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汤——一个刑侦档案管理员的自述》
第11节

作者: 上官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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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老陈递过来的铜牌,我细细端详起来。
  这面铜牌,小长方形,包浆完整,牌面上浸出的绿色铜锈集中在正面。云海之上,一朵蓝罂粟托起一个发髻微微上翘的妇人,双手合十,在面向壁龛颔首祈求。奇怪的是这妇人祈求的壁龛上不是什么神佛圣像,倒像是一只穿有孔的小鼎!更让人不解的是,这个妇人的整体感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怪怪的。
  我说:你们看她下半身的形状,没有一丝儿腿脚的线条刻画,完全就像和蓝罂粟结合在一起样。这香格里拉有“冬虫夏草”,难道这妇人是从喜马拉雅蓝罂粟生长所出?
  茗雅说:无畏,这不是一朵莲花吗?怎么成了蓝罂粟了?

  我说:你还记得高唐寺度母左手中的蓝罂粟造像不,所不同的只是这幅图的蓝罂粟只有花,而没有枝干。花朵的造型可是一致的。再说,从度母坐像前找到的铜牌,上面如果是其他的花,那也许就不是藏传佛教中的绿度母了!总之这面我的理解是,这仍然是和蓝罂粟有关。但到底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像虫草样的妇人。我可不知道啊。
  说完了这面,老陈、我和茗雅聚在一起,翻过铜牌背面来看,当我们三人的目光刚接触到这铜牌的背面,我们顿时都呆住了。
  我们三人都看了出来,这铜牌的背面浮雕了一个转轮明王!不为别的,因为上午高唐寺那场遭遇战,那张明王脸在我们脑海中的印象可是太深了,所以尽管浮雕有些模糊,我们还是把它辨认了出来。
  茗雅:怎么又是转轮明王?
  我对老陈和茗雅说道:印度神话中记载,转轮明王,身具三十二相,即位时,由天感得轮宝,转其轮宝,而降伏四方,故曰转轮王。这幅图中的转轮王,手中高举着一个婴儿,正要投入双手之下的汤鼎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忽然间,老陈、我和茗雅都明白了!
  那就是八组楚辞的第一句:渡我之兮,圣婴授首!
  授首,投降或者被杀之意!
  这一个小婴儿当然谈不上投降,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种,就是被杀。也就是说圣婴授首不是说砍掉一个婴儿的脑袋,而指的是转轮明王烹煮婴儿这幅画。
  转轮明王烹煮婴儿来干嘛?神话吧,我们一头雾水!

  尽管是这样,我们还是算破解了半面铜牌,知道了“渡我之兮,圣婴授首”的事实所指,但那蓝罂粟生长出来的妇人是什么含义却仍然不得而知。
  这奔子栏镇卫生院是依山而建,我们分析完铜牌,已近晚11点了,小二楼的卫生院里静悄悄的。
  凌晨时分。麻药药效过去,左小腿上的伤处疼痛难忍,我醒了。我揉揉眼睛,茗雅趴在一旁迷迷糊糊睡得正香,老陈却没在屋内?也许上厕所去了吧。
  倦意阵阵袭来,我又沉沉睡去。
  我在哪儿呢?怎么又回到高唐寺的阁楼了,老陈站在阁楼上,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走向前去,正要向他打招呼,老陈却突然不见了。我说:老陈,开什么玩笑。到哪儿去了?我扒开绿度母铜像那个房间的窗户纸,向里望去。老陈正背着手站在那里揣摩蓝罂粟,我叫到,老陈,老陈!
  老陈缓缓的转过身来,妈呀,这哪是老陈,分明是被老陈爆头的那个假明王,那头上的弹孔中,脑浆和着鲜血还兀自在淌个不停。我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动,眼看着这鲜血淋漓的假明王离我越来越近,一双手眼睁着就要掐住我的脖子。
  “老陈、茗雅,你们在哪儿?”,我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一屁股坐起来,背心里冷汗涔涔。我下意识扭头往窗户外看去。
  暗蓝色的夜幕下,一个巨大的脑袋倒悬在窗上,正荧荧的看着我。

