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间阴乐——爷爷在丧乐队里的那些事》
第19节作者:
易安年 曾银贵冷笑了一声:“疯了,这个是前兆。在他疯了之后,林子就没有外出过,每天都陪着林中。林中在家里变得神叨叨的,每天都对林子说,他遇到了一个神仙,神仙教会了他很多法术,比如能够看破人的未来,能够帮人治病,还经常说着一些林子听不太懂的话。得知这个事情之后,师傅就主动上门去探望他,就听林子讲了那之前发生的事情。师傅听林中胡言乱语了一整天,觉得非常奇怪,后来干脆在林家住了下来。没想到这林中在疯癫三个月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不仅认得林子,还准备无误的喊出了师傅的名字,甚至能回忆起两人结识的过程。师傅就问他,在他疯掉的三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看到了一个白胡子道人一直坐在一朵云上给他讲书,一遍又一遍,当时在梦里还记得很清楚,可一醒来就给忘了。师傅非常高兴,说等他醒过来等了好久了,这几天两人要好好喝一场。结果林中断言,说师傅在那边呆不了多久。师傅很诧异,问他怎么就这么肯定了。林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告诉师傅,三天之内,师傅的家中会有人病丧。师傅很是惊讶,又等了三天,果然收到了家里老汉病死的消息。”
“不是吧?真的这么神?难道在他发疯的时候,真的遇到了神仙?”爷爷问。
曾银贵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讲不清楚,就连师傅都看不出个头绪,我也只是听听,下不到结论。”
“那后来林中到底是怎么死的?”
“后来……”
曾银贵的话讲到一半,就听到了火车到站的声音。他连忙拉着爷爷回到座位上,将携带的包裹都收拾好了,随着人流开始排队下车。
下了火车,大家都恢复了精神。张七看着眼前的景物,非常吃惊。
李伟指着远处的青山说:“这里的山是要比重庆的山看起来更加清脆。”
“这里除了叫梵净山之后,还有另一个名字:三山谷。”喻广财说。
“三座山夹成的山谷?”张七不解的问到,“我看这里也不太像啊,不过这里的石头倒是很奇怪。”
“这里还是道家的圣地,走吧,问问这古家湾怎么走。”说罢,喻广财就带着众人出了车站。
“师傅,这次到底是个啥子情况哟?”曾银贵追上去问喻广财。
喻广财幽幽的说:“在梵净山东麓的那个古家湾里,有个叫古敬天的老汉,他之前接连生了四个女儿,今年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结果发现没有双脚。从那之后,整个村子出生的男丁都齐刷刷的,只有腿没有脚。”
“啊?这么奇怪?”张七被喻广财的话吓得停住了脚步,似乎都不敢去古家湾了。
“那和亡魂超度有什么关系?”曾银贵追问。
喻广财笑了笑,说:“这个等咱们到了,你就晓得了。”
日期:2011-10-25 11: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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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湾是一个奇怪的村落。
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或许并不自知,在他们看来,这山这水这一草一木都是理所当然,甚至他们很有可能连这群山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都还不知道。
可是,奇怪是古家湾给爷爷的第一感觉。这里的建筑物和重庆的明显不同,他们的房子大多用木头搭建,有的吊脚,有的平基。就这古家湾的地形来说,被两座山夹得很紧,形成一道峡谷的模样,在峡谷里,所有的房子都排成一条线,从峡谷的谷口蜿蜒到谷尾。
“看这建筑,这里应该至少居住着两个民族的人,土家族和苗族。”李伟四处打量着,推断着说。
喻广财点点头,没有说话。
“而且,这个地方非常奇怪,你们看,几乎每一家门前都有一棵桃树。”罗琪说着,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深吸了口气,说:“你们看,这些桃树基本都被修整过,枝桠都非常整齐,而且他们好像很爱惜这些树,每棵树都用石头砌成了一个圈,小心的挡住,生怕被人伤了。”
“你们说,是不是他们这里都信仰桃树,把桃树都当做他们的神?”曾银贵低眉问到,“以前我们去过一个北方的村子,他们不用镜子,说镜子是妖物。”
他的话,让张七兴奋不已,连忙追问:“哪里?是不是又发生了啥子怪事?”
