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3 13:24:00
吴明带人离开后,段芝贵一个人坐在中堂,让人熄了电灯,他静静的坐着。那个刺客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能在这大帅府里下毒,已经是不易了,居然还能从戒备森严的大牢里逃脱。想想大帅府外,五步一个的岗哨,段芝贵无奈的笑了笑,简直就是白设了,人家能来能去的。
段芝贵心中盘算着,那些摆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政敌。要说最有可能的便是北京的曹,奉天的张认了自己的爹做干爹,那两人就算是兄弟。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现在两家都有共同的敌人,就是直系,所以这位满嘴都是“妈了个把子”的张大帅还没有要自己命的理由。
再想想直系的那些大小军阀,段芝贵又摇了摇头,这些人哪怕就是对自己有坏心,但也不会在直皖矛盾的关键时刻动手,皖系的领袖段祺瑞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没一会的功夫,整个徐州城似乎都动起来了,不但是大帅府的侍卫,还有整个城防部队,连那些背大枪的黑皮丨警丨察也都莫名其妙的被赶到了街上,半夜三更的整个徐州城里鸡飞狗跳。
段芝贵心道,不就是抓几个刺客吗,怎么这么大动静,许久没有经历过纷乱的段芝贵走到门口看着远处映照半城的火光的鼎沸的人声,心中不由的慌乱起来。他并不知道,一个更大的阴谋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招招手,叫来贴身的侍卫长苗三旺。此人对段芝贵及其忠心,又身兼一手好枪法和过人的江湖本领。自打在北洋新军开始就跟着段芝贵,算得上是贴心的。
只是这些年,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这大部分活都交给了旁人,最近这半年更是交给了看得比较顺眼的吴明。
苗三旺从侧房中走了出来,一个满脸银色髯须的红脸大汉。
“三旺哥,”段芝贵吩咐道,“今夜城里有些乱,你去检查一下大帅府的安全——”苗三旺屡次救过段芝贵的命,故此段芝贵以兄弟相称。
苗三旺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去,段芝贵继续说道,“听人说八姨太最近不安分,老是大晚上在屋顶飞来飞去的,你去给她说,让她安份一点。不论她答不答应,这十四姨太太我总归还是要娶的!”
“是——”苗三旺又点点头,想起那高来高去的八姨太,也是一脸苦笑,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坐镇了。
另一边的姨太太的房前,守卫虽然没有昨天那么多,但也不少。这外面纷乱,睡下的姨太太们也都醒了,不是坐在房中,就是站在院子里。
八姨太左等右等,也不见穆晓来,时间已经半夜,她穿好夜行衣自言自语道,“妈的,那个情种居然敢骗姑奶奶,不等了,老娘我自己去救人——”
说完拉开门两手轻巧的抓着房檐,翻上了房犹如狸猫,落地无声。
“八姨太,大晚上这是要去哪?”她刚落在房上,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八姨太对这声音及其熟悉,转过身苦着脸道,“三旺叔,你咋来了——”
段芝贵喊哥,八姨太却喊叔,江湖儿女各有各的叫法。八姨太见到苗三旺就知道今天没戏了,苗三旺一身功夫像是专门克制八姨太的,打不过跑不过。而且这人人老成精眼力极佳,可不是三言两语就糊弄住的。
苗三旺祖上是前清捕快,有一张麻绳网专门对付飞贼的,一网撒出,别管你身手再好,也逃不脱被捆的命运,八姨太也在这网上吃了好几次亏。所以说,如果让八姨太在这大帅府里找几样怕的东西,苗三旺一定算一个,吴明那只和牛犊一样的毒犬也算一个。至于吴明的身手,八姨太并不知晓。
“嘿嘿”八姨太干笑了两声,“屋里太闷了,我带外面来凉快凉快——”
“八姨太这是功夫又精进了啊,”苗三旺说道,“这马上入九的天气,居然还觉得热,让老朽我自愧不如啊!”
“嘿嘿,我就转一圈,就回去,”八姨太说着就要开溜。
“我这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又有幸得大帅信任,和你也没什么好避嫌的,”,苗三旺背在身后的缓缓展开,一捆黑色的网绳出现在面前,“如果八姨太还有要救十四姨太太的非分之想,那老朽只能用强了……”
一物降一物,这八姨太平时在府里,那些刁钻的侍卫下人看见都害怕,她可是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顿胖揍,穆晓第一次见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对这段芝贵的贴身侍卫长却无可奈何。
八姨太心有不甘,但看着那黑色的大网,无可奈何的说道,“姑奶奶回去睡觉了!”说完跳下房檐,钻进了屋。
苗三旺也跟了下来,站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到让八姨太彻底死心后才出了门。苗三旺不会把时间都耗在这,一路上过来,他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大帅府许多的明岗暗哨都已经撤了。他必须去查清楚事情。
另一边,吴明不知所踪,像是消失了。不过整个城防都让他调动了起来,洗翠楼外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奇怪的是,吴明并不在此,难道他是去抓那些穆晓并不存在的同党去了?
洗翠楼外,虽然有大帅府的侍卫和城防的军队,但却没人主事,都是奉命前来包围的,许多人都搞不明白。所以只是在外面喊“抓刺客——”“抓乱党——”之类的话,却没有一个人进楼,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但即便是这样,穆晓也被困在了楼里。
楼里的客人已经跑光了,除了一些姑娘,也就剩十来个看场子的打手和七八个龟公。
穆晓走进之前和朱然打斗的屋子,那个龟公依然躺在地上,气息已绝,救不活了。穆晓见这龟公大概也就是十七八岁,却因他惨死在着,不由的身形微微一侧,算是鞠躬了。出去又到三楼收拾好东西,皮箱也不要了,用布包裹了虎鼠就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见洗翠楼的老板娘杜紫彤出现在门口,“想走?”
穆晓抬头看了看那张脸,面容尚佳,但因为职业的关系,画着浓妆,让人先有三分厌恶。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了几把,将银元纸币一股脑的全放在杜紫彤的手中,“这些钱算是我给那死去的龟……的一点心意——”穆晓本来想称呼那人做龟公,但想到有些贬称,于是就没说出口。
“他叫西门丁,无父无母的孩子——”杜紫彤声音里带有些许悲伤。
“西门丁——”穆晓自语道,“因为我而惨死,我记下了。”
穆晓接着说道,“你打开门来做生意,能有今天这份家业也不容易,我知道你的规矩,不会留在这里……”西门丁之前给穆晓说过,能在这各方势力盘踞下生存发展下来,杜紫彤的法则就是不得罪各方势力。
“你走的了吗?”杜紫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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