  日期:2011-11-11 21:39:00
  “茗雅小心”,我大喊一声,从床上翻滚下来,把旁边的茗雅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着她。
  一道强光束从我身下透出,直射窗外那个巨大的脑袋状黑影。那是睡梦中惊醒的茗雅,第一反应按亮了手中的警用强光手电。
  不仅我想看清楚,茗雅也很想看清楚,这挂在窗外的那巨大黑影究竟是什么。
  但老陈不允许,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看得清楚。
  谁也不知道老陈什么时候返回了病房。

  返回病房,老陈就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熄掉”
  在听到老陈命令的几乎同一时间,茗雅按回了开关,熄灭了警用强光手电。
  “啪的”,一声,茗雅手中的手电筒剧烈的震了一震,几乎爆炸。

  手电筒自己当然不会爆炸。
  那是一颗子丨弹丨击中了它,也就是说窗外暗中埋伏有枪手,见光便开了枪。
  幸亏没有击中,那是因为老陈!
  老陈没有开火!
  因为没有目标,目标不清晰,盲目开火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目标。
  但老陈有自己的判断,在命令茗雅熄灭手电的那半秒钟时间内,老陈已经看清楚窗外的那颗巨首。

  面具!一张三个头的转轮明王面具!
  铜牌,对手仍然想利用我们的恐惧和混乱,然后乘乱抢走铜牌。
  老陈也没有动,也不能动,防止对方调虎离山。
  一阵山风吹来,那三头明王的面具在窗外荡来荡去,显得格外诡异。
  日期:2011-11-11 22:43:00
  天亮了。
  老陈、我和茗雅长长喘了口气。我摸摸口袋里的铜牌,用劲握了握。

  对方两次行动均未得手,我们下一步将会去哪里?对手第三次行动会在哪里?
  我们在想,对手也在想!
  第九天,2011年8月12日。
  我左小腿跳弹枪伤已基本恢复。老陈、我和茗雅一致认为如果继续行动,我们很没有把握。完全有必要调整战略部署,主要分析是:
  一是因为八组楚辞的第二句“金沙开兮,银河在手”我们还完全没有头绪,需要结合怀素笔意图和铜牌进行综合研判。

  二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不明确我们的行动方向,对手也不知对我们怎么下手。
  三是我们可去丽江、或可去玉龙雪山、或可去虎跳峡,总之是我们在牵着对手在走。牵着对手走,让他“肥的拖瘦,瘦的拖死”,这潜伏在暗处的就有可能露出破绽。露出破绽,老陈就可以顺藤摸瓜,就算揪不出那幕后的黑手,也可以减少对我们的威胁。
  四是我们在苦等。苦等郑局那边,对被老陈击毙的假转轮明王尸体的甄别。可惜的是还迟迟没有消息。
  第五就是因为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对手是谁!
  基于以上五点,老陈、我和茗雅都觉得调整部署好!

  计划已定,苦等中休整。
  休整的第一件事是感谢。
  感谢在奔子栏镇卫生院疗伤期间无微不至照顾我的藏族小护士央金旺姆!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感谢不打紧,却感谢出了那个让老陈、我和茗雅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香格里拉千年传说!
  日期:2011-11-11 23:47:00
  老陈、我和茗雅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老陈却拿了一件白酒,说:今儿中午我们好好喝喝!
  到了央金旺姆家中,央金旺姆迎上前来,给我们泡上酥油茶,高兴的和我们说着话。
  这边,央金旺姆的丈夫扎西多吉正在厨房里忙碌,因为他经常到卫生院给央金旺姆送饭,我们已经很熟悉。加上我对美食一向很感兴趣,就拽着茗雅去了厨房。
  扎西多吉说:你们几个公丨安丨同志呢,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辛苦了嘛,今天我给你们炖炖雪蛤油来吃了嘛,你们还来感谢旺姆,我们还感谢你们了嘛。
  茗雅一听说雪蛤油?好奇的走上去。

  “雪蛤油是什么东西啊?,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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