的脑门前,不管他想要看什么,还是看哪里,都必须要透过那张脸。
爷爷觉得自己着了魔,拼命的摇着脑袋。
当火车驶进现在的四川境内的时候,爷爷被身边酣睡的张七压得手臂发酸,他推了推张七重重的脑袋,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林子。
一行的几个人都已经困得用各种难看的姿势进入了睡眠,只有他,还拿着一面铜镜在不停的擦拭。那面铜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镜后的同质材料都已经泛起了绿色的霉渍。整个镜面跟手掌差不多大小,应该不是什么法器。
林子拿着它,先是来回翻转非常仔细的查看,之后又对着镜子哈了好几口气,用衣角不停的擦,看来应该是一个值钱的宝贝。
正在爷爷看得十分入神的时候,林子发现了他的目光。他瞪了爷爷一眼,将那面镜子塞进了包裹里,又将那包裹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中,之后又努了努嘴,倒在座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爷爷非常讨厌他,总觉得他一副谁也不看在眼里的样子,说话冷冰冰的。到后来,爷爷发现,他虽然年纪不大,却是在这个丧乐队中除了喻广财和李伟之外,最有本事的一个。还有,最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遇事都对他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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