曾银贵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会他。爷爷跟在身后笑了笑,心想幸好他没有听到林子的故事,要不然肯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
“走吧,他们在前面等我们呢。”喻广财闷闷的说了一句。
众人听了,都抬头朝前看去,只见在前方五十米不到的地方,有大约二十个人笔直的站着,他们身上都穿着青色的外套。所有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喻广财等人,连脸上的一丝表情都的变动都没有。
“我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罗琪说着,大家扭头瞥了她一眼,都纷纷走上前去。
一走到那人群前面,那些像是突然变了一样,都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我们是……”喻广财正准备给众人介绍自己的来历,这时候从人群的后来挤出来一个年迈的男人,他见了喻广财,脸上立刻展露出笑容来。那笑容像是事先就准备好的,生硬刻板。
男人主动上前握住喻广财的手,说:“你是喻老师嘛,我看得出来。”
“你……莫非是老古?”喻广财试探着问到。
男人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呵呵,你们这古家湾可让我好找。”喻广财说。
老古听了,非常抱歉:“难为各位老师了,看样子你们也累了,一路上肯定也没有恰饭,现在跟我去屋头,我喊我婆娘给你们弄点来恰。”
爷爷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自然是明白这是这里人的方言。可那口无遮拦的张七一见听不懂,张口就说:“老古,你在说啥子?”
老古听了,没有半分难看的脸色,他笑了笑,说:“可能是你们还没有听习惯,我是说,让你们去我屋头恰饭。”
喻广财连忙握住他的手,回头对张七说:“人家是让我们去吃饭。”
张七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着脑袋:“原来恰就是吃。”
几人都被张七的样子给逗乐了,笑了笑就跟着老古沿着村子两边的房子朝着那峡谷的谷尾走去。老古的房子正好在谷尾,越过他们家的房子,就是后山了。这谷尾口特别小,看着那口子上茂密的树丛,就知道这里平时肯定没有多少人走。老古的房子和整个古家湾的其他建筑没什么两样,门前也有一棵被爱护有佳的桃树,只是这桃树比其他家门前的桃树都要单调,基本没有一个枝桠。
爷爷跟在几人身后,看着老古的背影,心里有些纳闷,他才五十多岁,怎么就老成这个样子了?
进了老古的家门,他的妻子就站在堂屋的大门右边,腰间围着围裙,见了爷爷等人伸着手一直在不停的搓着,样子很紧张。
喻广财拱了拱手:“见过嫂子了。”
老古的妻子笑了笑说:“你们先坐到歇哈儿,我去灶房,马上就可以恰饭了。”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厨房。
几人都在堂屋歇了一阵,等到发完了路上的牢骚,李伟先开了口:“老古,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我们能够帮忙做点啥子?”
老古低下头去,深吸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许久,他说:“勒个事情你们这哈儿要我说,我还真的不晓得啷个开头,楞个嘛,我先给你们说哈我们每家屋门口的桃树,我看你们也都很奇怪。”
大家都搬着凳子靠上前去。
“在我们这个地方有个习俗,可能在你们看来,很怪。可勒个习俗在我们古家湾已经保持不晓得有好多年了。也就是你们刚才进村的时候看到的那些桃树。我们勒个村子里的所有人搬到这点,都要在门前载一棵桃树,勒个桃树的枝桠算是比较多的,当它慢慢长大之后,就会被保护起来。从勒个时候开始,只要哪家屋里生了一个女娃,就要砍掉桃树的一根枝干,生两个就砍两根……”
日期:2011-10-25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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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砍光了啷个办?”张七探头探脑的问到。
老古苦笑了一声:“你们看看我们屋门口的那棵不就是遭砍光了嘛?要是遭砍光了只剩下一根主干了,那就要看这屋头的主人啷个决断了,如果选择再生,运气好生个男娃,那就可以等到明年让那个主干发出一根枝干。要是又生了女娃,那可就惨咯,一来你在这古家湾里抬不起脸,二来,会遭到祖先的惩罚,死了都不能进族谱。”
几人都没有说话,听老古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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